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帝庭的监控阵盘上,血骨门驻地的画面正随着成阳朔带回的窃听甲虫信号实时更新。石牢里,狗剩已经把石笼栏杆啃出了好几个豁口,正抱着块磨盘大的魔核磨牙,小脸上沾着黑色的魔核粉末,活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这小子牙口是真不错。”欧阳熊啧啧称奇,“木易青,你说要是给他喂点灵植,会不会长出獠牙来?”
木易青正在给世界树幼苗施肥,闻言头也不抬:“主上还是关心下血骨门吧。他们刚发现粮仓被虫蛀,现在正到处搜凶手呢,连看守狗剩的人都少了一半。”
“少了才好。”欧阳熊摸着下巴,“正好给老银币派来的人腾地方。”
话音未落,监控画面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血骨门后山的树梢上。那人身形佝偻,穿着件灰袍,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露出的半张脸——皮肤蜡黄,嘴角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手里拄着根乌木拐杖,杖头雕着个扭曲的银月图案。
“来了。”司马南风眼神一凝,“那拐杖上的银月,和天风皇朝令牌上的纹路一致,是老银币的人没错。”
独孤晓立刻调出对方的能量波动分析:“修为在宗师境中期,气息很稳,但带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修炼了某种偏门功法。身上有空间法器的波动,应该带了不少东西。”
“宗师境?老银币就派这点人手?”欧阳熊有点意外,“是看不起血骨门,还是看不起我们?”
“是试探。”司马南风道,“派个宗师境来,进可查探虚实,退可全身而退。若是派个太弱的,查不出东西;派个太强的,又显得他小题大做,暴露实力。这老银币,处处都在算计。”
画面里,灰袍人并没急着行动,只是站在树梢上,用拐杖轻轻敲击树干。随着敲击声,一道道细微的银色丝线从杖头飘出,像蛛网似的散开,悄无声息地缠向血骨门各处——包括关押狗剩的石牢。
“这是‘银丝探脉术’。”百里惊鸿皱眉,“千年前银月商会的独门探测术,能通过能量丝线感知目标的气息和动向,隐蔽性极强。”
“看来这老银币是把家底都亮出来了。”欧阳熊冷笑,“连千年前的术法都用上了,是怕我们看不出他的来历?”
更让人在意的是,机关房里的影茧突然轻轻震颤起来,表面代表灰袍人的新光点旁,竟自动浮现出一行字:“银月执事,擅长傀儡丝与追踪术,携带‘锁灵囊’一枚。”
“它连这都知道?”公输衍惊得眼镜都歪了,“这灰袍人刚出现,它就把底细摸透了?难道它认识银月商会的人?”
“不是认识,是‘记录’过。”司马南风盯着影茧,“上次从暗室搜出的卷宗里,有几页提到过银月执事的特征,当时我们没在意,没想到影茧记住了。它不仅能实时更新情报,还能调用‘旧档案’。”
欧阳熊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暗室那些卷宗,说不定就是老银币故意留给我们的?好让影茧吸收信息,再反过来给他传递?”
“极有可能。”司马南风点头,“他给我们的每一份‘资料’,都是喂给影茧的‘饲料’,目的就是让它变得更‘好用’。”
监控画面里,灰袍人似乎对血骨门的混乱很满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操控着银丝探到石牢外,在石笼上绕了一圈,又轻轻碰了碰狗剩手里的魔核。狗剩像是被打扰了进食,皱着小脸“咿呀”叫了一声,一股淡淡的金芒从身上散开,竟把银丝震得微微发麻。
灰袍人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没多做停留。他收回银丝,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路过瘴气沼泽时,脚步顿了顿——那里正是成阳朔扔骨饮刀的地方。
“他发现骨饮刀了?”欧阳熊精神一振。
果然,灰袍人弯腰从沼泽里捞出那把沾着污泥的骨饮刀,用银丝擦了擦刀身。当看到刀身上刻着的血骨门标记时,他脸上的笑淡了下去,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糟了,他要动手。”司马南风道。
下一秒,灰袍人手里的骨饮刀突然飞出,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劈在血骨门的粮仓顶上。本就被虫蛀得摇摇欲坠的粮仓瞬间塌了半边,里面的灵粮混着霉变的粉末喷涌而出,惊得血骨门弟子惨叫连连。
更狠的是,他操控着银丝缠上那些散落的灵粮,竟硬生生将霉变的部分剥离出来,凝聚成一团黑雾,朝着石牢的方向飘去。
“他想干什么?”欧阳熊皱眉。
“想用霉变灵粮里的毒素试探狗剩的气运强度。”独孤晓语速飞快,“这毒素是‘腐心散’,专伤修士根基,寻常宗师境沾了都得脱层皮。”
画面里,黑雾转眼就飘到了石牢外,顺着石笼的豁口钻了进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影茧都停止了震颤,表面的光点闪烁得愈发急促。
狗剩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抱着魔核缩到石笼角落,小脸上满是警惕。黑雾刚碰到他身上的金芒,就像滚油遇到了冷水,“滋啦”一声冒起白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狗剩还不解气,抓起块小魔核扔了过去,正好砸在黑雾消散的地方,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灰袍人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兜帽下的眼睛亮了亮,随即转身,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山林里,竟没再做任何停留。
“这就走了?”欧阳熊有点懵,“费半天劲来试探,就看了场‘毒素被反弹’的戏?”
