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六点，楚家老宅。
沈砚卿在楚清辞身边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泛白。他轻轻起身，没有惊动她，走到窗边检查了一遍窗锁——这是他昨晚睡前新换的指纹锁，只有他和楚清辞的指纹能开。
透过窗帘缝隙，他能看到庭院里保镖李威正在巡逻的身影。昨晚一夜平静，但这平静反而让人不安。顾明轩那样的疯子，行动失败后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回到床边，楚清辞还在睡，眉头微蹙，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沈砚卿轻轻抚平她的眉心，楚清辞动了动，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又沉沉睡去。
沈砚卿就这样被她拉着，坐在床边看着她。晨光中，她的睡颜宁静，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他的手被她握着，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无名指上那枚钻戒的轮廓。
这一刻的宁静太过珍贵，以至于沈砚卿几乎不敢呼吸，怕惊扰了它。
七点，楚清辞醒了。她睁开眼看到沈砚卿坐在床边，愣了一下：“你一直这么坐着？”
“嗯，你拉着我不让走。”沈砚卿微笑。
楚清辞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连忙松开：“你怎么不叫醒我？手都麻了吧？”
“不麻。”沈砚卿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吵醒。”
楚清辞坐起来，手习惯性地抚上小腹。今天是怀孕第六周，医生说这周开始孕吐可能会加重，但她早上起来感觉还好。
“今天有什么安排？”她问。
“上午十点，和瑞士迈德科技的视频签约仪式，你可以在书房参加。”沈砚卿说，“下午家庭医生会来给你做常规检查。其他时间，休息。”
楚清辞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项目工地那边怎么样了？赵总昨天说今天要浇筑新加固的地基。”
“我已经安排好了，上午会亲自去一趟。”沈砚卿说，“你放心，李威会带一半人留在老宅，我带上另一半。”
“不行。”楚清辞摇头，“你要去工地，保镖必须全部带上。老宅这边有监控有保安，我白天不出门，不会有事的。”
两人正在争论，秦管家敲门进来。他的眼睛还敷着药，但精神已经好多了。
“少爷，少夫人，早餐准备好了。还有，老周那边有消息。”
餐厅里，早餐已经摆好。老夫人也起来了，正坐在主位看一份报纸。见他们进来，放下报纸：“清辞，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奶奶。”楚清辞在老夫人身边坐下。
秦管家汇报道：“老周查到了顾明轩昨晚的踪迹。他在城西的一个废旧工厂待了一夜，今天早上五点左右离开。老周的人跟了一段，但被甩掉了。不过确认了一件事——顾明轩身边有两个人，看起来是雇佣的保镖或者打手。”
沈砚卿眉头紧皱：“警方那边呢？”
“王队长早上来电话了，那个假医生正式批捕了，但他一口咬定不知道雇主是谁，只说通过中间人接活。”秦管家说，“警方查了中间人‘黑豹’的线索，发现他三天前已经离境，去了东南亚。应该是顾明轩提前安排好的退路。”
老夫人冷哼一声：“狡猾。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顾明轩还在国内，他总得吃饭睡觉。继续查，我不信他能一直躲下去。”
楚清辞安静地听着，手里的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却没胃口吃。沈砚卿注意到，夹了一小块酸黄瓜到她碗里：“多少吃点，你现在是两个人。”
楚清辞勉强吃了几口，还是放下了勺子：“砚卿，我有点担心。顾明轩这么狡猾，警方抓不到证据，他会不会一直躲在暗处……”
“不会。”沈砚卿握住她的手，“他既然已经动手，就不会停下来。只要他再动，就会露出破绽。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等他犯错。”
老夫人也安慰：“清辞，别怕。奶奶已经联系了几个老朋友，现在全城的黑白两道都在找顾明轩。他躲不了多久。”
早饭后，沈砚卿坚持要留下一半保镖，自己只带四个人去工地。楚清辞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九点，楚清辞在书房准备签约仪式。视频设备已经调试好，屏幕上显示着瑞士苏黎世那边的情况——汉斯·穆勒和他的团队已经在线等待。
“楚总，感觉怎么样？”屏幕里，汉斯关心地问，“我们看到了中国的新闻，听说您遇到了一些麻烦。”
