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援的警察迅速控制了现场，两名受伤的便衣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后续消息，一人牺牲，一人重伤昏迷）。安全屋被彻底搜查，但除了弹壳和战斗痕迹，杀手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对方如同滴水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次针对性的、精准的刺杀行动，让专案组内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一丝寒意。对手的能量和狠辣，超乎想象。
司徒亮等人被转移到了一个由市局直接安排的、保密等级更高的安全屋。气氛更加压抑。
“他们是怎么找到第一个安全屋的？”苏瑾在临时会议上，提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目光扫过技术负责人和林娜。
林娜脸色很不好看，带着自责和愤怒：“我检查了我所有的设备和操作记录，没有发现被入侵或追踪的痕迹。我的反追踪程序是最高级别的。除非……”
她顿了顿，说出了那个最不愿相信的可能性：“除非对方掌握了一种我们未知的、更高级的追踪技术，或者……他们不是通过电子信号找到我们的。”
“不是电子信号？”一个老刑警疑惑。
“比如……气味？或者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标记？”叶采薇轻声开口，她似乎从刚才的惊险中恢复了过来，眼神恢复了那种沉静的洞察力，“我记得，在古代，有一些追踪秘术，会使用特殊的、常人无法察觉的药粉或者香料作为标记。”
香料？！
司徒亮猛地想起了一样东西！他立刻打开那个装证物的防震包，取出了从王魁那里找到的那一小瓶“午夜幽灵”香水！
“是它！”司徒亮眼神冰冷，“王魁用过这香水，我们接触过他的遗物，这香水味道特殊且留香持久！如果‘清洁工’或者他们驯养的动物，对这款香水的味道特别敏感……”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根本不需要追踪电子信号，只需要跟着这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就能像猎犬一样找到他们！
“立刻对所有人、所有物品进行彻底清洗和检查！这瓶香水密封处理！”苏瑾立刻下令。这细思极恐的可能性，让每个人都感觉脊背发凉。
危机暂时解除，但阴影仍在。
司徒亮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白板，再次进入“心镜状态”。头痛如约而至，但他需要思考，需要破局。
被动防御只有死路一条。必须主动出击！
对方的优势在于隐藏深、手段狠、资源厚。而己方的优势在于……对方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获得了关键性的账本证据，更不知道他们已经破译了铜镜的部分秘密。
“磐石科技……‘普罗米修斯’……”司徒亮喃喃自语。要撕开这个口子，必须从内部入手。
对方的精准打击和死亡预告，像一张不断收拢的网。司徒亮意识到，仅凭己方在明处的力量，对抗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庞大组织，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打破目前信息封锁的变量。
他的目光扫过白板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最终停留在“稀有香水”和“黑木兰花粉”上。这些极具标识性的元素，指向了一个有着特定审美和活动圈层的、非同一般的对手。
就在司徒亮苦思突破口时，林娜脸色古怪地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走了进来。
“大神探……有你的‘快递’。”她的语气有些迟疑。
“快递？”司徒亮皱眉。
“嗯……数字快递。”林娜把平板递给他，“对方绕过了我们三层防火墙，直接在你的加密邮箱里，留下了这个。没有发件人信息，无法追踪。”
平板上，是一个自动播放的视频文件。
点开视频，画面晃动，光线昏暗，似乎是在一个行驶的车内拍摄的。镜头对准了路边——正是叶采薇经营的那家古色古香的中医馆“采薇堂”！
视频里，叶采薇正送一位客人出门，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下一秒，一个红色的激光瞄准点，如同毒蛇的信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眉心！
画面在此定格！然后，一行血红色的文字，缓缓浮现在叶采薇被瞄准的额头上：
【下一个，是她。】
视频结束。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司徒亮的脚底直冲天灵盖！对方不仅知道叶采薇，还知道她和自己的关联，甚至精准地找到了她的医馆！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死亡预告！
他们是在报复！报复叶采薇帮助他缓解“心镜”的后遗症，报复她解读铜镜纹路！更是在挑衅和施压！逼迫他现身，或者交出东西！
“王八蛋！”司徒亮一拳狠狠砸在墙上，眼中喷薄出从未有过的暴怒。牵扯到他身边的人，这是他的底线！
苏瑾闻声赶来，看完视频后，脸色也瞬间煞白：“我立刻加派人手，24小时保护叶医生！”
“没用的！”司徒亮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他们是职业杀手，防不胜防！这次是预告，下次可能就是直接动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铜镜和账本，以及……他这个人。他们想用叶采薇的安危，逼他做出不理智的行动。
不能上当！但也不能坐视不理！
“林娜，”司徒亮转向林娜，眼神恢复了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汹涌的决意，“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说！”林娜毫不犹豫。
“第一，“我们需要拓宽信息渠道。用你的方式，在确保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尝试接触本地的情报贩子，或者……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消息灵通的私家侦探。重点是查询这种‘午夜幽灵’香水的购买者，或者能接触到黑木兰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留意一个叫秦疏影的侦探，我听说过她的名字，据说能力很强。但不要主动提及我们，先匿名评估她的立场和可靠性。”
“第二，利用你所有的黑客资源，不计代价，深挖‘磐石科技’所有高管的公开行程、住址、生活习惯，特别是……他们董事长，赵磐石的！”
“第三，伪造一个我带着‘完整铜镜’和‘全部账本’，准备秘密转移，寻求境外势力庇护的假消息……把水搅浑！”
林娜听着这一条条指令，眼睛越来越亮：“你这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叶医生身上引开，同时主动出击，直捣黄龙？”
“没错。”司徒亮看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落在了那座名为“磐石科技”的摩天大楼上，“他们想玩猎杀游戏？好！那我就告诉他们，猎人……和猎物的角色，是可以互换的！”
他拿起那半面从档案馆带出的铜镜，冰凉的触感让他沸腾的杀意稍稍冷却。
“苏瑾，”他转向苏瑾，“叶医生的安全，拜托你了。另外，帮我准备一份‘磐石科技’数据中心及其周边的详细结构图，越详细越好。”
苏瑾看着他，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场更加凶险的风暴即将来临。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你小心！”
司徒亮没有再说话。
死亡预告没有让他恐惧，反而点燃了他胸腔中沉寂已久的战火。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为了揭开真相，为了洗刷冤屈，他必须化身为比黑暗更暗的利刃，主动刺入那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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