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尔福在一个浓雾弥漫的清晨悄然离去。邓布利多亲自来接,复杂的反追踪咒语与门钥匙相结合,确保这位“已故”的马尔福家主能够安全抵达遥远的东方。纽蒙迦德塔楼里,又恢复了两人一师一生的沉寂,但空气中弥漫的,已是临近分别的微妙气氛。
西弗勒斯知道,自己的“暑假进修”即将结束。回首这两个月,收获远超预期。他不仅系统学习了大量艰深晦涩的古代如尼文及其应用原理,掌握了以符文为核心创新、改良魔咒的思路与技巧,更在格林德沃近乎严苛的指导下,亲手将炼金通讯器从构想变为现实,完成了一件足以引发变革的炼金造物。
而最重要的收获,或许并非这些具体的知识或成果,而是一种无形的认可,以及一段奇特的关系。
格林德沃绝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老师:他缺乏耐心,言语刻薄,教学随心所欲,高兴时多讲几句,不悦时直接冷嘲热讽。西弗勒斯也绝非那种尊师重道、温良恭俭的“好”学生:他目的明确,执拗提问,不服就顶,甚至暗自较劲,试图在每一次理解与创新上证明自己。
可偏偏是这种毫不客气、互相较量又彼此需要的关系,让他们在日复一日的“交锋”中,建立了一种奇特的默契与亲近。
临别在即,西弗勒斯在完成日常学习之余,开始加班加点地赶工。他要在离开前,制作出几枚特殊的通讯器。
材料有限,时间紧迫,但他力求完美。最终,四枚精心制作的秘银通讯器躺在了工作台上。除了留给自己和莉莉的那两枚朴素但功能齐全的标准版,另外两枚,他花了些心思。
他选择在通讯器光滑的边缘,用极细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勾勒出图案。一枚刻上了格林德沃家族徽记中那朵标志性的、线条凌厉的玫瑰;另一枚则刻上了邓布利多家族纹章里那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图案不大,却精致传神,为冰冷的炼金造物增添了一丝独属于接收者的温度。
离开的日子终于到来。西弗勒斯收拾好自己不多的行李,将大部分实验器材和笔记收入伸缩袋,最后拿着那两枚特制的通讯器走上顶层。
格林德沃依旧站在老位置,望着窗外,仿佛对离别毫无感触。
西弗勒斯走到他身边,将刻着玫瑰图案的通讯器递过去。“这个给你。已经绑定好了,用你的魔力就能激活。另一枚我会带给邓布利多校长。”
格林德沃转过头,目光先落在通讯器上,扫过那朵玫瑰,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接过,指尖摩挲着刻痕,然后,非常直接地、用他那特有的冷淡语调评价道:“刻得真丑。线条僵硬,比例失调,毫无艺术感。”
西弗勒斯一愣,脸颊微微发热,一丝恼火蹿了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格林德沃已经顺手拿起了石桌上另一枚刻着凤凰图案的通讯器,将其握在手中,然后理所当然般,将刻着玫瑰的那枚塞回西弗勒斯手里。
“这个归我了。丑的那个,你带给阿不思。”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交换两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西弗勒斯看着手里被嫌弃“太丑”的玫瑰通讯器,又看看格林德沃紧握凤凰图案通讯器、毫无归还之意的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瞬间黑了。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感觉一腔精心的准备和离别时那点微妙的感伤都被这老家伙的毒舌和强盗行为击得粉碎。他狠狠瞪了格林德沃一眼,一把抓过自己的行李,转身就走,连句告别的话都懒得再说。
螺旋楼梯上传来急促而用力的脚步声,显示出主人此刻多么愤懑。
格林德沃听着那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他低头,摊开手掌,那枚刻着浴火凤凰的秘银薄片静静躺在掌心,在塔楼阴郁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微光。他指尖抚过凤凰精细的羽翼线条,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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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些时候,在霍格沃茨校长室,西弗勒斯将剩下的那枚玫瑰通讯器交给了邓布利多,并简单说明了功能和使用方法。他有些尴尬地补充:“另一枚……格林德沃先生留下了凤凰图案的。这个是……玫瑰的。”
他本以为邓布利多只会礼貌性地道谢,或许还会对格林德沃的“挑剔”抱以理解的一笑。
然而,邓布利多接过那枚通讯器,目光落在边缘那朵线条清晰、带着荆棘的玫瑰雕刻上时,却微微怔了一下。他看了很久,然后用一种非常平和、却异常认真的语气说:“我很喜欢。刻得很好,西弗勒斯。谢谢你。”
西弗勒斯有些意外,随即心里那点因格林德沃而产生的郁闷消散了不少。果然还是邓布利多校长有品位,他在心里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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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中,西弗勒斯才真正感受到暑假已所剩无几。山谷里的阳光依旧明媚,却已带上了一丝初秋的疏淡。
他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羊皮纸。假期开始前,他曾邀请莉莉来参观新家,现在才想起写信敲定时间,希望不会太晚。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有了最适合的礼物——那枚为她准备的、独一无二的炼金通讯器。想到莉莉收到礼物时可能露出的惊喜表情,他心中泛起一丝罕见的温暖与期待。
不过,在给莉莉写信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完成。
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裹,里面装着略去了最核心的血脉绑定与自毁机关的详细原理的炼金通讯器设计图纸,以及一枚之前制作的基础版样品。按照格林德沃的指示,他附上了那枚渡鸦徽章,和一封用特定密文书写的简短说明信。
唤来一只强壮的猫头鹰,将包裹牢牢系在它的腿上,指向了遥远的法国巴黎。看着猫头鹰消失在云端,西弗勒斯轻轻吐了口气。
种子已经播下,图纸与样品已寄往法国罗齐尔家族。接下来,就是等待。希望格林德沃的眼光没错,希望这个古老而隐秘的家族,能带来他所期望的“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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