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令”高昂的价格如同一盆冷水，让凌云和林夕意识到，仅靠出售丹药和普通材料，恐怕难以在拍卖会上有所作为。
正当他们思索其他途径时，之前在百川阁的余掌柜，却通过那枚贵宾令牌，传来了一道隐秘的讯息：
“两位道友，若为‘天阶令’烦恼，或可一试‘暗市’。”
“暗市？”凌云与林夕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余掌柜的讯息继续传来：“暗市乃私下交易之所，鱼龙混杂，不乏来历不明之物，价格浮动极大，偶有捡漏之机。但风险亦高，需自辨真伪，且需有自保之力。三日后子时，持此令牌至‘醉仙楼’后巷，自有人接引。”
讯息到此为止。
“这余掌柜，倒是会做生意。”林夕轻声道。此举既卖了人情，或许也存了想从他们这里获得更多“寂元丹”或“净灵符”的心思。
“风险与机遇并存。”凌云沉吟，“我们初来乍到，对这‘暗市’一无所知，贸然前往，恐有不便。”
“或许，可以找那个胡三打听一下。”林夕提议。那个鼠须修士消息灵通，虽然油滑，但给的基础情报还算准确。
再次联系上胡三，付出十枚上品灵晶的咨询费后，关于“暗市”的信息便清晰起来。
原来，这暗市背后有接引仙台几个地下势力操控，定期举办，确实能买到一些明面上不见光的东西，甚至能接到一些特殊的“委托”。但正如余掌柜所说，那里极其混乱，杀人夺宝、黑吃黑的事情时有发生。
“两位若要去，切记财不露白，尽量收敛气息，莫要与人冲突。里面卧虎藏龙，甚至有压制了修为的化神老怪。”胡三压低声音告诫道。
三日后子时，凌云和林夕再次改容易貌，气息压制在元婴初期，如同两个不起眼的散修，来到了醉仙楼后巷。
这里光线昏暗，僻静无人。他们刚亮出百川阁的令牌，阴影中便无声无息地浮现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修为在元婴后期。
黑衣人一言不发，做了个“跟上”的手势，便转身走入巷子深处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墙壁泛起涟漪，竟是一处幻阵入口。
穿过幻阵，眼前景象豁然一变。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人声鼎沸，比外面的星海坊市更加喧嚣。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驳杂的气息，血腥味、药味、金属锈蚀味混杂在一起。摊位杂乱无章，修士们大多遮掩了面容，眼神警惕而冷漠。
这里卖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沾染着暗红血迹的古老法宝残片、被封禁在玉盒中仍在蠕动的诡异虫卵、记载着禁忌秘术的骨片、甚至还有被禁制束缚、明码标价的各族奴隶……
凌云和林夕收敛心神，低调地穿梭在人群中，目光扫过各个摊位，寻找着可能与“天阶令”或快速获取大量灵晶相关的信息。
他们看到有人出售残缺的星图，索价数千灵晶；也有人发布猎杀星海凶兽或探索危险遗迹的组队委托，报酬不菲。
在一个角落，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气息阴冷的摊主面前，摆放着几件物品，其中一枚暗沉沉的、刻着玄奥阶梯图案的令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令牌样式古朴，与胡三玉简中描述的“天阶令”有七八分相似！
“此物何价？”凌云上前，沙哑着声音问道。
黑袍摊主抬起头，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声音嘶哑：“三万上品灵晶，不二价。”
价格比拍卖会的起拍价还高！而且此物气息晦暗，难以分辨真假。
“可否查验？”凌云试探道。
“信则买，不信则走。”黑袍摊主冷冷回应，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凌云运转破妄剑瞳，悄无声息地扫过令牌。在剑瞳视野下，令牌内部结构松散，法则痕迹粗劣，分明是件高仿的赝品！若非他有破妄之能，恐怕也难以瞬间看穿。
他心中冷笑，不再多言，拉着林夕转身离开。
那黑袍摊主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继续闲逛，他们又看到了几处声称有“天阶令”或相关渠道的，但要么是假的，要么代价极高，需要他们去完成极其危险的任务。
看来，想在这暗市直接获得“天阶令”，希望渺茫。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个坐在角落、面前只摆着一块破旧木牌的老者，吸引了凌云的目光。木牌上写着：
“求购：能滋养残魂、稳固魂源之奇物。代价：消息一则。”
老者衣衫褴褛，修为只是金丹期，在这暗市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凌云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不同于灵力的奇异波动，那波动带着一种古老与沧桑。
“道友需要何物？”凌云停下脚步，传音问道。
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清澈的脸。他看了看凌云和林夕，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同样传音回道：“小老儿所求，非寻常丹药符箓。需蕴含‘先天生魂之气’或‘不朽魂念’之物，二位可有？”
凌云心中一动。林夕的光镜之力，源于太初，其镜光温养万物，对神魂有奇效。或许……
林夕微微点头，上前一步，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纯净镜光，如同温润的月华，轻轻拂过老者的身躯。
老者身躯猛地一颤，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那困扰他许久的魂源震荡，竟在这一拂之下，平复了少许！
“够了！足够了！”老者激动得声音发颤，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看似普通的龟甲，递给凌云，“此物赠予二位！其内记载了一处‘虚空秘境’的坐标与部分信息。据古老传闻，那秘境与上一次‘万法天阶’的试炼者有关，或许……存在未被发现的天阶令，或是其他机缘。”
“秘境危险吗？”凌云接过龟甲，神识探入，果然发现了一副复杂的星图与零碎信息。
“九死一生。”老者坦然道，“但比起在这暗市蹉跎，或与那些大势力争夺，或许这是一条路。去与不去，由二位自决。”
说完，老者对着林夕深深一揖，收起木牌，步履蹒跚地迅速消失在暗市的人流中。
凌云握着那枚温热的龟甲，与林夕对视。
前路，似乎又多了一个充满未知风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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