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流触手
指尖那缕带着锐金之气的微光，给了林默前所未有的信心。虽然依旧弱小，但这意味着他真正触碰到了力量的门槛，不再是那个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的“傻子”。
他依旧每日在院子里“玩泥巴”、“看蚂蚁”，但眼神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开始更仔细地观察府内的人事变动，尤其是林浩那边的动静。
福伯这几日外出采买时，也格外留意打听消息。这日回来，他面带忧色地对林默低语：“少爷，听说二少爷那边损失不小，好几处产业都被大少爷的人接管了。二少爷最近脾气越发暴躁，他院里昨天又抬出去一个被打残的仆役。”
林默用树枝在地上无意识地划拉着，眼神微冷。林浩的失势在他预料之中，但这条疯狗被逼到墙角，反而可能更加危险。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甚至……怀疑到自己这个“傻子”头上，将怒火转嫁过来？
“福伯，林峰那边有什么反应？”林默问道。
“大少爷那边倒是没什么特别，一切如常。不过……”福伯压低了声音，“老奴听说，大少爷似乎对家族掌控的几处矿脉最近产量下滑有些不满，准备派人去严查，据说……可能会动到二少爷安插在那边的人。”
矿脉？林默心中一动。林家以商立家，但真正的根基，是城外那几处产出各种金属矿石的矿脉。那是家族财富和武力的来源。林峰要动矿脉，这无疑是直插林浩的心窝子，看来两兄弟的矛盾已经进入了更实质的阶段。
这是一个机会！林默脑中飞快盘算。矿脉那边鱼龙混杂，管理混乱，正是他可以浑水摸鱼的地方。如果能趁乱获取一些高品质的矿石，尤其是对修炼《金石锻体诀》有帮助的特殊金属，那他的修炼速度必将大大加快！
但如何插手？他一个“傻子”，根本不可能接近矿脉。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林浩熟悉的、充满戾气的骂声。林默眼神一凛，立刻恢复了那副痴傻呆滞的模样，缩了缩脖子，害怕地看向院门。
“砰！”院门被粗暴地踹开，林浩带着两个护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目光扫过蹲在墙角的林默，眼中满是烦躁和厌恶。
“废物！整天就知道玩泥巴！”林浩似乎纯粹是心里憋着火无处发泄，看到林默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踢翻了林默面前的破瓦罐，蚁巢倾覆，蚂蚁四散奔逃。
林默“吓得”哇哇大叫，手足无措地想去抓那些蚂蚁，嘴里含糊地喊着：“我的……我的蚂蚁大王跑了……跑了……”
林浩看着他这副蠢样，心头那股无名火更盛，却又觉得跟一个傻子计较实在有失身份，只能狠狠地啐了一口：“晦气！” 他烦躁地环视这个破败的小院，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堆放的一些林默平日“捡”回来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和枯枝上。
“把这些破烂都给我扔了！看着就碍眼！”林浩对着护卫下令，似乎想通过摧毁点什么来宣泄情绪。
“是，二少爷！”护卫应声上前。
福伯连忙跪下哀求：“二少爷息怒！这些就是三少爷捡着玩的玩意儿，不值钱的，您就饶了他吧……”
林默也扑到那堆“破烂”前，用身体护住，哭喊着：“我的宝贝！不准扔！不准扔我的宝贝石头！”
他这副护食的傻样，反而让林浩觉得可笑又解气。他冷哼一声：“算了！跟个傻子计较什么！我们走！”
林浩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惊吓过度”、瑟瑟发抖的林默。
院门重新关上后，林默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推开福伯搀扶的手，默默地看着被踢翻的蚁巢和散落一地的“宝贝”石头，眼神冰冷如霜。
林浩的迁怒，印证了他的猜测。这条疯狗，已经快失去理智了。
但林浩刚才的举动，也给了林默一个绝妙的灵感——石头！
他平日里装作痴傻，最喜欢收集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这在林府是人尽皆知的笑料。那么，如果他“变本加厉”，开始对某些“特殊”的石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痴迷”呢？比如，那些带着金属光泽、或者颜色特别的矿石碎块？
林家矿脉每天运出的矿石，在筛选、运输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碎料遗落在路边或废料堆。如果他能让福伯想办法，通过某些渠道，定期给他弄来一些这样的“废料”当“玩具”……
这听起来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任何怀疑。而他却可以从中筛选出对自己有用的矿石！甚至，如果操作得当，或许能通过分析这些碎料的种类和品质，间接了解到矿脉的某些情况！
这个念头让林默的心脏加速跳动。一条看似不可能的触手，似乎正可以借此悄然伸向那遥远的矿脉。
“福伯，”林默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从明天起，我‘喜欢’上带亮光的石头了。你想办法，让外面的人知道，越多越好，越稀奇越好。”
福伯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林默的意图，重重点头：“老奴明白！少爷放心！”
林默蹲下身，将散落的石头一块块捡起，其中有一块暗红色的石头，表面带着些许金属斑点，是他之前无意中捡到的。他摩挲着这块石头，感受着其中微乎其微的、与铁精石类似的气息。
暗流，已开始涌动。而他这只藏在暗处的蜘蛛，终于要向着更远的目标，悄然伸出第一根纤细却坚韧的丝线。矿脉的秘密，以及其中蕴含的力量，将成为他下一步掠夺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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