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冠东和李主任相互看了一眼，这个秦岁安果然不简单啊。
张大福和老吴也对看了一眼，感觉这个法子确实不错。
一众人商量了一会儿，张大福和老吴作为代表，出去召集工人去礼堂集合。
李主任等人去准备投票工具。
一个小时后，咸菜厂所有工人都集合完毕了，坐在礼堂里。
“你们打算怎么投？”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打听别人的想法。
“只要能发工资，我管是给谁干活呢。”这是坚定投赞成票的。
“万一不发工资呢？我听说厂里还欠着菜农们不少钱呢。”有人担心活干了，钱照样不发。
“这……”坚定的人瞬间动摇了。
年前，就有一帮菜农过来讨要厂里的欠款，差点都打起来了。
她们看着那些衣衫破烂，双手满是老茧的菜农，其实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们也无能为力啊，她们自己也饿着肚子呢。
如果厂里要是先把钱先给菜农，她们也是不同意的。
“资本家哪有这么好心，都把大家伙当傻子呢，别到时候活干了，钱一分拿不到。”有人继续煽风点火。
“闭嘴吧你！”一个看不惯赵四海等人的吼了一句。
赵四海和那人掐上了。
在这种闹哄哄的情况下，秦岁安登场了。
礼堂里的工人纷纷看向秦岁安，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她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的工人，开口道：“各位工友们，我是秦岁安，我听说大家对我和厂里的合作，有各种不同的声音。那我也想大家听听我的声音。
我首先为大家解答一些关键问题。这次合作，是什么形式？我很明确地告诉大家，这是纯粹的代加工业务。
我带来原料，大家负责生产，我负责把关，负责卖出去，然后给厂里加工费。
至于我会不会承担拖欠的工资？我的回答是，我不会为过去的问题买单，但我将为未来的劳动付费。
只要开始生产，我每个月会现场结算一次加工费，并且要求厂里必须优先用于发放当月的工资，我的钱，会像活水一样流进来，彻底终结拖欠工资的历史。
我还承诺，设立质量明星奖和效率先锋奖，用真金白银来奖励认真干活的人。”
秦岁安一番话，让台下所有工人都忍不住纷纷发出各种议论声。
“听到没有，优先发我们工资！”有人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那之前的工资呢？不作数了？”
“废话，那是厂里欠咱们的，又不是秦老板欠咱们的，干人家什么事？”有个比较明事理的说。
“等加工费有多的，厂里能补发咱们的工资了吗？”有人大声朝黄厂长喊。
“会的会的！”黄厂长自然不能说不了，不然这些工人得立刻扑过来撕了她。
“听到没有！”
“这还差不多！”
“接下来，将进行不记名投票，超过一半人投赞成票的，明天就开工，下星期领钱。”秦岁安最后说了一句。
这下工人们彻底沸腾了。
“赵四海！李东！你们要是敢在这时候闹事，看我不弄死你们！”李北狠狠瞪了这两人一眼。
她是李东的妹妹，李东是顶了她妈职位进厂的，她是靠自己考进来的，对这份工作非常珍惜，李东要是这时候敢作妖，她非得废了他不可。
赵四海和李东听了秦岁安的话后，就知道大势已去，无力挽回了，都缩了起来不做声了。
投票进行得非常顺利，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工人，都投了赞成票。
“秦老板，这一招，干得漂亮！”几人离开咸菜厂的时候，周会计忍不住给秦岁安竖起大拇指。
这个投票，秦岁安非常巧妙地跳过了历史拖欠工资这个烂账，只对未来加工费负责，财务风险极低。
这点周会计最为欣赏。
她之前还担心过，咸菜厂会把这个事赖到秦岁安身上。
这下，成功地把从工人和岁安咸菜之间可能产生的矛盾，转回了厂里和工人身上，就算厂里再有不同的声音和小心思，也怪不到秦岁安头上。
“这只是开始。”秦岁安意味深长地道。
当天投票大会散了之后，老吴立刻组织一帮工人开始去清洗池子、陶缸等，准备明天开工。
早一天干活，早一天拿到工资，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
只要少数人没参与，比如赵四海和李东，两人本就不想来上班，怎么可能积极干活。
王雪作为这次岁安咸菜的技术代表，第二天和谷翎、卢雁、姚杰三人早早来到咸菜厂，她们这次除了本来的工作，还兼任这次合作的监督小组组员，王雪作为生产技术主管兼组长。
王雪带着三人，对咸菜厂的生产间、仓库等都进行了彻底的检查，有达不到她们作坊要求的，立刻让咸菜厂整改。
“凭什么听你的？我们咸菜厂一直就这样干的！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有个老工人对王雪说他双手没洗干净，指甲缝里有污垢，要求他赶紧清洗，感到很不满。
“围裙也不达标，请清洗干净。”王雪拿着一个记录本，记下这名工人不合格的地方。
王雪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她对管理作坊里的工人已经比较驾轻就熟了，可是一上来就管一个国营厂，她还是有些怵的，她打定主意不能露怯，装也要装出样子来。
晓梅教她的，先装着，装着装着就成真的了。
这是晓梅的经验之谈。
王雪谨记在心。
“超过三条不达标，且两次以上不整改者，我会向厂里说明该名同志不适合参与这次合作。”王雪不理他的话，记完后检查下一位。
“你！”这人想上前找王雪算账，被工友拉住。
“行了，王大庆，你自己本来就埋汰，吴师傅说过你多少次了，你总也不改。这次人家是老板，你还能犟得过人家？小心真让你回家去。你儿子不是得病了吗？这工资，你还想不想要了？”
这人看得比王大庆清楚，这次是来真的，毕竟合作是她们自己投的，主动权却在人家那里，人家说一句，不让她来上班，能奈何人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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