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袁术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甄家……加盟了刘策？”
袁绍也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原本挂在脸上的轻蔑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山甄氏！
那可是冀州的老牌世家，虽然在权势上远不如他们袁家，但论起经商的门道和积累的财富，却是不容小觑。
最重要的是，甄家向来与袁家不睦！
这分明就是要把脸凑到他袁家的面前来打！
“哼！”
袁绍重重地冷哼一声，重新坐下，脸色阴沉。
“本初兄，这……”袁术急了。
“慌什么！”袁绍呵斥道，“甄家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恶心我们罢了。”
他端起酒杯，强作镇定。
“他们以为，靠着刘策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就能与我袁家抗衡？愚蠢！”
“区区一个酒楼而已。”
袁绍的声音里，充满了傲慢。
“传我令下，加快进度！我要在邺城建一座比他奢华数倍的‘玉龙阁’！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冀州，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
半个月后。
邺城，全城轰动。
袁家的“玉龙阁”与甄家的“天上人间”分店，竟然选在了同一天开业！
而且，两座酒楼，就开在同一条街上，遥遥相对！
这火药味，几乎是个人都能闻到。
“玉龙阁”当真是气派非凡。
三层高楼，雕梁画栋，门口蹲着两尊纯铜打造的麒麟，比官府的衙门还要威严。
门前，更是人山人海，排起的长队几乎望不到头。
毕竟，这可是四世三公袁家的产业！
袁绍与袁术，站在“玉龙阁”的顶楼，看着楼下拥挤的人潮，再看看对面门可罗雀的“天上人间”，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公路，看到了吗？”袁绍抚着胡须，意气风发，“这就是民心所向！”
“哈哈哈哈！”袁术放声大笑，“那甄家真是自取其辱！”
开业的吉时一到，“玉龙阁”大门敞开。
客人们蜂拥而入，无不被其内部的奢华所震撼。
金丝楠木的桌椅，西域运来的地毯，价值千金的珊瑚摆件。
每一处，都彰显着袁家那豪奢的底蕴。
很快，一道道菜肴被端了上来。
皆是山珍海味，用料考究。
客人们品尝过后，纷纷点头。
“不错，不愧是袁家的手笔。”
“这味道，确实是邺城顶尖了。”
味道，是很好。
但，也仅仅是很好而已。
就在这时。
一股霸道无比的香气，忽然从窗外飘了进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辛辣、焦香、还有无数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味道，抓住了所有人的鼻子，勾起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食欲。
“咕咚。”
大堂里，响起了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这是什么味道？”
“好像……好像是从对面传来的！”
一名胆大的食客，坐不住了。
他放下筷子，起身就往外走。
“我去对面看看！”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袁绍的脸色，微微一沉。
而此时，对面的“天上人间”门前，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不知何时，那里也排起了长龙。
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客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如痴如醉的表情，嘴里还在回味着什么。
“到底是怎么做的？太好吃了！”
“还有那红烧鱼！又麻又辣，过瘾！实在是太他娘的过瘾了！”
“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玉龙阁”里剩下的客人耳中。
他们再看看自己桌上那盘虽然名贵，但味道却已索然无味。
终于。
“走！去对面尝尝！”
“同去同去！”
“哗啦——”
“玉龙阁”里的客人，瞬间走空了一大半！
只剩下一些碍于袁家情面，不好离去的世家子弟，尴尬地坐在原地。
顶楼之上。
袁术的笑声早已消失，他的脸涨得通红。
袁绍死死地捏着手中的酒杯，手背上青筋暴起。
“砰！”
他终究是没忍住，将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接下来几日，情况愈演愈烈。
“玉龙阁”门可罗雀。
而对面的“天上人间”，则是日日爆满。
整个邺城，乃至整个冀州的世家豪族，都看到了一个事实。
在“天上人间”那堪称降维打击的美食面前，所谓的奢华，所谓的人脉，所谓的底蕴……
一文不值！
袁府。
袁术如同疯了一般，在厅中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请的可都是御厨传人，难道还比不过那刘策的庖厨！”
袁绍坐在上首。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开口。
“不过是一家酒楼的得失罢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远方。
“让他赚！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商贾之子，能有多少雄心壮志！”
“他赚得越多，就越会沉迷于享乐，越会不思进取！”
“我袁家，图谋的是天下！岂会因这等小事，乱了方寸！”
话虽如此，那声音里的酸楚与不甘，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
“天上人间”的加盟计划，彻底成功了。
见识了甄家的泼天富贵后，冀州、乃至周边青州、并州的世家们，再也按捺不住。
一份份霸王条款，被他们心甘情愿地签下。
一座座“天上人间”分店，在各大城池，拔地而起。
海量的金钱，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常山郡的府库。
这一日。
刘策再次召集了麾下的核心成员。
他当众宣布了一个决定。
“从即日起，以郡守府的名义，在冀州全境，高价收购竹简！”
“无论新旧，无论上面写了什么，有多少，收多少！”
“对外宣传，我要用这些钱，购买竹简，镌刻书籍，在常山郡建立官学！我要让常山郡的每一个百姓，都有书可读！”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回到后堂，郭嘉和夏侯兰快步跟了上来。
“主公！”郭嘉的脸上，满是困惑，“我实在不解。”
夏侯兰也躬身道：“是啊主公，我天工开物所研制的宣纸，已经可以量产，其成本远低于竹简，书写也更为方便。您为何还要花费巨资，去收购那些笨重昂贵的竹简？”
刘策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两位得力干将，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轻轻拍了拍郭嘉的肩膀。
“奉孝啊，子慎啊。”
“你们不懂。”
“我这招，在股市里叫做‘坐庄’。”
“股市？坐庄？”
郭嘉和夏侯兰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这是什么闻所未闻的词汇？
刘策看着他们茫然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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