楚清辞微笑：“谢谢关心，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那就好。”汉斯点头，“我们很期待与‘星火之家’的合作。这套康复系统在欧洲的临床数据显示，能提升百分之四十的康复效率。”
签约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十点半，电子合同签署完成。楚清辞看着屏幕上的合同文件，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这是“星火之家”迈向国际水准的关键一步。
仪式结束后，林微澜打来视频电话：“清辞！恭喜签约成功！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太棒了！”
楚清辞笑了：“微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可是你的首席情报官兼闺蜜。”林微澜得意地说，然后压低声音，“对了，我听说顾明轩的事了。清辞，你一定要小心，那个人就是个疯子。要不要我搬去老宅陪你？”
“不用，你也有自己的工作。”楚清辞感动地说，“而且这里安保很严，你来了反而可能被牵连。”
“我才不怕呢！”林微澜说，“不过说真的，清辞，你要好好的。等这件事过去了，我给你办个大大的孕妇派对，把全城最好的孕妇用品都买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后，楚清辞感到一阵疲惫。怀孕后体力确实不如以前，稍微集中精神工作一会儿就觉得累。
她靠在椅背上休息，手轻轻抚摸小腹：“宝宝，你要乖哦，妈妈有点累。”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沈砚卿回来了。
“怎么回来了？工地那边……”楚清辞坐直身子。
“不放心你。”沈砚卿走过来，看到她的脸色，“累了？我抱你回房间休息。”
“不用，我坐会儿就好。”楚清辞拉住他，“工地怎么样？”
“很顺利，地基浇筑完成，下午开始养护。”沈砚卿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清辞，我跟赵总谈过了，以后工地的巡视我来负责，你远程听取汇报就行。还有，公司那边的日常事务，张薇薇和苏慧珍可以处理，你只抓大方向。”
楚清辞想反驳，但看到沈砚卿眼里的担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听你的。”
沈砚卿这才露出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路过老字号，给你买的。”
打开，是一盒手工酸梅。楚清辞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酸的？”
“陈医生说的，孕早期可能会喜欢酸食。”沈砚卿拿出一颗喂她，“尝尝。”
酸梅入口，楚清辞满足地眯起眼：“好吃。”
看着她孩子气的表情，沈砚卿心里软成一片。他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尝到了酸梅的酸甜：“嗯，是好吃。”
下午两点，家庭医生准时到来。
来的是陈医生推荐的王医生，五十多岁，经验丰富，退休后被返聘做家庭医疗顾问。她带了一套便携式医疗设备，在老宅专门准备的一间房里给楚清辞做检查。
“血压正常，心率正常。”王医生记录着数据，“楚女士，最近有没有腹痛或者出血？”
楚清辞摇头：“没有，就是容易累，偶尔恶心。”
“那是正常的早孕反应。”王医生一边做b超一边说，“来，看看宝宝。哟，长大了不少，孕囊很饱满。下周应该就能看到胎心搏动了。”
屏幕上，那个小黑点比几天前明显大了些。楚清辞看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沈砚卿站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检查很顺利，一切指标都正常。王医生开了些营养补充剂，叮嘱道：“继续保持，少食多餐，适当走动但不要累着。情绪很重要，尽量保持平和。”
送走王医生，楚清辞回房间休息。沈砚卿陪着她，两人靠在床上说话。
“砚卿，你说宝宝出生后，会像谁多一点？”楚清辞把头靠在他肩上。
“眼睛像你，鼻子像我。”沈砚卿认真地说，“性格嘛，最好像你，聪明又坚强。”
“那要是像你呢？霸道又固执。”
“那也不错，至少没人敢欺负他。”沈砚卿笑。
两人说着话，楚清辞渐渐有了困意。沈砚卿轻轻拍着她的背：“睡会儿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楚清辞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沈砚卿等她睡熟，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书房处理工作。
