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慧连声应着，被她拽着，也顾不上理会还愣在原地的李素珍，两人急匆匆地就冲出了院门。
李素珍被晾在原地，看着锅里炖着的兔肉，又看了看两人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么大的热闹，可不能错过了。
刚跑到村口，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正簇拥着两个身影往这边走。
正是赵昊和李大壮。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李大壮肩上那头硕大的野猪，像一座移动的小山，充满了骇人的压迫感。
而走在前面的赵昊，手里拎着兔子，神色从容，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回来。
“大郎！”
“赵昊！”
梁淑慧和叶芬妮拨开人群，迎了上去，两双美目里都盛满了喜悦和关切。
“你们回来了！没受伤吧？”梁淑慧上下打量着赵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昊冲她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梁姨，好着呢。”
叶芬妮则像一只快活的小鹿，围着那头大野猪转了一圈，碧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最后跑到赵昊身边，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赵昊，你太厉害了！”
跟在后面的李素珍也挤了上来，满脸堆笑地拍着马屁：“哎哟，昊子兄弟真是神了！这本事，山神爷都得给你让道！淑慧妹子，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赵昊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他走到李大壮身边，从腰间解下砍刀，在那头野猪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卸下了一条至少三四十斤重的后腿，连带着一大块肥膘。
“大壮，这块最大的，你拿回去。给你爹也好好补补。”他把那块肉递了过去。
李大壮看着那块血淋淋的猪腿，眼睛都直了，他憨笑着挠了挠头：“哥，这……这也太多了。”
“拿着，跟我还客气什么。”赵昊把肉往他怀里一塞，“回去让你爹弄点盐腌上，能吃好一阵子。有事随时过来招呼。”
李大壮知道赵昊的脾气，也不再推托，他咧开大嘴，笑得像个孩子：“好嘞！谢谢哥！那我先回去了，有啥活儿随时叫我！”
说完，他扛着那条大猪腿，高高兴兴地走了。
周围的村民看着，眼里都是羡慕，但没人觉得不妥。
李大壮跟着赵昊鞍前马后，出力最多，得一块大肉是应该的。
李大壮一走，李素珍的机会就来了。
她搓着手，舔着脸凑到赵昊跟前，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野猪的尸体，语气腻得发齁。
“那个……昊子兄弟，你看……这天都黑了，我家还没开火呢。你这猪这么大，我们两口子也吃不了多少，能不能……也分我们点尝尝鲜？”
她说着，还可怜兮兮地指了指自己家黑灯瞎火的院子。
周围的村民都安静下来，看着赵昊，想看他怎么处理。
赵昊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想吃肉？”
“嗯嗯！”李素珍点头如捣蒜。
“行啊。”赵昊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拿粮食来换。”
李素珍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咱们邻里邻居的，一口肉你都舍不得？”她气急败坏地嚷嚷起来。
赵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我们走。”
他招呼了一声梁淑慧和叶芬妮，几人两人合力，拖着那头巨大的野猪就往院子里走，留下李素珍一个人在原地气得直跳脚。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打头猪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呸！小气鬼！”李素珍冲着赵昊的背影骂骂咧咧，但声音却不敢太大。
周围的村民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鄙夷。
谁不知道她李素珍是什么人？以前赵昊家最困难的时候，没见她送过一粒米，现在人家日子好过了，就想上来白占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
赵昊做得对！
赵家院门“吱呀”一声关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
赵昊放下野猪，看着李素珍气呼呼离开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个邻居，爱嚼舌根就算了，还总想着不劳而获。
当初他和梁淑慧最落魄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李素珍非但没有给过他们家一针一线，还时常在背后说风凉话。
现在想来白吃白喝？
门都没有。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他的善意和慷慨，只会留给像李大壮这样的朋友，和像梁淑慧、叶芬妮这样的家人。
“大郎，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那样的人。”梁淑慧走过来，轻声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充满了理解。
叶芬妮也点了点头，挥了挥小拳头，用还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道：“对！赵昊，你做得对！这种人，就不能给她好脸色！”
看着两个女人都站在自己这边，赵昊心里一暖。
他笑了笑，拿起砍刀，指着地上的庞然大物：“行了，不说她了。咱们来合计合计，这头大家伙，该怎么处理吧！”
院子里，赵昊和两个女人借着昏黄的灯光，开始处理这头巨大的野猪。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烧水，刮毛，开膛破肚。
血水和热气混杂在一起，弥漫在小院上空。
梁淑慧和叶芬妮都是第一次干这种活，起初还有些手足无措，但在赵昊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两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个负责递工具，一个负责用盆接猪下水。
赵昊的动作干净利落，手里的砍刀和尖刀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分割、剔骨，毫不拖泥带水。
猪头、猪蹄、排骨、五花肉、里脊肉……一块块被他分门别类地摆放好。
“梁姨，芬妮，这些肥膘咱们炼成猪油，油渣可以包包子、炒菜吃。”
“这几条上好的五花肉，明天我做红烧肉给你们解馋。”
“剩下的这些，大部分用盐腌起来，挂在房梁上风干，做成腊肉，能吃上大半年。”
梁淑慧和叶芬妮看着堆成小山似的猪肉，听着赵昊的规划，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
这哪里是猪肉，这分明是未来几个月安稳富足的日子。
一直忙活到深夜，三人才终于把这头两百多斤的野猪处理妥当。
院子里挂上了一排排抹满盐的肉条，两口大锅里炼着猪油，浓郁的肉香味飘出院墙，让半个村子的人都在睡梦里流口水。
“呼……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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