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时，小林太郎趴在窗边，看着地面越来越小。
风灌进耳朵，嗡嗡作响，像无数人在耳边低语。
飞行员坐在驾驶舱门口，戴墨镜，穿皮夹克，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巴的军靴。
他说：“你们不是被抓，是被选中。”
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小林太郎嗤笑：“那你为啥不直接说‘我们是来绑架你们的’？”
老头摘下墨镜，露出一只金黄色的眼睛——不是假眼，也不是义肢，而是真正的、会发光的机械眼！
“因为啊，”他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你们才是主角。”
小林雄一冷笑：“主角？老子当年在广岛拍照片的时候，主角都死了。”
“可你活着。”飞行员声音忽然低沉，“而且你知道为什么吗？”
爷爷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因为我们没死透。”
岗村爱美这时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以为你儿子是我亲生的？其实他是实验品。”
小林太郎怔住了。
空气凝固了。
机舱里只剩下引擎轰鸣和他自己心跳的声音。
“等等，”他声音颤抖，“你说我……是我爸妈造出来的？”
“不是。”岗村爱美摇头，眼里有泪光，“是你爷爷和我，在那个雨夜把你从实验室偷出来的。”
“什么？！”小林太郎跳起来，差点撞到天花板，“那我不是人类？！”
“你是。”爷爷突然抱住他，力气大得惊人，“但你也是他们失败的作品——原体。”
小林太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的蓝光又出现了，这次更明显，像脉搏一样跳动。
他想起小时候发烧时，奶奶总爱摸他的额头，说：“你体温太高了，不像普通孩子。”
原来不是发烧，是芯片过载。
飞行员这时候靠过来，拍拍他肩膀：“别怕，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想让你活下去。”
“怎么活？”小林太郎盯着那只金色眼睛，“靠你这副鬼样子？”
“因为我也是原体。”老头笑了，眼角皱纹像刀刻出来，“只不过比我早出生二十年。”
小林太郎愣住。
这一刻，他第一次意识到：
这个世界不是黑白分明的善恶对决，而是一场关于“我是谁”的漫长谜题。
他闻到了机油味、咖啡香、还有爷爷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那是他童年唯一的温暖记忆。
他听见了风穿过机翼的呜咽，像是无数个未完成的灵魂在低语。
他尝到了舌尖上的苦涩，不是恐惧，而是觉醒前的最后一滴泪水。
“所以……”他慢慢站直身体，声音不再颤抖，“我要去揭开真相？”
飞行员点头：“没错，你要找到那个叫‘天狼计划’的地方。”
“然后呢？”
“然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选你。”
小林太郎望着窗外灰蒙蒙的云层，忽然笑了。
“行啊，”他说，“那就让我看看，什么叫‘原体’。”
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打游戏、追动漫的高中生。
他是火种，是钥匙，是未来的第一缕光。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飞机落地时，小林太郎以为自己进了海底火山口。
空气里全是金属味，混着消毒水和某种说不出的甜腻——像腐烂的草莓蛋糕。
“这哪是总部？”他捂住鼻子，“这是冰箱坏了的实验室！”
爷爷小林雄一甩开保安的手，一脚踹翻椅子：“你们把我孙子当小白鼠？！我当年在战地医院救过几十个孩子，现在轮到你们来拆我的骨头？！”
岗村爱美没说话，只是轻轻捏住小林太郎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仿佛在说：别怕，我在。
研究室门缓缓打开，全息投影亮起，像一场科幻电影开场。
墙上浮现出一个名字——**天狼计划**，字体冷得像北极冰川。
“欢迎来到地狱。”研究员戴着无框眼镜，穿着白大褂，头发却染成荧光绿，“我们叫你‘原体’，不是因为你长得帅，是因为你是第一个成功融合人类dNA与AI核心的活体样本。”
小林太郎眨眨眼：“所以……我是机器人？”
“不，”研究员推了推眼镜，“你是人形bUG。”
爷爷暴跳如雷：“你说啥？！”
“就是字面意思。”研究员耸肩，“你的身体能自我修复、学习、甚至做梦——但问题是，它还会‘叛变’。”
“哈？！”小林太郎摸了摸胸口，“那我现在是不是随时会变成丧尸？”
岗村爱美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他是‘特别的存在’。”
这句话砸下来，比炸弹还响。
小林雄一愣住，脸上的皱纹都僵住了。
他看着老婆，眼里第一次出现怀疑：“你……你知道？”
“嗯。”她点头，眼角有泪光，“从他出生那天起，我就知道他不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爷爷吼得像个疯子，“我是他爷爷啊！”
“因为我不想让你难过。”她声音颤抖，“你以为我为什么离开黑龙会？因为我发现他们把你儿子也当成实验品——而你根本不知道。”
小林太郎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蓝光又出现了，这次更清晰，像心跳一样规律跳动。
“等等，”他喃喃，“你们说我爸也是……？”
“不是。”岗村爱美摇头，“是你妈。”
空气瞬间凝固。
小林太郎闻到了一股铁锈味——不是血，是恐惧的味道。
“我妈？”他声音哑了，“她是普通人啊！她只会煮饭、织毛衣、骂我爸偷吃剩菜！”
“但她也是原体。”研究员插嘴，“只不过她选择了隐藏身份，生下你之后就死了。”
“死？！”小林太郎猛地站起来，椅子翻倒，发出刺耳的尖叫，“她怎么死的？！”
“被黑帮灭口。”研究员语气平淡，“因为她在临终前留下了最后一段代码——指向天狼计划的核心。”
小林太郎怔住了。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梦里有人说话——原来那是妈妈的声音。
爷爷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低声啜泣：“我他妈还以为她是病死的……”
岗村爱美蹲下来抱住他，眼泪滴在他脸上，滚烫得像火。
“对不起，”她说，“我一直没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不想你恨我。”
“你恨我吗？”爷爷抬头，眼里全是血丝，“你恨我当年没保护好你？”
“我不恨你。”她哽咽，“我只是害怕——怕你也变成她那样，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小林太郎站在那儿，浑身都在抖。
他尝到了眼泪的味道，咸涩中带点苦，像是整个世界的重量压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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