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忠率领两千多人,连夜奔袭了三个多时辰,赶在天亮前赶到了五十里外的另一个黑工厂。
运煤的车马有很多,没有这些车马,我们在天亮前赶不了五十里雪路。
马车在雪地里拉不动,我们就用推的,很多工人连双像样的鞋都没有,都是自己用干草编织的草鞋。
虽然草鞋不会在雪地上打滑,但是赤裸的双脚穿着草鞋,很容易磨起血泡。
我让穿草鞋的坐马车上,坐不下的穿布鞋的人跑一段路,就换人换鞋接力。
谯县另一处黑工厂的军官只有不到一百人,大半人都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解放了这个工厂。
我们的人数扩充到了近四千人,今天元宵节,我们是没法过节了,就地生火起灶吃饱,继续向沛县的黑工厂赶路。
元宵佳节,云州的官员都在温暖的家中享受,屋外鹅毛大雪纷飞,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现在的车马足够多,虽然都是敞篷的木板车,这对于四千名起义军来说已是极好。
在赶路时,大家挤在木板车上抱团取暖,惬意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抓紧时间睡觉休息。
我和李忠都不敢休息,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事先我就从燕王那得知云州府衙的官差和官军加起来有四万人,这还不包括镇北军在内的正统军人,这四万人顶多算民兵。
虽然燕王告诉我云州有五千镇北军驻扎,骑兵就有二千,和大夏其他军队相比,这五千镇北军是精锐中的精锐。
我并不完全相信燕王所说,燕王府对镇北军完全掌控,对燕王十六州完全掌控。
云州的事态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怀疑周肃和五千镇北军的将领勾搭上了。
自古财帛动人心,英雄难过美人关。
再忠心的人也有办法将其收买,人不可能没有私心。
起义之火已经点燃,我要做的就是将这把火越烧越旺,烧遍整个云州。
据秦终所说,沛县的一个黑工厂距离我们有六十里,现在雪下得这么大,行车走在大路上都要四个时辰。
茫茫大雪对我们来说也是掩护,我下令不得惊扰沿途的百姓,我们要对抗的是压迫我们的官府。
我们打不了州城,起义要最终成功,就要使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
我们没有携带任何补给,打下一个黑工厂就有足够的补给。
赶到沛县黑工厂时,已经是午时了,行军了四个多时辰,大家也都没有那么疲惫了。
我对一百个队长吩咐,如果有人想要哗变闹事,立刻斩杀,无论是囚犯还是平民,一视同仁。
现在每个队长手底下都管着四十人左右,以后会越来越多。
只有这一百人接受过我的思想洗礼和训练,我不会把新吸收的工人交由别人统领。
我问秦终:“有没有什么兵不血刃的手段拿下这个黑工厂?”
秦终谨慎道:“大人是想带人混入工厂里,不与看守的官军正面冲突,出其不意的拿下他们?”
哎呦,这人挺聪明的,能明白我的意思。
“对,按你的理解有没有什么办法?”
秦终一脸愧疚地回答:“大人,恕小人无能为力,工厂调遣新的工人进来都需要太守刘理的手令,由刘理的人亲自负责押送。”
我靠,刘理这狗官还真谨慎,能想到的都被他想到了,可是他低估了百姓的反抗意志。
刘理不让工人吃饱,不让工人穿暖,就是要让工人们失去反抗能力。
“杀贪官,解放工人!”我在后面高呼,李忠带头冲锋。
所有人也跟着高喊:“杀贪官,解放工人!”
山呼海啸的声音即使被看守的官军注意到了,但是起义军来势汹汹,他们就二百人抵挡不住泱泱起义军。
官军反抗了两下就投降了,这里被压迫的工人有一千多人,山上乱葬岗堆放的尸体惨不忍睹。
五千多的起义军里看不到什么五十岁以上头发花白的老者,他们都死了,受不住冻,挨不了饿,又苦又累。
就地生火起灶,补给完毕,我与李忠分开,各带领一半起义军出发。
我带着一半起义军去沛县县衙,李忠带着另一半人去沛县的另一个黑工厂解放工人。
沛县县城很小,看守城门的守军不足百人,都是民兵。
秦终现站在城门前,身穿花花绿绿的官服,冲着守城官差大喊:“我是谯县县丞秦终,把你们的县令、县丞、都尉都喊来,太守刘理有令,让他们来接收工人。”
城门大开着,今日是元宵节,沛县的官差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即便北方夷狄人的战事又起,也很难打到这里来,这里隔着边境上千里。
“小的这就去府衙禀报,请大人稍候。”
雪下得这么大,天寒地冻的,守城的官差都盼望着天黑关上城门,回家吃口热汤饭。
可是现在是午时,谁也没注意到秦终官服上的血迹,秦终也不敢有其它举动。
秦终心里明白,自己上了起义军这条船,就下不来了,沛县县城的官差加起来也就三百人,不足以镇压起义军。
沛县的县令、县丞、县尉带着一百多名官差刚到城门口迎接秦终,我一声令下:“把他们拿下。”
沛县一百多名官差立刻被起义军包围,毫无反抗之力。
县令、县丞和都尉三人一脸懵逼,弄不清楚这是在闹哪样。
我走出来道:“秦终,你去和他们解释,让他们说出与他们勾结的士绅豪族,否则,用不着他们了。”
秦终当着起义军众人的面,苦口婆心地劝说这三人。
三人听秦终说完起义军起义的来龙去脉,立刻跪下求饶:“大人,请放小人一命,我们愿听从大人差遣。”
这些人也顾不上后果,眼下不服从就要人头落地,先保住小命再说,事后朝廷平叛了,他们到时候再说是被绑架了,从未与叛军勾结。
我把刀架在沛县县令脖子上问道:“你手里有与士绅豪族勾结的证据吗?”
县令摇了摇头回答:“小人不知。”
“你和太守刘理勾结的证据呢?”
他又摇了摇头,我把刀递给大春,大春再傻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亲眼看到严甫仁也是什么都不知被我命令李忠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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