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两辆牛车一前一后走在大道上,两侧的树木山丘渐渐向后退去。几个少年,坐在牛车里唱着歌,车子四平八稳的向定陶城驶去。
车内比较宽敞,布置的很是舒适,皆是软垫,显示出主人家的细腻心思与财力。车厢中央还有一方小案,四杯茶,两碟糕点。四人面对面坐着,也不显拥挤。
哦,少算了那只手中握着一块糕点,睁大了眼,滴溜溜的探身望着外面的小团子。
“头不可以伸出窗外哦,会挂树杈子上的。”司马郁拍了拍团子的屁股告诫道。
小团子笑嘻嘻的将半块糕点塞到他嘴中,小脑袋亲昵的靠在了他怀里。
秦大、秦二两兄弟今日得空,有幸替东家御车,也是难得来城里转转。
晌午前一行人便到了高大的定陶城门口。三三两两的路人,排着队,进出城门。
司马珂等人拿着东西下了车。
“哟,司马佐史,昨日走的那般匆忙,这么早就回来啦。”
门候似与司马珂十分熟络,同他打着招呼。
司马珂笑着回礼,“堂弟一家回乡,帮衬帮衬。”
递过了临时文书,门候登记过后,牛车缓缓入了城。
这休沐日可没人给办事儿,最快也得等一天才行。
好在司马珂现在是户曹佐史,就跟街道的民政办事处窗口工作人员差不多的那种岗位,回头他找下面的里正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当然这个职位不仅是统计登记户籍啦,什么土地、赋税、婚丧、祭祀等等等等,下级部门登记收录后都要他们去做一个汇总再进行上报。
司马珂这年后刚上任没多久,还处于半学习状态。
这家里也算正经出了个公务员了。
司马郁的不算,他的拿不上台面,到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薪水。
这样算来,这个户曹佐史也挺好,至少有俸禄,风险也小,嘻嘻。
不枉司马郁忙活来忙过去的动用了那么多关系给他铺路。
还是能扶得起来的。
“叶家的没因着我给你找麻烦吧。”司马郁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会,沈国相还有你那俩兄弟都多有照拂,叶家那几个小的也不敢乱来。”司马珂理理衣襟说道。
他那身官服昨夜晾了,装包袱带着了,今日穿的是青色薄锦衣袍,衣襟和袖口颜色较深,衣摆则是竹叶提花,显得整个人文质彬彬的。
人家母亲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女郎,一身教养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相比之下,司马郁这个穿过来的现代人,土狗一般。
也不是贬低司马郁,而是那自由散漫的劲儿,在这个礼教加身的时代,总有些格格不入。
他自己也明白,所以宁愿来这村里当横行乡里的“土狗”,也不在皇宫里做他的小内侍。
要不是司马郁那渣三叔,司马珂从小也应当是锦衣玉食的。
“那便好,半路上叶繁那小子竟然追上来了,被我揍了一顿,我怕他找你麻烦。”司马郁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相比司马珂,他那短了一大截的旧夏衣,仿佛是逃难来的落魄户。
只有平民才穿没不过胳膊肘和膝盖的短褐与裈。
倒不是他节省。
衣物居然都被虞晖拿走了,流觞小筑的衣物都是两年前的旧衣了。
“信我收到了,但那小子似乎是被你打怕了,见我便躲,仿佛见鬼了一般。”司马珂抿嘴笑了一下,唇角一勾,清冷的面上仿佛丢了一颗石子,溅起一阵阵涟漪,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这涟漪似乎也漾到某人心里去了。
汶坐在对面,她从未有见过这般如天边云朵一般静谧的男子,笑起来竟这般好看,便直愣愣的盯着人家看着。
司马珂被盯的有些许不自然了咳了一声,撇过脸去,看着司马郁。
边上的阿娜可不敢盯着人看,她小心坐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叠在一起的手。
与司马珂不同,司马郁从不吝啬笑容,总是咧着大嘴,乐的阳光明媚的,恣意张扬。
这也是他和汶为何初次见面就如此合得来的原因之一吧。
司马郁似乎也注意到了汶的目光,笑嚷着递过帕子:
“我大汉,貌美的男子多着呢,你都这般眼珠子要掉出来的看法,会被人打的。快擦擦口水!”
汶收回目光,下意识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这才意识到被司马郁耍了,团了帕子,冲司马郁面门丢去。
没想到,窗外邪风一刮,将帕子倒吹到司马珂脸上,汶见了,头一次脸红了起来。
“哈哈哈哈,不闹了不闹了。”司马郁忙圆场,拿回帕子,拍了拍司马珂的手背说道:“是我的不是,兄长面子薄,你别这样看着他了。”
出门前,司马珂对于男女混坐便心有不满,这儒经中,男女不可同乘。再逗他,怕是要生气了。
见司马珂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拿了杯子,淡淡抿了口茶,司马郁又继续说道:“我好像没下手多狠啊,那叶繁怎会怕的如此?”
“不知道。”司马珂淡淡说道,余光却瞥在方才被拍的地方,暖暖的,不再是冰凉。
想必是在外面寻到良药治好了他那体寒之症了。
不然就算三伏天,这人也是手脚冰凉,易出虚汗。
司马郁则是想不透,叶繁那厮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对司马珂有此忌惮。
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那日叶繁那厮被他踢了两脚以后,悻悻回彭城的途中,被楚王宫的护卫围了,带去的几人都被打了个半死,并威胁道:“二王子有言,不许你再找司马郁的茬。”
他自己无半点功勋,饶是父亲是都尉,这种口角,最起初充其量是小孩子打架,本就是他一直骚扰纠缠,他并不在理。退一万步说,皇亲贵胄即便是随意逞凶,王法多半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的。
之前定陶城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现如今在彭城又十分丢面子,怕父亲责难他,索性回家后只说被无赖打了,天高路远的,便也不了了之了。
而司马郁不知道这茬,是因为此事发生在楚国的二王子刘景问他要不要教训叶繁之前,本想着邀个功,没想到司马郁不想把事情闹大,直接说了不用,刘景也没敢再提了。
谁能想到,司马郁竟是个窝里横的,整日咋咋呼呼的,遇到事情,跟个缩头王八一般,思虑甚多,怪不得家中弄了那么多王八,他司马氏族徽弄个王八算了。
用司马郁的话来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谁打牌先下王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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