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黎的身份加上方靖妍的好人缘,在哪里都能成为焦点,何况是两个人还站在一起,看上去关系密切。
所以她们周围的人就没断过,全都是想要过来交好的夫人小姐。
江黎正硬着头皮应付,就感觉到手包里的手机震动。
她的心口一紧,什么都顾不得,直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张肆!
她的微信没有动静,联系她的是张肆……
她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都没敢落下。
直到这个电话快结束的时候,她才屏住呼吸点了接听。
“喂?”
“嫂子!川哥有消息了!在芗宁的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
“也就是说……”江黎的脑子一懵,说话都不敢用力。
“人没事,抢救过来了,就是失血过多,还没醒。”
一句话里面要素过多,她一时都来不及反应,但是却已经冲开人群,提着裙子往电梯口跑。
“你现在在哪?我要去芗宁!”
“嫂子你先别急,我联系机场那边了,专机起飞也得一小时以后,你等我去接你吧。”
“好。”
江黎风风火火的冲到电梯前,急切按着电梯的下行键。
“我现在在外面,回家换个衣服,然后我们去机场。”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不急啊。”
“嗯……”
迟宴州人没事,但是失血过多,刚抢救过来……他受伤了……
江黎挂断电话,站在电梯前,仔细捋顺着张肆说的内容。
电梯门上的倒影有些扭曲,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尖锐的疼痛勉强拉回一丝神智。
他人没事……
活着就好……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她的双腿有些发软,跌跌撞撞地进去,电梯下行带来的失重感,莫名引起胃里一阵翻腾。
室外的冷风扑面而来,缓解了些许她的不适,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回家以后,她迅速换下了身上的裙子,穿了一套行动便捷的衣装,然后去衣帽间拿出一个小背包,塞进去手机、充电线、证件、和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
见张肆还没来,她又一头扎进洗手间卸了妆,拢起头发扎了个马尾,对着镜子做心理建设。
张肆开车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妥当,在门口等了很久的样子。
“嫂子上车。”
张肆语速很快,江黎也没有废话,直接拎着背包上车,直接往机场赶。
“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川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只有一处刀伤比较严重……”
“只是一点皮外伤?只有一处严重的刀伤?这是什么意思?”
江黎紧紧的攥着怀里的包,根本就不敢想,他现在会是一种什么状况。
张肆悄悄看了她一眼,仔细斟酌着措辞,继续说道:
“就是……一个贯穿伤……不过没有伤到要害!就是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抢救回来了,正在IcU观察……”
“所以,他现在还不算脱离危险。”
江黎问,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带着重量。
“医生怎么说?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大概率上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肯定需要先在IcU观察的,醒来的时间也要看个人体质和恢复情况,如果各项指标好的话,说不定咱们到的时候,他就转普通病房了呢!”
张肆尽量说得乐观一些。
江黎点点头,没再追问。
她偏头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一颗心依然悬着,但是那股盲目的恐慌和混乱,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她要先见到他。
……
私人飞机的航程大约两个多小时。
这两个多小时里,江黎丝毫没有合眼。
只是看着舷窗外的云层,把自己放空,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飞机降落在芗宁机场时,已经是晌午。
南方的冬天湿冷刺骨,他们刚下飞机,就看到一辆军用牌照的越野车,等在停机坪的应急车道上。
“老张!”
开车的壮汉见到他们,立即从驾驶室探出半个身子招呼。
“袁霆……你小子……”
张肆震惊一秒,却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给江黎拉开了越野的后车门。
“这位是川哥老婆。”
“嫂子好!”
“你好。”
江黎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要被叫嫂子,但是她也没心情去管,只是配合着答应,利索的上车坐好。
张肆转身上了副驾驶,袁霆直接发动车子,一路疾驰往军区医院赶去。
“川哥现在怎么样?”
张肆刚出声,江黎立即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驾驶位。
“还在进行术后观察,目前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医生说再观察一晚上,明天没问题的话,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
袁霆传来的算是好消息,说完以后,还不忘安慰江黎一句。
“嫂子你别担心,状况不错。”
江黎没出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车子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又是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子驶入戒备森严的军区总院,一路畅通无阻。
最后在住院部楼前一个急刹停下,袁霆跳下车,带着他们直接从侧面的专用通道进入电梯,直通顶层特殊病区。
电梯门开,冷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与普通住院部的嘈杂截然不同,这里宽敞的走廊异常安静,灯光是毫无温度的冷白色,映得地面和墙壁一片惨白。
走廊深处,重症监护室的金属门前,肃立着两个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
他们穿着便服,听见脚步声同时侧目,在看清是袁霆以后,警戒的神色稍缓,无声地往旁边挪开一步,让出了通往观察窗的路径。
江黎来不及思考什么,目光锁定那面透亮的玻璃观察窗,一路小跑着就冲了过去。
玻璃冰凉,呵出的气息瞬间在上面凝成一小团白雾,又迅速消散。
IcU的病床上,迟宴州戴着氧气面罩,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脸色苍白,面容平静,平日里的强大气场褪去,此刻显得脆弱又无助。
心电监护仪的屏幕在他床头闪烁着幽幽的绿光,曲线平稳但微弱地跳动着,旁边呼吸机规律地发出单调的响声,和他身上连接的管子,维持着他的生命迹象。
江黎趴在窗上,一动不动。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那个人,把他的每一寸轮廓、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起伏,都刻进瞳孔深处。
没有崩溃哭喊,没有失控的举动,甚至连一声哽咽都没有。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只是眼眶微红,却面带着庆幸。
走廊里寂静得可怕,只有隐约的仪器声和几个人压抑的呼吸。
站在稍远处的袁霆,看着江黎平静的背影,忍不住诧异地偏头,用气声问旁边的张肆:
“这……小嫂子,淡定成这样?”
他经历过太多这种情况,家属在IcU外崩溃痛哭、嘶吼哀求的场面见过不少,像江黎这样不声不响的,实属罕见。
张肆无声一笑,那笑容里包含着复杂难言的晦涩。
“那你是没见过她哭的样子……她哭也是不声不响的,却把我和李山都吓半死……她肿着眼睛安慰我们的时候,更瘆人……”
“啥?她?安慰你们?”
“是不是倒反天罡?”
“嘶……要不说是川哥媳妇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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