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油气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窗外远处霓虹闪烁，把沙瑞金和白景文的身影投在墙上，把两人的身影折射得异常狭隘和扭曲.........
别看白景文年纪小，说出来难以置信，沙瑞金的不少主意都出自这位前秘书之手。
“方向明太狡猾了，没有把人事的主战场放在汉东，选择在四九城同书记展开较量。”
沙瑞金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霓虹灯：“是啊，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书记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汉东油气集团上上下下全是我们的人，动用资金还是很方便。”
“到了这个层面，已经不是钱能不能摆平的问题了。”沙瑞金摇摇头，“当然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你要牢牢掌控住汉东油气集团，绝对不能让方向明染指！”
白景文靠近沙瑞金，声音压得很低：“我已经在英属阿曼群岛注册了一家公司，账户是您的名字，外国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国内查不到，汉东油气集团的大部分利润我会通过采购的方式，汇入到那家公司。”
沙瑞金突然转身，“你也要多弄几本护照，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到那边去，绝对不能步丁义珍的后尘！”
“书记，绝对不会！丁义珍就是个傻逼。”白景文满是不屑。
沙瑞金点点头，“让你谨小慎微一些是为了你我好，方向明现在是步步紧逼，我也有些担心，到时候会不会弄得跟赵立春一样不可收拾，你这边还是要未雨绸缪。”
“老领导说的极是，景文一定铭记！”白景文马上彩虹屁奉上，“书记接下来准备...........”
了解白景文的莫过于沙瑞金，从白景文那话里，沙瑞金知道这位肯定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眼睛一亮：“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书记，方向明上头再有人，他还是个代省长，想要扶正，还得通过代表大会，老领导，您才是省代表大会的主任！”白景文道。
之前省一级的代表大会主任是单独列出来的，后来机构改革，省级代表大会的主任由书记开始兼任。
沙瑞金瞬间明白自己这位前秘书的目的了........
从代表大会上做手脚，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方向明不能转正，那尴尬的就是方向明，他还得乖乖的滚回四九城。
“让方向明不能扶正风险很大，肯定会引起上头注意，这样会不会........”
“这个老领导肯定不能出面，弄不好会引火烧身，肯定由我出面，我本身就是省代表，汉东油气集团也不差这点钱，我会做得很隐蔽，让二头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白景文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拉拢一批省代表，在代表大会上向省长发难，直接让方向明转不了正，把他从省长位置上拉下来。
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沙瑞金点点头。
“老领导，我们又排了一个新舞蹈，现在去艺术厅？”白景文试探着问。
“行，那个白珊珊真不错！”沙瑞金笑道。
他那一直阴沉而又有些坚硬的脸上此刻终于浮上了一丝笑容。
英雄终究难过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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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方向明正在自己书房里审阅文件，秘书南方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汇报：“会议结束后，曹国林和张小虎去了沙书记办公室，阴着脸出来的，沙书记随后去了汉东油气集团考察，近期沙书记经常去汉东油气集团。”
方向明听了南方的汇报后嘴角微扬：“我看没什么奇怪的，白景文之前是沙书记的秘书，安排白景文担任汉东油气集团董事长听说正是沙书记的意见，汉东油气集团董事长可是个肥差，赵立春当初不就安排自己的秘书刘新建担任汉东油气集团董事长吗？沙书记这是照样画葫芦啊。”
“沙书记去的好像有些多.........”南方欲言又止。
“我们的书记同志去的确实有些多，听说这白景文还搞了一个艺术团，广招各地美女，我看这样搞迟早要出问题！”方向明放下手里的文件，问：“省纪委那边田国富有什么动静？”
“纪委那边近期没什么举措.......对了，田书记去过省纪委廉政教育中心，专门见了孙重九和易学习。”南方汇报。
“田国富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纪委书记特意去廉政教育中心，有意思.......”方向明若有所思的说道。
“省长，我一直有个问题........”南方踌躇了一下，还是有些按捺不住的想问。
“有话直说。”方向明脸上十分平静。
“省长，您到了汉东后一门心思发展经济，而发展经济一直是沙书记的短板，您和沙书记完全可以优势互补，汉东经济发展了，对于沙书记来说也是皆大欢喜的事，他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您呢？这么浅显的道理，连我这个做秘书的都懂........”
毕竟谈到省委书记和省长，南方一直在考虑自己的措辞，尽可能的平和不尖锐。
方向明微微一笑。
其实这个问题自己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方向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世事的冷彻：
“南方啊，你懂经济，却不懂政治斗争的本质————它从不是‘优势互补’的算术题，而是‘权力边界’的争夺战。我抓经济，看似补了沙瑞金的短板，可在他眼里，这不是帮忙，是‘越界’——汉东的权力场，他要做唯一的定盘星，容不得第二个人有自成一体的力量。”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文件又轻轻放下，指尖的凉意仿佛浸透着过往的博弈：
“赵立春当年让刘新建抓油气，是把肥差攥在自己手里，沙瑞金让白景文接过来，也是一个道理————权力的根基，从来都扎在资源和人事里。我来汉东，不是来做他的副手补位的，是带着另一种声音、另一股力量来的，这本身就是威胁。他防的不是我这个人，是我背后可能动摇他权力根基的一切，防的是‘有人能不依附他就站稳脚跟’的可能。”
“你觉得道理浅显，可政治斗争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它复杂就复杂在，没有永恒的对错，只有永恒的立场和利益。我搞经济是为了汉东，可在他的棋盘上，这就是我要抢他棋子、占他地盘的信号。他从来不是看我经济搞得好不好，是看我能不能被他驯服，能不能成为他权力版图里一枚听话的棋子——他处处针对我，不过是想告诉我，谁才是汉东真正的话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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