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猛被林眠眠这话吓了一跳，哆嗦的指着她。
“你敢！打人是要被抓进大牢的，我现在就报官，告你蓄意伤人”。
他眼底满是慌乱，方才林眠眠凑过来，那眼神竟让他莫名的发怵。
以前他打骂林眠眠惯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对方敢反过来对他动手。
林眠眠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你尽管去，方才公堂之上，你苛待女儿，贪财勒索的丑事整个镇都知道了”。
“我就算打你，也是你先寻衅滋事，出言辱骂在先，顶多赔几文钱”。
“反观你，违抗官判反复纠缠，少说也得挨几板子，关几天大牢，这笔账你算不清楚么”。
王桂英见林猛怂了，哭嚎得更凶。
“没天理啊！亲生闺女要打亲爹了，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大家快来评评理，这白眼狼赚了钱就不认亲爹亲妹，还要动手打人，我们老两口的日子没法过了！”。
他们确实难缠，林眠眠也懒得跟她掰扯。
“县丞大人的宣判就是王法，断亲文书就是凭证，告诉你们，来一次，我打一次”。
说完林眠眠转身离开，又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
“我话说在前头，我与林家再无半分牵扯，往后别再来找我要银子”。
说完就走了。
阿荞若她真心想脱离林家，肯明辨是非，不用人来逼，她一定会管。
可若是她跟林猛一样拎不清，一心帮着他们算计自己，那她也不会管了。
林眠眠快步走回摊子，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酸香混着泥土气。
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陶缸有些歪了，泡菜汤顺着缸溢出，浸湿了铺在底下的草席。
满地狼藉，试吃的碗碟也全都碎了。
怕林眠眠伤心，周诚上立刻前两步去收拾。
“娘，你带着眠眠在旁边坐会，我收拾完了叫你们”。
周老太拉着林眠眠，从推车里拿出小板凳，这是两孩子之前给她准备的。
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拉着林眠眠坐下。
林眠眠笑着摇头。
“娘，我没事，我给周诚帮帮忙”。
周老太没撒手，让林眠眠坐着。
“不用帮忙，诚儿自己收拾就成了，你歇着”。
周围跟着一群刚才跟着从县衙出来的人，见状纷纷开口安慰。
“林姑娘，这也没坏，就是洒了点汤，收拾干净照样能卖”。
“是啊，都是你辛辛苦苦腌的”。
林眠眠弯腰捡起一个倒在地上的碗。
“多谢各位好意，我们做买卖向来求个踏实，这些泡菜沾了灰，又洒了汤”。
“味道虽不受影响，但是怕不干净，要是卖给大伙吃坏了肚子，对不住信任我们的大家”。
“今天我们停一天，这些都处理了，明天我重新装坛，保证都是新鲜干净的，各位要是不嫌弃，明天再来照顾生意”。
她说得坦荡，眼底满是真诚。
大家一听，哎呦，这心里可得劲了。
“做生意就得你这样，真是讲良心，别说等明天，往后我天天来照顾你生意”。
“就是！明天一准来，多买两斤给家里人尝尝！”。
“之前就觉得你家泡菜干净味正，今日一看，姑娘人品更靠谱，往后这镇上的泡菜，我们只认你家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半分惋惜抱怨，反倒全是对林眠眠的夸赞。
还有几个相熟的老主顾主动上前，要帮着周诚收拾。
“别自己忙活，我们搭把手，快些收拾干净让林姑娘歇歇，她今日遭了这么多事，够累的了”。
周诚笑着点头。
“多谢各位叔伯婶子，劳烦大家了”。
一群人七手八脚忙活起来，有人扶陶缸，有人擦溢出来的泡菜汤，有人捡地上的碎碗碟。
原本狼藉的摊子很快就规整了大半。
林眠眠正蹲在地上捡着碎瓷片，指尖刚触到一片锋利的瓷边，就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按住了。
苏清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她蹲下身子，拉起林眠眠。
“这瓷片划手，你这摊子是遭了什么祸，好好的怎么乱成这样了”。
林眠眠笑着摇头。
“没事，就是遇上点无赖闹事，已经解决了，不打紧”。
苏清动作一顿，眉头瞬间蹙起。
“打他们一顿了没有，要是没打，我替你出气”。
把这好吃的摊子弄成这个样子，哪个不长眼的！
“都解决了，已经打了”。
听到这话，苏清才解气。
“我今日来是给你带好消息的，我家里作坊定制的小陶瓮已经烧好了”。
“尺寸按你说的分了几种规格，封口的瓷盖也做了密合的纹路，装泡菜不会漏汤，你这边收拾完，就能跟我去拿了”。
说着旁边的丫鬟掏出个小巧的陶瓮样品。
巴掌大的瓮身素白圆润，盖子扣上后严丝合缝，看着精致又实用。
林眠眠接过来看了看，眼睛都亮了。
“这陶瓮做得真好看，比我想的还合适，辛苦你们了”。
“跟我客气什么”。
周诚从旁边杂货铺借了扫帚，扫着地上的残汤，见苏清来了，笑着打了招呼。
“苏夫人来得正好，帮忙逗逗眠眠”。
“我看她比你想得通透”。
苏清扬了扬下巴示意林眠眠。
“她心里有数，倒是你，别总把她当小孩护着，她能扛事得很”。
周诚笑了两声没说话。
再能扛事也只是个小女孩。
摊子收拾妥当后，林眠眠拍了拍手上的灰，朝着帮忙的客人们深深鞠了一躬。
“今日真是多谢各位帮忙，不嫌弃的话，明天大家不用买了，我给大家送泡菜，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用不用，林姑娘太客气了”。
“能帮上忙就好，送啥泡菜呀，明天我们自己来买”。
众人笑着推辞，看着林眠眠和周诚推着推车离开。
把推车放到牛车上后，驾着牛车往徐府去。
徐府的前院，素白陶瓮放的整齐。
徐文渊正蹲在旁边，挨个检查瓷盖的密合度，指尖叩在瓮身，发出清脆的声。
正好苏清带着林眠眠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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