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导语】
本篇讲述秦二世之死,并透过二世之死和赵高猖獗的历史情节,深度解析藏于人性深处的那些幽暗与幼稚。
历史情节很简单,但是我们在赵高身上所看见的人性幽暗与秦二世恬不知耻的幼稚却非常复杂,值得一议。
【 服从性测试——赵高指鹿为马】
为了实现无障碍地大权独揽,早朝时赵高牵来一只鹿献给二世说:“这是好马,献给殿下。”
二世嘻嘻哈哈一笑:“你错了吧?怎么把鹿叫作马?”旋即询问侍立左右的大臣们,群臣有人沉默不语,有的说是马以迎合赵高,有的则说是鹿。
不久之后,但凡说是鹿的那些大臣均被赵高以“莫须有”的罪名死于秦律。
秦廷历经过这一场指鹿为马的服从性测试之后,赵高再也听不见半个“不”字,秦二世彻底沦为摆设,这也就意味着二世活着享受帝王生活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 赵高撂挑子】
天下义军风起云涌之际,赵高不仅将秦二世忽悠着深居宫中不朝见群臣,而且一再告诫秦二世:“关东的盗贼成不了啥大事”。
现在的情况却是:王离全军被歼,王离被杀,章邯一退再退,赵高方才向秦二世说需要给章邯增兵,而那时候的章邯已经没有退路,投降的步伐已经迈开了左腿……当时,大秦帝国的具体情况是,函谷关以东的地区,也就是战国末期的6国全数被义军占领。不仅如此,公元前207年8月,刘邦率几万楚军已经拿下了武关(陕西商南西南),并屠灭了全城……
毫无疑问,大秦帝国覆灭在即,赵高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即便秦二世是个傻瓜,也会找赵高把情况搞个清楚明白,进而清算赵高。
此时此刻的赵高倒也不慌不忙,玩消失游戏——托病不出,避而不见。
【 秦二世胡亥的噩梦】
义军已经杀进了武关(此地距离咸阳仅250km),赵高又装病躲起来了,听说章邯也投降了……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秦二世心神不宁……
值此时刻,秦二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的坐骑被一只白色的老虎给咬死了。
直觉告诉秦二世,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梦,预示着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他的直觉是对的,他的噩梦即将成真,只不过被咬死的不是他的坐骑,而是他自己。
但是,就在这种情形下,秦二世既没有去找宗室商议,也没有组织秦军加强对咸阳的防守,甚至都没有自我加强安保措施,而是去找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人——占卜师。
占卜师满嘴胡言,告诉二世这是泾水神在作祟,只要斋戒一把,用4匹白马祭祀一下就行。
秦二世照办祭祀过后回头又惦记着刘邦的楚军已经在武关屠城,但是那该死的赵高还在装死不来觐见自己,于是派人前去责问赵高。
赵高一看,是时候收网了,于是找来了俩人——女婿咸阳县令阎乐、弟弟赵成,赵高告诉他们:再不动手废了二世,咱赵家就完蛋了,所以我打算废了二世,另立胡亥的侄子——子婴为皇帝。
为了把事情做扎实,赵高同时还安排二世身边的郎中令作为内应,安排女婿阎乐率领官兵一千多人前去包围二世的寝宫。为了防止女婿阎乐不靠谱,赵高还将阎乐的母亲接到自己府上当肉票。
【 秦二世胡亥的临终挣扎】
突如其来的巨变令二世宫中的宦官、郎官、侍卫乱成一团麻,阎乐一口气射杀了几十人之后,拉上了郎中令直奔秦二世帷帐,搭上箭就射。
秦二世胡亥依然还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对此怒不可遏,召唤侍候左右的卫士,但非常遗憾,不仅没人敢上前护卫他,而且一哄而散。
二世身旁只剩下唯一的宦官尚未丢下他,二世盯住该宦官的眼睛:“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呀,竞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宦官:“我不敢说,所以才能保全性命;倘若我早说了,已经被杀掉了,哪里还能活到今日!”阎乐则急于结束这一切,代表赵高数落秦二世:“你骄横放纵,滥杀无辜,天下人都背叛了你,自己上路吧!”
二世:“我可以见到丞相吗?”
阎乐:“不行!”
二世:“我可以不当皇帝,给个王就行。”
阎乐不许。
二世不死心:“当个万户侯也许。”
阎乐仍不答应。
二世:“那么我甘愿与妻子儿女去作平民百姓,像各位公子的结局那样。”
阎乐有些不耐烦,决定单刀直入:“我奉丞相之令,为天下百姓诛杀你,多说无益,上路吧!”二世就这样自我了结了他短暂的一生,来的时候稀里糊涂,走的时候跟来的时候相差无几,依然不谙世事……
赵高用平民百姓的礼仪把二世葬在了杜县(陕西西安东南)南面的宜春苑。
【 结语】
这段历史总让人莫名地沉重,他就像一面残酷的镜子,照出了人性中最幽暗的权谋与最幼稚的昏聩。赵高的阴险与二世的愚蠢,相互交融几十年之久,写就了这一场血流成河的权力悲剧。
赵高之恶,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他深谙人性弱点,精心设计“指鹿为马”的服从性测试,实则是将整个朝廷变为他操控人心的实验室。这种测试的本质,是系统性摧毁真理与谎言的界限,目的却是让他自己的专权彻底凌驾于事实之上。
更可怕的是赵高的冷静与算计。当义军兵临城下,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精密布局:控制信息、切断联系、安排兵变,始终掌握着主动权,甚至连二世最后的求饶对话,或许都早已在他的预料中。
秦二世胡亥,则堪称历史上最可悲的封建帝王之一。
他的幼稚并非年龄所致,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政 治小白与认知障碍:直到被杀前夕,他仍寄望于占卜祭祀,而非调兵布防;直到阎乐杀入帷帐,他还在幻想与赵高“见面谈条件”。这种荒诞的认知失调,揭示出一个彻底被架空、被圈养在权力幻觉中的傀儡真面目。
秦二世胡亥最大的失败是他从未曾真正理解权力的本质。
权力不是仪式、名号或享乐,而是信息、秦军和秦人之民心。他失去了所有,却直到最后一刻还在责怪宦官未曾“告知”,而非反省自己为何沦为聋子、瞎子。
赵高把权力玩到极致阴毒,而胡亥把昏庸演到极致荒唐。
历史有时候就这么荒诞,这么残忍,这么血淋淋地将人性360度无死角地展示给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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