下午三点，书房里的保密电话响了。这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号码。
沈砚卿接起：“喂？”
电话那头是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机械音：“沈砚卿，楚清辞，你们的孩子还好吗？”
沈砚卿浑身一僵，握紧了话筒：“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声音怪笑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楚家老宅，我知道楚清辞今天下午做了产检，我还知道她怀的是个女孩。对不对？”
沈砚卿的心沉到谷底。这些信息，只有他们和最亲近的人知道。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告诉你们，躲是没用的。”那声音说，“楚家老宅的安保很严，但总有漏洞。比如……送菜的王师傅，今天是不是送了新鲜的菠菜和鸡蛋？哦，还有老夫人爱吃的桂花糕。”
沈砚卿猛地站起来：“你敢！”
“我敢不敢，你们很快就知道了。”笑声更加诡异，“不过放心，这次不是毒药。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让楚清辞肚子疼几天，吓唬吓唬你们。真正的游戏，还在后面。”
电话挂断。沈砚卿立刻冲出书房，一边跑一边喊：“李威！检查今天所有送进来的食物！快！”
整个老宅瞬间紧张起来。李威带人冲进厨房，把所有今天送来的食材全部封存。秦管家脸色发白：“少爷，送菜的王师傅是二十年的老熟人，怎么会……”
“查！所有接触过食物的人，全部查！”沈砚卿声音冷厉，“还有，老宅里所有人，从现在开始不得离开，直到查清楚为止。”
楚清辞被吵醒了，穿着睡衣走出房间：“砚卿，怎么了？”
沈砚卿快步走过去扶住她：“没事，你先回房间。李威，带两个人守在少夫人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楚清辞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知道出事了。她没有多问，顺从地回了房间，但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顾明轩又动手了。
厨房里，李威带着一个便携式检测仪，对所有食材进行快速筛查。当检测到那篮鸡蛋时，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沈总！鸡蛋有问题！”
沈砚卿走过去，看着那篮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土鸡蛋。李威戴上手套，拿起一个，用检测仪再次扫描：“表面有残留物，应该是某种化学药剂。初步判断是强效泻药，剂量很大，孕妇吃了会导致剧烈腹泻，可能引发流产。”
秦管家倒吸一口冷气：“王师傅他……”
“去把王师傅‘请’来。”沈砚卿声音平静，但眼里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客气点，但必须来。”
半个小时后，王师傅被“请”到了老宅。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老实巴交的样子，看到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
“沈……沈少爷，这是怎么了？”王师傅声音发抖。
沈砚卿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个给楚家送了二十年菜的老人：“王师傅，今天这篮鸡蛋，是你亲自送来的吗？”
“是……是啊。”王师傅点头，“我早上刚从乡下收的，最新鲜的土鸡蛋，楚小姐怀孕了，吃这个最补。”
“路上有没有离开过？有没有人碰过这篮鸡蛋？”
王师傅想了想：“路上……哦，我在菜市场门口遇到了个年轻人，他说是我儿子的朋友，知道我儿子在城里打工不容易，非要塞给我两百块钱，说是帮我儿子捎的。我们推让了一会儿，鸡蛋篮就放在地上……”
“那个人长什么样？”沈砚卿追问。
“二十多岁，戴个鸭舌帽，看不清脸。说话挺客气的，就是口音不像本地人。”王师傅回忆，“他帮我捡鸡蛋的时候，还特意检查了一下，说有两个有点裂，要给我换。我当时还想，这小伙子真细心。”
李威立刻问：“他碰到鸡蛋了？”
“碰到了，就是那时候换的。”王师傅说，“沈少爷，这鸡蛋……有问题？”
沈砚卿没有回答，而是问：“你儿子在城里做什么工作？最近有没有遇到麻烦？”
王师傅脸色一变：“我儿子……他上个月在工地摔伤了腿，住院花了三万多。老板赔了一万五，剩下的……我们还欠着医院的钱。前两天，医院说如果再交不上，就要停药了。可今天早上，医院突然说有人把医药费交了，我们还以为遇到了好心人……”
