桂阳城下那场惊心动魄的决战,以李通、陈到的辉煌胜利告终,其影响如同巨石落水,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荆南,乃至更南方的交州大地。零陵太守刘度、桂阳太守赵范授首,苍梧太守吴巨兵败被俘,这三郡的抵抗力量几乎被一战荡平。当这份详细记录着将士奋勇、谋略交锋与最终大捷的战报呈送至赤壁大营时,我知道,全面接收荆南四郡,并顺势将影响力深入交州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好!文达、叔至,真乃吾之肱骨!”我抚摸着战报,心潮澎湃,对郭嘉、鲁肃慨然道,“荆南大局已定!传令下去,按功论赏,绝不吝啬!阵亡将士,务必优加抚恤,其家眷由官府供养!”
郭嘉笑道:“主公,此战不仅平定三郡,更重创了交州北窥的野心,吴巨被擒,苍梧群龙无首,正是我兵锋南指,拓土开疆的良机。”
鲁肃补充道:“然则,打天下易,治天下难。荆南四郡新附,蛮汉杂处,民生凋敝,急需一位德高望重、精于政事之能臣前往梳理,使其真正成为主公稳固的根基与粮仓。”
我深以为然。地盘打下来了,如何治理,使其为我所用,甚至成为榜样,吸引更多人才和百姓归附,才是接下来更重要的课题。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张昭,张子布。
“子布先生!”我朗声道,“子布性情刚直,精通政务,明于典制,更兼德望足以服众,正是出任荆州刺史,整顿四郡的不二人选!”
我当即亲笔写下任命文书,加盖镇南将军、扬州牧印信,任命张昭为荆州刺史,总领长沙、武陵、零陵、桂阳四郡一切军政民事,并赋予他临机决断、便宜行事之权。同时,下令从扬州调拨一批熟悉我新政的基层官吏,携带“袁公纸”、农书、以及部分粮种,随张昭一同赴任,务必将我在扬州推行的屯田、劝农、兴学、抚蛮等政策,在荆南四郡迅速推广开来。
“告诉子布,”我对信使郑重嘱托,“荆南初定,百废待兴。首要在于安抚民心,恢复生产。对各地豪强,可拉拢其开明者,打击其顽固者。对五溪蛮等少数民族,当效乐进在武陵之法,以招抚、教化为主,剿抚并用。遇事不决,可多问询桓阶、潘濬等本地贤才。我要的,是一个安定、富庶、能为我提供源源不断兵源和粮草的荆南!”
“诺!”信使领命,携带着厚重的任命文书与我的殷切期望,即刻出发前往扬州。
张昭接到任命后,并未有丝毫推辞。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立刻交接了手中扬州的事务,带着我为他配备的僚属团队和物资,迅速启程,赶赴荆南。
他首先抵达的是已然平定的长沙郡治临湘。张辽出城相迎,两位一文一武,一老成持重,一英武果决,相得益彰。张昭并未急于发布繁复的政令,而是首先深入民间,走访乡里,与长沙本地如桓阶等士人交谈,详细了解四郡的实际情况、积弊以及百姓的迫切需求。
在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后,张昭才以荆州刺史的身份,颁布了一系列安民告示与发展方略:
其一, 减免赋税。宣布荆南四郡免去本年度田租的一半,与民休息,缓解战乱带来的创伤。
其二, 鼓励耕垦。仿扬州屯田制,招募流民和无地百姓,由官府提供粮种、农具,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宣布新开垦的荒地,前三年赋税极低,以激励生产。
其三, 整顿吏治。严厉查处贪腐、欺压百姓的官吏,无论其是刘表旧员还是本地豪强,一经查实,严惩不贷。同时,大胆启用如潘濬等有才能、有声望的本地士人,并从我带来的扬州官吏中选拔干才,充实各级官府。
其四, 兴办教育。在各郡治所以及重要县城,设立官学,推广“袁公纸”和活字印刷的启蒙读物与经史典籍,招收贫寒子弟入学,打破世家大族对知识的垄断。
其五, 安抚蛮夷。特意发文至武陵郡,肯定乐进、潘濬处理五溪蛮事务的方略,重申我对归化蛮族的政策——分予田地,传授耕作,视同编户,受法律保护。此举迅速安定了武陵蛮族的人心,也为桂阳、零陵等地处理类似问题树立了榜样。
