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也看看我家的鸡吧”。
一个直接抱着鸡笼的中年汉子挤到前面，嗓门洪亮。
“我家的鸡都是吃虫子长大的，肉质特别好”。
周诚抬头一看，那鸡笼里的鸡羽毛油亮，鸡冠通红，确实是好品相。
还是大肉鸡。
他笑着应道。
“大叔您家的鸡看着就精神，十文钱一只”。
中年汉子眼睛一亮，连忙把鸡笼往周诚面前送。
“卖！这么好的价，上哪儿找去”。
就这么你一家我一户，一个时辰，周诚的牛车鸡笼摞了两层，鸡群的叫声此起彼伏。
周诚数着铜钱，心里松了口气。
这一趟收的鸡，足够家里做上好一阵子的火锅鸡了。
他跟最后一家卖鸡的村民拱手道别。
“各位乡亲，多谢捧场，往后我常来，绝不让大家吃亏”。
村民们纷纷应和，看着周诚驾着鸡笼山似的牛车离开，还在身后念叨。
“这外乡人实在，往后有鸡就等他来收”。
大石庙村的乡亲们都凑在了戴毡帽老汉家的院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刚才收鸡的事。
“老江，你家二十多只鸡，这一趟下来多挣了不少吧”。
一个挑着菜筐路过的妇人停下脚步，凑过来问道，眼里满是羡慕。
老江笑着拍了拍口袋里的铜钱。
“那可不，人家比镇上收鸡的还高呢”。
说着，他还不忘夸周诚。
“那小伙子实诚得很，干活麻利，给钱也痛快，半点不磨叽”。
旁边卖鸡的中年汉子也跟着接话。
“可不是嘛，我家那几只大肉鸡，养了大半年，就等着卖个好价钱，没想到遇上这么个实在买家，比我预期的还多挣了好几文”。
他说着，还比划了一下鸡的大小。
“我家那些鸡都是散养吃虫子长大的，肉质紧实，他一眼就相中了，压根没压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聊越起劲。
“早知道他真给这么高的价，我就把家里那几只老母鸡也卖了，留着下蛋也挣不了这么多”。
一个老汉叹了口气，满脸懊恼。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妇人挤了进来，脸上满是遗憾，语气带着几分懊恼。
“哎，别提了，我家刚下了小鸡仔没多久，家里的大鸡昨天刚好吃肉了，这下好了，想卖都没的卖，错过了这么好的价钱”。
她说着，还忍不住拍了拍脑袋。
“早知道有这么高的收鸡价，我肯定把大鸡留着，等他来收”。
再买个鸡吃，还能挣一文两文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跟着惋惜，纷纷接话。
“没事，那小伙子说了往后常来，等你家小鸡仔养大了，再卖给她也不迟”。
“就是，往后有他来收，还怕没机会卖鸡”。
可那蓝布衣裳的妇人还是觉得可惜。
“话是这么说，可小鸡仔养大还得好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指不定还能遇上多少好价钱呢，可惜了这一趟”。
她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拍巴掌的声响。
正是之前周诚打听过小鸡仔的那个妇人，她一脸不争气的喊道。
“哎呀，你咋不早说你家有小鸡仔啊，那个外乡人也收小鸡仔”。
这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蓝布衣裳的妇人更是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你说啥，他也收小鸡仔，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妇人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懊悔。
“刚才他来我家收鸡的时候，特意问我村里有没有卖小鸡仔的，说想收些回去养着”。
“我当时还跟他说村里没人卖，让他去别的村转悠转悠，哪知道你家刚下了小鸡仔啊”。
蓝布衣裳的妇人一听，顿时急了，拉着她的手追问。
“给多少钱一只啊？你咋不早跟我说呢！”。
“我哪知道你家有啊！”。
那妇人也有些无奈。
“他没说具体给多少钱，只说想收些回去养”。
“看他收大鸡给的价这么公道，收小鸡仔的价肯定也不会低”。
“早知道你家有，我当时就该跟他提一嘴，说不定他当时就能留下钱，等你家小鸡仔再大些来收”。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惋惜，老江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错过了，那小伙子要是知道她家有小鸡仔，肯定乐意收”。
这会人估计都走远了。
不然还能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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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诚一路赶着牛车往前走，车上的鸡时不时扑腾几下翅膀，特别热闹。
路过塔山村的时候，周诚下意识勒住了牛绳，牛车慢悠悠停下。
他不想来这儿，毕竟眠眠的娘家就在这村里。
那些人对眠眠冷淡刻薄，半点亲情都不顾，他实在没好感。
可刚才在大石庙村收鸡时，没找到小鸡仔，现在天也黑下来了。
眼下既然到了这儿，总不能白白错过。
正好村口有个老汉路过，周诚抬手喊了一声。
“大叔，问您个事儿，村里有没有人家卖小鸡仔的，我想收些回去养”。
老汉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周诚一番。
又看了看他车上摞着的鸡笼，这才放心。
“有啊，老李家专门孵小鸡仔卖，养的也好，你要是要得多，价钱还能商量”。
周诚闻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虽说不想来这村，但能收到小鸡仔也是好事。
“麻烦您了大叔，老李家具体在哪个位置，好找吗？”。
“好找得很，顺着这条道往里走，第三个岔路口往左拐，第一户就是，一眼就能看着”。
老汉耐心指了路，又多嘴问了句。
“你看着不像咱村里的人啊”。
周诚笑着应了句。
“别的地方来的”。
天色黑着，阿荞拉着寂迟的手腕，脚步放的极轻，贴着墙根往外挪。
嘴里还低声叮嘱。
“慢些走，别踩响石子，要不就惊动我爹娘了”。
寂迟点点头，指尖微微蜷缩，顺着阿荞的力道往前走。
他每天不出门，就等着晚上才能出来溜达溜达，免得被人发现。
两个人刚走出去家没多远。
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周诚。
阿荞猛的顿住脚，拉着寂迟往后缩了缩，眼底满是慌乱。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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