“够了。”司马南风道,“他已经确认了两件事:一是血骨门的混乱并非九幽殿所为,手法更像我们归墟帝庭的风格;二是狗剩的气运确实能抵御毒素,值得他继续投资。这就够他回去交差了。”
他话音刚落,影茧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地图纹路像是被泼了墨,疯狂晕染开,将灰袍人离去的路线清晰地标了出来。更惊人的是,在路线终点,一个新的光点正在缓缓成型,旁边标注着三个字:“银月坞”。
“这是……老银币的老巢?”欧阳熊瞳孔骤缩,“它不仅标记了来人的路线,还直接标出了目的地?这是超纲了吧!”
公输衍连忙检查封印阵法:“封印没破!能量波动也正常!它怎么做到的?”
“不是它做到的,是老银币的人‘允许’它做到的。”司马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那灰袍人离开时,故意在沿途留下了银月商会的能量标记,就是为了让影茧捕捉到。他在给我们‘引路’。”
“引路?引我们去银月坞?”欧阳熊觉得头皮发麻,“这老银币到底想干什么?先是扔个影茧当窃听器,再派个执事来送情报,现在还主动给地址?他不怕我们直接端了他的老巢?”
“他就是怕,才故意这么做。”司马南风指尖点在“银月坞”三个字上,“这是个阳谋。他知道我们怀疑影茧有问题,所以干脆借影茧的手给我们送‘真情报’,让我们觉得影茧还有用,还能信任。等我们真信了,带着影茧去银月坞,就正好落入他的圈套。”
他顿了顿,看向欧阳熊:“主上,老银币这是在逼我们做选择——要么信影茧,去银月坞冒险;要么不信,放弃这条线索,继续被他牵着鼻子走。”
欧阳熊盯着影茧上那个刺眼的“银月坞”标记,突然笑了:“这老银币,花样还挺多。不过他忘了一点——咱这帮人,最擅长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他转身看向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他给了地址,那咱就‘去’。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真去。长孙明,你让人去查银月坞的传闻,越离谱越好,最好编出十个八个版本,让玄穹界的人都知道‘老银币的老巢在银月坞’。”
“主上是想……”长孙明眼睛一亮。
“对,借刀杀人。”欧阳熊嘿嘿一笑,“三大神朝、十三圣地,多少人想找银月商会的麻烦?咱把地址一放,自然有人替咱去探路。到时候不管是老银币被围攻,还是银月坞是个陷阱,都跟咱没关系。咱就抱着瓜子看戏,顺便看看影茧会不会跟着更新‘战场情报’。”
司马南风眼中闪过赞赏:“主上这招‘借势’,比直接去闯更妙。既不用冒险,又能搅乱局势,还能试探老银币的反应,一举三得。”
“那影茧怎么办?”木易青问道,“它现在就像个定时炸弹,还带着导航功能。”
“继续喂。”欧阳熊不假思索,“但得换个喂法。公输衍,把你最没用的废弃机关、百里惊鸿,把你练手用的残阵、巴公冶……你就算了,别毒死它。就用这些破烂喂它,看它还能不能解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要是它连破烂都能转化成情报,那才真叫邪门。”
影茧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表面的“银月坞”标记突然黯淡了几分,随即又亮起,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欧阳熊看着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别急啊,‘影茧同学’。接下来的‘考题’,可不止银月坞这一道。咱们慢慢玩,看谁先撑不住。”
机关房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影茧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灰扑扑的表面,地图纹路仍在缓慢变化,仿佛一张不断扩张的网,正试图将所有人都网罗其中。而网外的人,却正拿着“破烂”当诱饵,准备反过来将织网者,也拖进这场混乱的棋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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