一切都明白了。顾明轩用这种方式，轻而易举地就让人替他下了手。
沈砚卿挥挥手：“王师傅，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儿子的医药费，我会处理。”
王师傅千恩万谢地走了。秦管家不解：“少爷，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只是被利用的。”沈砚卿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顾明轩算准了人性，用这种方式，就算我们查出来，也定不了他的罪。送菜师傅不知情，那个年轻人抓不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李威问：“那现在怎么办？这些鸡蛋……”
“全部销毁，检测报告留存。”沈砚卿站起来，“从今天开始，所有食材从沈家自己的农场直接配送，专人专车，全程监控。老宅里所有人员，重新做背景调查。还有，联系王队长，把情况通报给他。”
安排好一切，沈砚卿回到房间。楚清辞正坐在床边等他，脸色平静。
“都处理好了？”她问。
沈砚卿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把脸埋在她肩头：“清辞，对不起。我还是没保护好你。”
楚清辞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不，你保护得很好。如果不是你警觉，那些鸡蛋可能已经上桌了。”
“但顾明轩能渗透到这一步，说明我们的安保还有漏洞。”沈砚卿抬起头，眼里的红血丝显示着他的疲惫和焦虑，“清辞，我在想……要不要送你去国外，等孩子出生再回来。”
“不行。”楚清辞摇头，“我不能躲一辈子。而且，顾明轩的目标是你和我，我走了，他可能会对你下手。我们要在一起，共同面对。”
沈砚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既心疼她的坚强，又骄傲她的勇敢。
“好，我们一起面对。”他紧紧抱住她，“但是清辞，你要答应我，从今天开始，所有入口的东西，必须经过三道检测。所有陌生人，一律不见。如果必须外出，我会全程陪同。”
“我答应。”楚清辞靠在他怀里，“砚卿，你知道吗，虽然很害怕，但因为有你在，我又觉得很安心。我们还有宝宝，我们要为他创造一个安全的世界。”
窗外，天色渐暗。老宅里灯火通明，安保比白天更加严密。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顾明轩看着手机上“计划失败”的消息，冷冷地笑了。
“沈砚卿，楚清辞，这才只是开胃菜。”他对着黑暗说，“好戏，还在后头。”
晚上七点，老宅的晚餐气氛凝重。
餐桌上摆着的都是从沈家农场直接送来的食材，经过三道检测确认安全。但经历了下午的事，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老夫人放下筷子，看向沈砚卿：“砚卿，那个送菜师傅的儿子，医药费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我让助理去结清了，还多给了两万营养费。”沈砚卿说，“奶奶，我查过了，王师傅确实不知情，他是被利用的。”
“我知道。”老夫人叹息，“顾明轩这招狠啊，利用别人的困境，让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做事。就算我们查出来，也定不了他的罪，还显得我们不近人情。”
楚清辞轻声说：“他就是在玩弄人心。让我们怀疑身边每一个人，让我们活在恐惧里。”
“所以我们要反击。”沈砚卿眼神坚定，“不能一直被动防守。奶奶，我想启动‘雷霆计划’。”
老夫人怔了一下：“你想清楚了？那个计划一旦启动，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想清楚了。”沈砚卿握住楚清辞的手，“为了清辞和孩子，我必须彻底清除这个威胁。”
楚清辞疑惑地问：“什么‘雷霆计划’？”
老夫人解释道：“是沈家历代传下来的应急方案。当家族遇到生死存亡的威胁时，可以启动这个计划，动用所有资源和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敌人。但代价很大，会暴露很多隐藏的力量，也会欠下很多人情。”
“更重要的是，”沈砚卿补充，“这个计划一旦启动，就代表全面开战，不死不休。顾明轩会知道我们在全力对付他，他可能会狗急跳墙，做出更疯狂的事。”
楚清辞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沈砚卿：“我支持你。”
沈砚卿一愣：“清辞，这很危险……”
