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自杀未遂的消息，第二天上了社会新闻版块，但很快就被娱乐圈的新八卦淹没了。
某顶流隐婚生子，某小花恋情曝光，某导演新片开机……
信息爆炸的时代，一个人的悲剧，不过是热搜榜上几小时的谈资。
慕容雪让霍姐以集团名义给王总付了医药费，并安排心理医生介入。
她没告诉林歌，觉得没必要。
林歌也确实不知道。
他睡到中午才醒，揉着眼睛走出卧室时，慕容雪已经去公司了。
餐桌上留着早餐和便条：
“粥在锅里，自己热。我去开会，晚上回来。”
林歌热了粥，边喝边刷手机。
推送新闻里，王总的名字一闪而过，他没点开，划过去了。
倒是系统突然冒了出来：
“检测到宿主完成隐藏支线任务：龙脊山遗址发掘。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考古大师称号（永久）。”
“附加奖励：商周青铜酒爵（实物），已送至宿主家中，请注意查收。”
林歌差点被粥呛到：
“实物？你从哪弄来的？”
“本系统通过合法渠道获取，请宿主放心。”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林歌去开门，是个快递小哥，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林先生吗？您的快递，请签收。”
林歌签了字，把箱子搬进屋。
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精致的锦盒，盒子里躺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青铜酒爵，旁边还有鉴定证书：商晚期，真品，市场估价约八百万。
林歌盯着酒爵看了半天，叹了口气：
“系统，我能退货吗？”
“不能。”
“我要这玩意儿干嘛？喝酒？”
“宿主可以收藏，或捐赠给博物馆。”
林歌想了想，给李所长打了个电话。
对方听到“商周青铜酒爵”，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林先生！您、您在哪得到的？这、这可是国宝级文物啊！”
“别人送的。”
林歌说，
“你们研究所要吗？要的话来拿。”
“要要要！我们马上过去！”
半小时后，李所长带着两个研究员火急火燎地赶到，看到酒爵时，差点跪下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装箱、拍照、记录，临走前，李所长握着林歌的手，老泪纵横：
“林先生，您这是为国家做了大贡献啊！我代表考古界感谢您！”
林歌被谢得不好意思，把人送走后，关上门，对系统说：
“下次别送实物了，太麻烦。”
“了解。”
系统顿了顿，
“另外，由于宿主近期连续触发高价值事件，系统即将升级。”
“升级？”
“是的。
本次升级将解锁‘摆烂终极奥义’，并开放全新功能模块。”
林歌来了兴趣：
“什么终极奥义？”
“升级完成后方可告知。预计升级时间：24小时。升级期间，系统将进入休眠状态，所有功能暂停使用。”
“等等，”
林歌忽然想到什么，
“那我的运气……”
“也会暂时恢复正常水平。”
林歌松了口气：
“那就好。”
他真怕升级期间，自己出门被车撞，钓鱼被鱼咬。
系统沉默了几秒，说：
“宿主似乎很期待系统休眠？”
“当然啊，”
林歌理所当然地说，
“你整天在我脑子里嘀嘀咕咕，很吵的。”
系统：“……本系统明白了。”
然后就没声了。
林歌等了一会儿，试探着喊：
“系统？”
没反应。
又喊：“喂？在吗？”
还是没反应。
林歌笑了：“终于清静了。”
他伸了个懒腰，决定去钓鱼。
水库边，老方早就到了，正在调试新买的鱼竿。
看见林歌，他招手：
“快来！今天有比赛，奖金一万！”
林歌兴致缺缺：“没兴趣。”
“哎呀，凑个人数嘛！”
老方把他拉过来，
“你看，今天来了好多高手，那个戴墨镜的，是全国业余赛冠军！那个穿迷彩服的，是野外钓鱼大神！”
林歌扫了一眼，确实人不少，个个装备精良，神情严肃。
“行吧。”
他坐下，拿出自己的旧鱼竿。
老方凑过来小声说：
“你今天状态怎么样？能不能再钓条大的？”
“不知道。”
林歌老实说，
“系统升级了，我的运气可能……正常了。”
老方没听懂：“什么系统？”
“没什么。”
比赛开始。
林歌像往常一样，挂饵，抛竿，然后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十分钟过去了，没鱼上钩。
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鱼。
老方急了：
“你今天怎么了？平时这时候早钓好几条了！”
林歌睁开眼，看着平静的水面，忽然笑了：
“看来是真的正常了。”
“什么正常了？”
“运气。”林歌说，
“我现在是个普通人了。”
老方愣住：
“你以前不是普通人？”
“以前……”
林歌想了想，
“以前可能开了挂。”
老方似懂非懂，但看林歌一脸轻松，也不好再问。
比赛进行到一半，林歌的鱼漂终于动了。
他提竿，钓上来一条……小拇指大的白条鱼。
周围传来哄笑声。
那个全国冠军瞥了他一眼，摇摇头，继续专注自己的鱼竿。
老方捂脸：“完了，今天要丢人了。”
林歌却很开心。
他把小白条取下来，小心地放回水里，然后重新挂饵，抛竿。
“你干嘛？”老方问。
“钓鱼啊。”
林歌说，
“不然呢？”
“可是……”老方压低声音，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钓这么小的鱼，多没面子。”
“面子能当饭吃？”
林歌笑了，
“老方，你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老方怔住。
林歌继续说：
“我以前钓鱼，总想着要钓大的，要赢比赛，要让人惊叹。但现在想想，那都是系统给我的‘运气’。现在运气没了，我反而觉得……轻松。”
他看向水面，阳光洒下，波光粼粼。