其六, 编练新军。在稳定地方的前提下,于四郡招募勇壮,由张辽、陈到、李通等将派人加以训练,组建维护地方治安的郡国兵,同时也为前线储备兵源。
张昭的施政,既有雷霆手段,也有春风化雨。他刚正不阿,处事公允,很快便赢得了四郡官民的敬畏与信服。原本因战乱而动荡的荆南,在这位能臣的治理下,开始焕发出新的生机。田野间重新出现了忙碌耕作的身影,市集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朗朗读书声也开始从新建的学舍中传出。
就在张昭大力整顿内政的同时,军事上的进展也未曾停歇。
陈到在桂阳大战后,并未多做休整,立刻率领白毦精兵,挥师西进,直扑已是空虚状态的零陵郡治泉陵(今湖南零陵)。零陵郡的精锐主力已随刘度葬送在桂阳城下,郡中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陈到兵临城下,并未急于攻城,而是将刘度的首级示于城上,并射入张昭的安民告示。城中留守的官员和守军见太守已死,援军无望,又听闻长沙、武陵、桂阳已定,袁术麾下能臣张昭正在大力推行仁政,抵抗意志瞬间瓦解。不过数日,泉陵城门大开,零陵郡丞率领众官,献上印绶图册,向陈到请降。陈到顺利接管零陵,并立刻将情况上报张昭和我。至此,荆南四郡,全部平定!
与此同时,李通在稳定桂阳后,也将目光投向了南方。根据我的方略和授权,他任命副将贺齐为主将,拨给其五千精锐,南下攻取已是空虚的苍梧郡。
贺齐,字公苗,会稽山阴人,早年便以胆略着称,历史上是东吴名将,尤其擅长山地作战和安抚山越。此次得到独当一面的机会,他倍感振奋。
贺齐率军自桂阳南下,进入苍梧郡。苍梧太守吴巨被俘,郡内兵力在桂阳之战中损失惨重,剩下的群龙无首,各自为政。贺齐采取分化瓦解、攻心为上的策略。对敢于抵抗的城池,施以雷霆打击;对摇摆不定的势力,则陈明利害,许以归顺后的优待;对当地的一些俚、僚部落(岭南少数民族),则效彷我对山越、五溪蛮的政策,示以恩信,加以招抚。
由于策略得当,贺齐进军极为顺利,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苍梧郡北部诸县纷纷归附。贺齐一路南下,直抵苍梧郡治广信(今广西梧州)。广信城内的官吏豪强,见大势已去,加之贺齐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于是开城投降。贺齐迅速接管广信,稳定秩序,并派兵控制苍梧郡各处要隘。自此,原属交州的苍梧郡,也并入了我的版图。
消息传回,我心中大喜。贺齐此举,不仅拿下了苍梧,更重要的是,如同在我未来的交州蓝图上,打下了一根坚实的楔子!
随着苍梧郡的易主,整个交州的北部屏障已然洞开。我的势力范围,已经对交州的核心区域形成了三面包夹之势——东面是浩瀚大海,北面、西面皆是我的地盘。此刻,交州七郡(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中,最富庶、最核心的南海郡(郡治番禺,今广东广州),已然处于我的兵锋直接威胁之下,形同瓮中之鳖。
是继续挥师南下,以武力征服?还是……尝试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召集郭嘉、鲁肃商议。鲁肃认为,交州地处岭南,瘴疠横行,地形复杂,若强行用兵,即便能胜,也必然损失颇大,且难以治理。不如趁此兵威正盛、大势在我之际,遣一能言善辩、胆识过人之士,前往南海郡招降,或可收奇效。
郭嘉亦赞同此议,并补充道:“南海太守,听闻乃一平庸守成之辈,并非雄才大略之人。今我大军压境,四面合围,其内心必然恐惧。若能遣使陈明利害,许以优厚条件,其归降的可能性,极大。”
“那么,派谁去最为合适?”我问道。
郭嘉与鲁肃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道:“满宠,满伯宁!”
