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董联军收兵回营后,立刻清点起当天的伤亡,战死的足有五千多人,还有三千多士兵带着轻重不一的伤。曹操查点自家部下时,心疼得直咧嘴:那支花费重金打造的百骑精锐,竟然折损了小一半,就连自己的堂弟曹洪也中了一箭。他心里清楚,这年头兵马就是争霸的本钱,要是家底拼光了,自己也就彻底被踢出这乱世棋局了。
城楼上的董卓看着吕布神勇非常,把联军的攻城器械砸得稀烂,还屠杀了那么多敌兵,顿时又觉得自己行了。可他只盯着联军的惨重损失,压根没注意到吕布手下那点并州军,这次也折了好几百人。虎牢关下护城的其他守军,还有洛阳调来的禁军,死伤更是不计其数。倒是他的嫡系西凉军,一直躲在城墙上防守,实力没怎么受损。
“哈哈哈哈!奉先果然神勇!咱家没看错你!当年你刚到安定郡投奔咱家的时候,咱家就知道你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董卓拍着大腿狂笑,“今天这战场上的表现,真是太让咱家痛快了!那群乌合之众也敢来送死,看咱家不把他们全宰了”!
吕布心中暗忖:陪你这老贼玩这一场已经够意思了,想让我把并州军全押上去,你还真当自己是我亲爹啊?他抱拳道:“董公,敌军虽然战斗力不如我们,但架不住人多势众。我手下的并州兄弟伤亡也不少,再这么耗下去,恐怕就得劳烦各位西凉友军出城御敌了。不如我们派将领单挑叫阵,一来能减少伤亡,二来咱们的将领个个武艺高强,也能杀杀他们的锐气”!
西凉众将一听要让自己出城厮杀,心里早就把吕布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可听到“单挑叫阵”四个字,瞬间改了态度:这兄弟能处!比起在几万人堆里拼杀,一不小心就被冷箭射死,一对一单挑他们可就有信心多了。这几天在城楼上观战,他们早就看出来了,联军那帮人根本不会打仗,除了人多没啥本事。要是能单挑杀几个敌将,还能捞点赏赐,于是纷纷附和吕布的提议。
董卓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哪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这些人在洛阳干的那些混账事,他心里门儿清。人一旦过惯了好日子,就再也不想过苦日子了,享受过荣华富贵,自然就舍不得这条命。跟着自己十多年,这帮人的德性他太了解了。别说他们畏战,就连自己这一年来天天享乐,也开始惜命起来。有时候照镜子,看到自己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感叹:想当年那个让羌人闻风丧胆的硬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你们谁愿意去杀杀那帮贼寇的锐气?”董卓问道。
那些高级将领在洛阳早就搜刮够了财富,自然不愿意再去冒险,为了点小钱把命丢了。他们默契地站在原地,一个个装哑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董公,末将愿往!”众人看去,正是都尉华雄。他现在官阶不高,急需一个立功的机会提升地位,总不能一直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只能啃骨头。
“好!好!好!”董卓大喜,当即下令,“现在咱家封你为骁骑校尉!要是能阵前立功,回来必有重赏”!
华雄谢过董卓,接过士兵递来的大刀,带着自己的部曲出城叫阵去了。
联军大营里,一个卫兵急匆匆地跪地禀报:“盟主!敌军有个叫华雄的在阵前挑战,还大骂各位大人是乌合之众,要不要派弓弩手把他赶跑”?
“这董贼竟敢欺我军中无人!”冀州牧韩馥见袁绍接连受挫,想趁机露个脸,让众人知道自己才是冀州的老大,袁绍不过是跟着自己混的小弟。他站出来说道:“盟主,我手下有一员上将潘凤,定能斩了那华雄,请允许他出战”!
袁绍点头同意,吩咐道:“若能斩华雄于阵前,本帅定有重赏!来人,取酒”!
潘凤接过酒碗,一饮而尽,提着大刀大步走出营帐。帐内众人都等着他凯旋的消息,可还没等一盏茶的功夫,侍卫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报!各位将军!潘将军被华雄一刀砍了”!
众人全都惊呆了:这也太快了吧?那潘凤据说勇猛不亚于项羽,怎么连杯茶的功夫都撑不住?韩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原本想露脸,结果被狠狠打了脸,尴尬得无地自容。
“盟主莫忧!”济北相鲍信站了出来,“我弟弟鲍忠天生神力,定能斩了华雄,为潘将军报仇”!
“来人,上酒!祝鲍将军旗开得胜!”袁绍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再次下令。
鲍忠喝完酒,扛着长枪,信心满满地走出了大营。可没过多久,侍卫又来报:“报!鲍将军不到两个回合,就被华雄斩于马下”!
众人彻底懵了:这华雄也太猛了吧?鲍忠号称“李广在世”,怎么也这么不堪一击?
“我手下大将祖茂,定能为我军一雪前耻!”长沙太守孙坚站了出来。他出身寒门,之前又杀了两位世家高官,正想借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和其他诸侯的关系。
“来人,赐酒!”袁绍说道。
然而,命运仿佛在开玩笑,侍卫很快又带来了坏消息:“报!祖茂也被华雄斩于马下了”!
袁绍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他妈的到底行不行?平时一个个吹得天花乱坠,真到动真格的时候就掉链子!当我的军粮是大风刮来的吗?”自从当了盟主,除了誓师那天风光了一回,之后就尽是坏消息,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个盟主之位,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盟主,我手下骁将俞涉,定不辱使命!”袁术虽然很想看袁绍出糗,但这个节骨眼上,他作为联军的一员,也不能坐视不管,毕竟袁隗的仇还等着他来报呢。
“赐酒!擂鼓助威!”袁绍再次吩咐道。
可结果还是一样,没过多久,侍卫就哭丧着脸来报:“俞涉将军又被华雄杀了”!
袁绍瘫坐在帅椅上,彻底没了精气神。现在连一个小小的校尉都收拾不了,还谈什么打进洛阳解救皇上?他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酒里有毒?于是立刻下令:“把给将军们喝的酒都搬上来!你,你,还有你,把这些酒喝下去”!
几个小兵你看我我看你,端起酒坛就往嘴里倒。这酒清香爽口,比他们平时喝的粗酒强多了,几人一边喝一边感叹:这辈子能喝上这种好酒,值了!他们一杯接一杯地灌,生怕袁绍反悔。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袁绍盯着他们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几个小兵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胆子大的说道:“回盟主,就是觉得酒太少不够喝,还有吗”?
“拉下去!都给我拉下去!”袁绍烦躁地摆了摆手。他原本还希望是酒的问题,可现在看来,只能说手下全是一群酒囊饭袋。他看着帐内沉默的众诸侯,心里一片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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