“钓鱼就是钓鱼，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就是坐在水边，等一条鱼上钩。它来了，我开心；它不来，我也开心。因为……”
他顿了顿，轻声说：
“因为这一刻，我在钓鱼。这就够了。”
老方呆呆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认识了多年的钓友，今天有点不一样。
比赛结束，林歌以一条小白条的成绩，荣获倒数第一。
领奖的时候，主持人把“安慰奖”——一包鱼饵——递给他，笑着说：
“林歌，今天状态不佳啊？”
林歌接过鱼饵，认真地说：
“不，今天状态很好。”
主持人：“……啊？”
“真的。”林歌说，
“这是我钓得最开心的一次。”
台下观众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回家的路上，老方忍不住问：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林歌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说：
“老方，你相信人有‘天命’吗？”
“天命？”
“就是……你生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林歌望着远处的夕阳，
“我以前觉得，我的天命就是摆烂，然后靠系统躺赢。但现在系统升级了，我才发现……”
他笑了笑：
“摆烂不是天命，钓鱼才是。”
老方听得云里雾里，但看林歌笑得那么坦然，也跟着笑了：
“行吧，你开心就好。”
两人在路口分开。
林歌回到家，慕容雪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
“今天这么早？”林歌凑过去。
“嗯，想给你做饭。”
慕容雪回头看他，
“钓鱼比赛怎么样？”
“倒数第一。”
慕容雪挑眉：“难得。”
“是啊，”
林歌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
“难得当一回正常人。”
慕容雪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系统升级了，我的‘运气’暂时没了。”
林歌轻声说，
“今天钓鱼，一条大的都没钓到。”
慕容雪转过身，看着他：
“那你……难过吗？”
“不难过。”林歌摇头，
“反而觉得……真实。”
他拉起慕容雪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你摸摸，心跳是不是很平稳？”
慕容雪感受着他胸腔里有力的跳动，忽然笑了：
“是，很平稳。”
“所以啊，”林歌也笑，
“有没有系统，我都是林歌。爱钓鱼，爱睡觉，爱……”
他顿了顿，凑近她耳边：“爱你。”
慕容雪耳根微红，推开他：
“肉麻。洗手吃饭。”
晚饭很简单，三菜一汤。
林歌吃得津津有味，慕容雪看着他，忽然说：
“王总的事，你知道了吗？”
“什么事？”
“他自杀未遂。”
林歌筷子停住：“什么时候？”
“昨天。”
慕容雪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我安排了心理医生，医药费也付了。他家人今天打电话来道谢。”
林歌沉默了一会儿，问：
“他为什么自杀？”
“遗书上说，觉得对不起所有人，没脸活了。”
林歌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你同情他？”慕容雪问。
“不是同情。”林歌说，
“是觉得……可惜。”
“可惜？”
“嗯。”林歌看向窗外，
“他奋斗了三十年，最后因为一次错误的选择，全毁了。但其实，如果他早点停下来，看看别的路，也许不会这样。”
慕容雪静静听着。
“就像我，”
林歌继续说，
“如果没有系统，我可能现在还是个十八线小艺人，每天为通告发愁。但那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真实。”
他转过头，看着慕容雪：“你说呢？”
慕容雪握住他的手：
“有没有系统，你都是你。而我……”
她微笑：“而我，爱的就是这个你。”
林歌眼眶有点热，他低头扒饭，含糊道：“肉麻。”
慕容雪笑了，给他夹了块排骨。
夜深了，两人并肩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林歌忽然说：
“系统说，升级后会解锁‘摆烂终极奥义’。”
“那是什么？”
“不知道。”
林歌仰头，星空璀璨，
“但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
“是什么？”
林歌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摆烂的终极奥义，不是不努力，不是躺平，而是……”
他顿了顿，声音温柔：
“而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活。”
慕容雪靠在他肩上，轻声说：
“那你现在知道要什么了吗？”
“知道啊。”林歌说，
“要你，要钓鱼，要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
“就这些？”
“就这些。”
慕容雪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
“傻子。”她说。
林歌搂紧她，在星空下，轻声哼起不成调的歌。
系统升级倒计时：12小时。
而林歌，已经不需要系统告诉他该怎么活了。
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奥义。
那就是——
好好活着，认真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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