满宠?我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面色严肃、执法如山、却又胆略非凡的年轻人。他曾在汝南协助我稳定地方,以严法治豪强,深得我心。此人不仅刚正,而且极有胆色,善于分析形势,正是担任此等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招降任务的上佳人选。
“好!便是伯宁!”我当即拍板,“召满宠来见!”
满宠很快从后方赶来赤壁大营。我对他面授机宜,将招降南海郡的重任交予他,并赋予他临机决断之权。
满宠领命,毫无惧色,只带了寥寥数名随从,便持着我的节杖和亲笔书信,南下前往南海郡治番禺。
番禺城内,南海太守府邸。太守士武(注:历史上士燮之弟,此时设定为南海太守)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北面荆南四郡尽失,西面苍梧郡易主,强大的袁军已经从两个方向逼近了他的辖区。他兄长士燮虽然掌控着交趾等郡,但远在西南,援兵难以及时赶到。他南海郡的兵力,满打满算不过万余,如何能抵挡连败刘表、孙坚的袁术虎狼之师?
就在这时,门吏来报:“府君,城外有袁镇南使者满宠求见!”
士武心中一惊,连忙召集心腹商议。“袁术使者此时前来,必为招降,诸位以为如何?”
有人主战,认为南海郡城坚池深,可以一战,等待兄长士燮援军;但更多人主和,认为形势比人强,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正当争论不休之际,满宠已被引入府堂。他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向士武施礼后,便开门见山,直陈利害:
“士府君,”满宠声音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宠奉我主袁镇南之命,特来为府君及南海百姓,指一条生路。”
他环视堂上诸人,缓缓道:“当今天下大势,想必府君已然明了。我主袁公,雄踞东南,带甲百万,沃野千里,民心归附。荆襄刘表,困守孤城,覆亡在即。试问,区区南海一郡,兵不过万,地不过数县,东临大海,北、西皆为我主疆土,已成孤悬之势,如何能抗天兵之威?”
他顿了顿,观察着士武等人变幻的脸色,继续道:“若府君执迷不悟,欲效螳臂当车,则我主大军一至,番禺城破,只在旦夕之间。届时,府君身死族灭为天下笑,且满城百姓,亦将遭受兵燹之灾,此岂仁者所为?”
“然则,”满宠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我主袁公,仁德布于四海,非好战嗜杀之辈。尤怜岭南百姓,不忍其受战乱之苦。故特遣宠前来,陈说大义。若府君能识时务,举郡归顺,则非但可保自身富贵,官爵或许更胜往昔,士家亦可保全。南海官吏,各安其位;百姓士民,各安其业。我主在荆南推行之仁政,同样惠及南海!此乃转祸为福之上策,府君还有何疑虑?”
满宠的话,句句敲在士武的心坎上。抵抗?他毫无信心。求援?远水不解近渴。投降?似乎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也是损失最小的选择。尤其是满宠承诺保全他的家族和富贵,并延续他在南海的地位(至少表面如此),这打消了他最大的顾虑。
士武与心腹们低声商议良久,最终,他长叹一声,站起身,对着满宠深深一揖:“满先生之言,如雷贯耳,使武茅塞顿开。袁镇南威德加于海内,武……愿率南海郡全体官民,归顺袁公!印绶、图册、户籍,尽在此处,请先生验收!”
就这样,未费一兵一卒,凭借满宠出色的口才和对形势的精准把握,交州的核心重镇——南海郡,也传檄而定,归入我的版图。
当满宠带着南海郡的印绶和士武的降表回到赤壁复命时,整个大营都为之振奋。这意味着,我不但彻底平定了荆南四郡,更兵不血刃地将势力扩展到了交州最富庶的地区,为日后彻底平定交州,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基础。
“伯宁真奇才也!”我拉着满宠的手,由衷赞叹,“此番说降南海,功莫大焉!当重重有赏!”
我当即下令,犒赏三军,并将荆南及南海大定的消息,布告全军。一时间,赤壁大营欢声雷动,士气高涨到了顶点。
如今,荆南已是我稳固的后方,交州的大门也已为我敞开。是时候,将全部精力,重新聚焦于大江北岸,那个还在负隅顽抗的刘表身上了。襄阳,你的陷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喜欢三国我是袁公路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三国我是袁公路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