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是我考虑不周全，早应该让你和妇联合作的，也免得你遭了一番罪。”秦岁安有些自责。
“那我们就不要相互客气了。我尽快把马车搞上，继续给你送菜。”谢凯华不是那种扭捏性子，把这事就放到脑后了。
两人来到作坊门口，就看到老张正蹲在门口那里抽烟，看到谢凯华，还有些不敢置信。
“凯华？你出来啦！太好了！”老张是开心的，脸上的笑容不假。
谢凯华脸上也带着笑，没提昨天老张干的孬事。
“马车呢？”老张看谢凯华没驾着马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都被扣下了，还有我身上带的存折，也被他们搜走了。”谢凯华唉声叹气道。
“什么！都没了？”老张提高了声音。
“老张啊，是我对不起你。”谢凯华抱歉地和老张说。
“这就没了？交点钱，赎出来也不行吗？”老张做最后挣扎。
“我打听过了，马是要不回来了，车架还有希望，不过估计也要钱去赎。还不如买新的。不过，秦老板仗义，她愿意出钱给我买新马车，让我用。”谢凯华安慰老张。
“凭什么她出钱买给你用？本来就是因为你给她送菜，你才被抓的，连累我的马车也没了！她就应该赔我一辆！”老张气疯了，一想到他最大的倚仗马车没了，他脸面都不要了。
没了马车，以后他家以什么为生？
他本来就不擅长下地，就会养马驾马车。
他以后怎么办啊？
“老张！你脑子清醒清醒！人家秦老板不欠你的。要不是给她送菜，我们的债能还清吗？要不是她奔走，我能这么快出来吗？
老张，我以为你是个仁义的，没想到也这么不要脸，我看错你了。昨天我为了咱们家，一人认下了，把你撇清，是我的情分。你呢？你先撇清干系！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你真让我寒心！”
谢凯华越说越难受。
她可以为了表面关系不计较，可是心里到底有了一根刺。
大家都过得去就算了。
老张竟然能这么不要脸，那她也不怪她为自己打算。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难受。”老张老好人的样子维持不下去了，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老张，你讲讲良心，我是用你的马车赚了钱，可我没给家里花吗？债是我还了大头吧？家里的花销，老两口的新衣服新鞋子，我没少买吧？”谢凯华算是看透老张这个人了。
平时还好，算得上老实肯干。
但骨子里，终究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还怂！
“我……我一时着急，乱说话，秦老板，你原谅我吧。”老张说不过谢凯华，赶紧向秦岁安求原谅。
“老张，这次的事，你确实做得不咋地，难怪谢师傅心里有怨气。
不过，你们的难处，我也理解，所以我才提出，出钱买马车给谢师傅用，继续让她帮我送菜。
你可以不领情，但是我不欠你什么。”昨晚谢凯华就和她商量了。
新马车，就说是秦岁安给她买的，借她使用，这样马车就和老张没关系了。
“可我怎么办？”老张觉得这事不对，这不是把他撇开了吗？
谢凯华依旧有马车送菜，但是他没马车送客运货了？
那他以后能干嘛？
“谢师傅现在是妇联生产小组的运输员，以后每天负责送菜。老张你在家里种菜，和谢师傅一起送到农贸市场卖，不就行了。
我问过了，你们自己种菜，自己去卖，是没问题的，打投办那些人管不着。”秦岁安给老张解释。
“啊？”老张看向谢凯华，怎么一晚上过去就颠倒过来了？
以前都是他驾驶马车，谢凯华种菜收菜卖菜。
现在他负责种菜卖菜？
“对啊，老张，妇联的凌主任跟我说的，我们自己种的菜，自己卖，没问题的。咱们勤快点，每天卖一两百斤菜，也有几块钱收入呢。
我给妇联送菜，虽然辛苦了点，每天也有两块钱，比不上你，不过也比以前好，也不怕打投办的人找麻烦。”谢凯华和秦岁安配合得相当完美。
老张找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马车没了，总不能就在家待着什么也不干嘛？
他感觉卖菜也不难，坐着就能把钱收了。
种菜的话，大不了两人一起种。
老张没别的法子，只能先暂时这样了。
谢凯华当即和秦岁安去信用社领了钱，和老张去了马场去买马。
“老张，以后咱们攒了钱，再买自己的马车。”谢凯华给他打气。
“嗯。”老张亲眼看着的，秦岁安把钱领出来给了谢凯华。
“秦老板就这么信任你，把钱就给了你，不怕你反悔？”老张看着那些钱，有点馋。
“你傻啊？要这钱有什么用？你当派出所同志吃干饭的？咱们拿了钱，能跑去哪里？躲到大山里？房子还要不要了？地不要了？孩子不要了？”谢凯华看傻子一样看着老张。
“我就是说说。”老张被谢凯华说得没了脾气。
“再说了，没有秦老板，就算有马车，你能干嘛？每天送客拉货，顶多就赚个几块钱。可是给秦老板送菜，能赚多少，你没数吗？”谢凯华越来越看不上这个老张了，没点长远眼光，只看得到眼前的那点东西。
妇联的生产小组，虽然由妇联监管，但实际上，还不是方便了她和秦岁安。
只是多给妇联交一笔管理费用，其它的，交易方式、运输方式，还有利润什么的，人家其实管得没有那么细，只要不违法，不干越界的事，哪管得了那么多？
当然，有妇联出面，她也能更方便跟那些村里的女同志收菜，还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她能帮的人，也会更多。
凌逸云是个说话算话的，真帮谢凯华去打投办走了一趟，和文主任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张赎车架的条子。
谢凯华和老张拉着马回到作坊的时候，秦岁安把条子给了谢凯华。
“两百块？这些黑心肝的！”谢凯华看到上面赎车的价格，忍不住骂出了声。
全新的木轮马车，也不过两百到四百左右。
老张这就是木轮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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