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奥古斯都的意志在虚空中震荡。
从那小孩和黑猪身上，他感受不到界主，更感受不到不朽君王的气息。
“食物？”
巨猪堆堆晃了晃巨大的脑袋，两颗灯笼大的眼睛里，贪婪的目光在奥古斯都的金色囚笼和虚空小丑之间来回扫视。
“看起来……都很好吃……”
“闭嘴，死猪！”
铠甲男孩罐罐皱着小小的眉头，奶声奶气地呵斥了一句，显得很嫌弃，“吵死了！”
堆堆哼哼了两声，没再说话。
罐罐看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由无数法则符文构筑的秩序囚笼。
他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露出了孩子般认真的表情。
“用力一点就行了！”
话音未落，他那小小的身体猛地向后一弓，背后那如同熔炉核心般的装置，骤然爆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一只与他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被黑金重甲覆盖的拳头，朝着那不朽的秩序囚笼，砸了过去！
“找死！”
奥古斯都的怒吼响彻神国。
他调动所有残存的本源力量，整个金色囚笼光芒万丈，法则之力凝聚到了极致，化作一面坚不可摧的神壁，迎向了罐罐的拳头！
“轰——！！！”
拳头与神壁相撞。
在奥古斯都惊骇的注视下，他引以为傲，足以镇压寻常不朽者的秩序神壁，在接触到那只小拳头的瞬间，开始疯狂熔化！
那些由至高法则构成的金色符文，在黑金拳套上那股毁灭性的气息面前，被直接分解，化作本源的能量，被那副铠甲贪婪地吸收了进去！
“不！这是什么力量！？”
奥古斯都的意志发出了不敢相信的咆哮。
另一边。
虚空小丑看着那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巨猪，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一头有趣的宠物……你想吃掉我吗？咯咯咯……可我，是抓不住的哦。”
他身形一晃，上千个身影同时向四面八方散开，每一个身影都在扭曲空间。
然而，巨猪堆堆根本没去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它张开了嘴。
“吼——！！！”
一股恐怖吸力，从它那深渊巨口中爆发！
虚空小丑那上千个身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蛮横的吸力扯得东倒西歪。
他制造出的所有空间褶皱、混乱幻象，在这股纯粹的“吞噬”欲望面前，被瞬间扯碎、吞没！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
虚空小丑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
他的混乱之力，对上这头只知道“吃”的猪，竟然完全不起作用！
他疯狂地挣扎，试图逃离那股吸力，但堆堆只是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
吸力陡然暴增！
虚空小丑的一个分身，躲闪不及，被直接吸了过去。
在被吞入巨口的前一秒，他脸上还保持着那种癫狂的笑容。
下一秒，就被“嘎嘣”一声，嚼碎了。
堆堆砸吧砸吧嘴，巨大的猪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嫌弃表情。
“呸！味道好怪！还不够塞牙缝的！”
这一幕，让剩下的所有虚空小丑身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
战场被清晰地分割成了三块。
罐罐正在一拳一拳地拆解奥古斯都的秩序囚笼，后者只能发出无能的狂怒咆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不朽神国被当成积木一样拆掉。
堆堆则是在追着虚空小丑满世界跑，把这位以戏耍他人为乐的家伙，当成了零食。
局势，瞬间逆转。
而陈莽，自始至终，目光都锁定在那个最危险的敌人身上。
“书记官。我们也开始吧。”
同时，他扯了扯脖子上那条无形的因果丝线，依旧扯不断。
但他能感觉到，随着罐罐和堆堆的出手，这条丝线的力量，似乎减弱了一丝。
“有趣的布局。”
被“书记官”操控的弈星，终于开口了。
“一个，是熔炼万物的‘炉’。一个，是吞噬的‘贪’。你居然能收服这两个洪荒遗蜕，确实超出了我的资料库范畴。”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书记官的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
他缓缓抬起了双手。
“以‘伟大混乱’之名……”
“重置此地时空！”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波动，从弈星的体内扩散开来！
咔嚓！
正在追着小丑跑的堆堆，脚下的空间突然碎裂，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出它自己，然后镜中的它猛地扑了出来，一口咬向它的本体！
咔嚓！
正在拆“积木”的罐罐，拳头下的秩序囚笼，突然变成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他用尽全力的一拳，直接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下一秒，棉花又变成亿万钢针，狠狠刺向他的拳头！
空间，在这一刻彻底乱了！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时间！
陈莽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不远处正在哀嚎的奥古斯都，身影一阵模糊，突然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刚刚降临万界集时的星辰巨脸。
下一秒，又变成了一具枯骨，散落在虚空中。
再下一秒，又变回了被罐罐暴打的金色囚笼。
他看到，正在上蹿下跳的虚空小丑，身影一闪，变成了最初那个迈着滑稽舞步登场的样子，然后又变成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婴儿。
过去，现在，未来……
所有的时间线，在这一刻，被“书记官”的力量强行拉扯到了一起，纠缠成了一团乱麻！
而这股力量，也同样作用在了陈莽的身上！
“呃！”
陈莽闷哼一声。
他只觉得体内的力量，像是坐上了疯狂的过山车！
前一刹那，他还能感受到吞噬混沌星核后，那股足以撑爆宇宙的磅礴伟力，熔炉运转到了极致，一拳就能打穿万古！
可下一刹那，他体内的力量便飞速衰退，跌落到了刚刚击杀“织魂者”时的水平。
紧接着，又跌落到初临“混乱废土”，一拳震碎白银审判战阵的程度！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几乎要跌落回还在地球时的状态！
强！弱！更强！更弱！
实力忽高忽低，完全失去了控制！
不仅如此，连他的思维都开始出现混乱。
一幅幅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是万界集的繁华，是骸骨荒原的死寂，是天穹堡垒的背叛，甚至是最初在那个小巷子里，挥出第一拳的画面！
“感觉如何？”
书记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在混乱的时间长河里，你的强大，毫无意义。”
“因为，我随时可以让你，回到你最弱小的那一刻。”
“然后……”
“将你，彻底抹除！”
话音落下的瞬间，书记官对着陈莽，再次轻轻一指。
那条缠绕在陈莽脖子上的因果丝线，在这一刻，骤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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