“我知道危险。”楚清辞打断他，“但我们也知道，顾明轩不会收手。他今天能利用送菜师傅，明天就能利用其他人。我们防不胜防。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夜色中的庭院：“我爸爸当年，就是太讲规矩，太心软，才会被顾怀瑾害得家破人亡。我用了十年才明白，对待恶人，不能心软。砚卿，启动计划吧。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必须赢。”
老夫人看着楚清辞的背影，眼里有欣慰也有心疼。这个孙媳妇，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强。
“好。”老夫人拍板，“秦伯，联系‘雷霆小组’，明天上午十点，老宅密室开会。”
秦管家郑重应下：“是，老夫人。”
晚饭后，楚清辞回房间休息。沈砚卿陪老夫人去密室做准备工作。所谓的密室，其实是老宅地下一个隐蔽的空间，只有沈家核心成员知道。
密室里，老夫人打开一个古老的保险箱，里面是一份份泛黄的文件和几个特制的通讯器。
“这些是‘雷霆小组’的成员名单和联系方式。”老夫人说，“他们已经三代人没有启动过了，但训练一直在继续。这些人分布在各个领域，有的在明，有的在暗。启动后，他们会无条件执行你的命令。”
沈砚卿看着那些名单，有些名字他认识，是商界或政界的大佬；有些名字很陌生，但备注里的能力描述让他心惊——情报专家、追踪高手、谈判专家、甚至还有……
“这个‘影’，是……”沈砚卿指着一个代号。
“是处理‘脏活’的。”老夫人平静地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但如果有必要，他会让顾明轩无声无息地消失。”
沈砚卿沉默。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走到那一步，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奶奶，我不想走到那一步。”沈砚卿说，“我想给顾明轩一个机会。如果他愿意收手，离开中国永远不回来，我可以放过他。”
老夫人看着他，叹了口气：“砚卿，你和你父亲一样，太重情义。但你要明白，顾明轩已经疯了。仇恨吞噬了他，他不会收手的。”
“我知道。”沈砚卿说，“但我还是要试试。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清辞和孩子。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将来知道，他的父亲手上沾了人命。”
老夫人拍了拍孙子的肩：“好，那就先礼后兵。明天会议，先制定一个方案，逼顾明轩现身，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不要，再执行清除计划。”
晚上十点，沈砚卿回到房间。楚清辞还没睡，靠在床头看书。
“怎么还不睡？”沈砚卿走过去。
“等你。”楚清辞放下书，“都安排好了？”
沈砚卿在她身边坐下，把“雷霆计划”和她说了。楚清辞听完，沉默了很久。
“清辞，如果你觉得太狠，我们可以……”
“不。”楚清辞摇头，“我支持。我只是……有点难过。顾明轩和我们一样，也曾是父亲疼爱的孩子。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沈砚卿搂住她：“是仇恨。清辞，仇恨会吞噬一个人所有的善良和理智。所以我们不能让自己被仇恨吞噬。我们对付他，是为了保护，不是为了复仇。”
楚清辞靠在他怀里：“砚卿，等这件事结束了，我想去看看顾怀瑾。”
沈砚卿一怔：“为什么？”
“我想告诉他，他儿子的事情。”楚清辞轻声说，“也许，只有他能劝顾明轩收手。毕竟，顾明轩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沈砚卿想了想：“好，我安排。但必须等顾明轩被控制住之后，安全第一。”
两人相拥而眠。夜深了，老宅里一片寂静，但暗处，安保人员依然在警惕地巡逻。
而在城西某处，顾明轩收到了一个加密信息：“沈家启动‘雷霆计划’，目标：你。建议立即离境。”
顾明轩看着手机屏幕，冷笑一声，回复：“计划不变。我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文件，标题是：“最终方案：同归于尽。”
窗外，夜色如墨，一场生死较量，正在悄然逼近。
而楚家老宅里，楚清辞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沈砚卿立刻醒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两人紧握的手上。那枚钻戒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一个小小的誓言——无论风雨，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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