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转身往采购科走。不管别人的日子咋过，自己的路还得接着走，物资得囤，人情得处，只有手里的底气足了，才能在这风雨欲来的日子里，站得稳当。
刚走到采购科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张大力的大嗓门：“……我跟你说，今儿下乡收的那批鸡蛋，个个都新鲜，我特意挑的……”
刘大壮笑着推开门走进去，烟味混着同事们的说笑声扑面而来，心里那点沉重也散了不少。
日子嘛，就是这样，有苦有甜，有难有易，扛过去，总能见着亮。
傍晚的夕阳把轧钢厂大门染成了金红色，下班的工人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自行车铃声、说笑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很。
刘大壮推着自行车刚出大门没多远，就看见前面扎堆走着一群人，走近一看，都是四合院的邻居——一大爷易中海背着个工具包，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傻柱拎着个饭盒，秦淮茹和于莉走在一块儿，旁边还有几个相熟的街坊。
“哟，都在呢？”刘大壮笑着走上前，跟每个人都打了声招呼，“下班挺早啊。”
“大壮啊，刚忙完？”一大爷易中海先应了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是啊，刚把手头的活清了。”刘大壮停下脚步，也推着自行车跟他们并排往家走，“这一路走着聊聊天，比骑车有意思多了。”
秦淮茹也笑着搭话：“可不是嘛，平时各忙各的，难得凑到一块儿。于莉今天第一天上班，还习惯不？”
于莉赶紧点头：“挺好的，李大姐他们都挺照顾我。”说着，还偷偷看了刘大壮一眼，眼里带着点感激。
正说着热闹，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还有许大茂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傻柱！你往边上挪挪！真撞上你我可不负责啊！”
傻柱一听就炸毛了，猛地转过身，叉着腰骂道：“许大茂你个龟孙！你敢撞爷爷一下试试？看我不把你那破车拆了！”
院里的邻居们都被逗乐了，停下脚步看着他俩。
这俩人就跟天生犯冲似的，一天不斗嘴就浑身难受，不过最近倒也规矩，顶多嘴上嚷嚷几句，没再动手——主要是许大茂学乖了，知道真打起来自己讨不到好。
许大茂骑着车“嘎吱”一声停在众人跟前，脚踩着脚蹬子，歪着头看傻柱：“我可不敢撞你，你现在是院里的‘有钱人’了，我撞得起吗？”
“你少贫嘴！”傻柱瞪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许大茂这才注意到刘大壮，赶紧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说：“刘科长也在呢？您怎么不骑车啊，走着多累。”
“这不碰上邻居了嘛，一起走走，聊聊天挺好。”刘大壮笑着说，“回去也没啥急事。”
“也是也是。”许大茂赶紧从车上下来，推着车跟众人一块儿走，嘴里还不停歇，一会儿跟一大爷说厂里的新鲜事，一会儿又转头跟傻柱抬杠。
傻柱没好气地说，“就你那德性，信不信我锤你！”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许大茂还想撩拨，一看傻柱的拳头都攥起来了，知道再逗下去就得挨揍，赶紧跳上自行车，“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一步！傻柱你有本事追我啊！”说完，蹬着车一溜烟跑了。
“你给我站住！”傻柱气得直跺脚，恨不得追上去捶他一顿，最后也只能骂骂咧咧地作罢。
刘大壮看着他俩这出闹剧，笑着打趣：“傻柱，你说你现在也算是有存款的人了，咋不寻思着买辆自行车？省得天天被许大茂骑着车得瑟。”
傻柱挠了挠头，嘿嘿笑了：“我倒是想买啊，可没自行车票啊！这玩意儿比钱还金贵，哪那么好弄。”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的一大爷易中海眼睛亮了一下。刘大壮刚才说这话时，特意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提醒什么。易中海心里一动——对啊，自己手里正好有一张自行车票！那是他当年考上八级工时，杨厂长特意奖励的，一直没舍得用，压在箱底快一年了。
傻柱这小子，虽说性子直了点，但人还算孝顺，平时对自己也挺照顾。自己一直琢磨着让他给自己养老，这不就是个示好的机会吗？送他一张自行车票，既显得自己大方，又能让他记着这份情，往后相处起来也更贴心。
想到这儿，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地说：“傻柱，你想要自行车票啊？怎么不早说，我这儿正好有一张。”
傻柱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真的？一大爷，您有票？”
“那还有假。”易中海笑着说，“就是我考上八级工那年，厂里奖励的，一直没舍得买，放着也是放着。你要是想要，我就送给你。”
“哎哟！一大爷您可真是我的亲大爷！”傻柱高兴得直搓手，脸都笑成了一朵花，“那……那我给您多少钱啊？这票老贵了吧？”
“跟我还谈啥钱？”易中海摆了摆手，装作大气的样子，“咱爷俩谁跟谁啊，一张票而已，送你了。回头你骑着新车，也方便点。”
“哎！谢谢一大爷！您这份情我记一辈子！”傻柱激动得不行，差点给易中海鞠个躬。
旁边的邻居们也纷纷附和：“还是一大爷大方！”“傻柱这下可美了！”
易中海被众人夸得脸上红光满面，心里美得不行，看傻柱的眼神都透着股亲近——这步棋走对了！
可站在旁边的二大爷刘海中，脸却有点挂不住了。他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凭啥易中海能拿出自行车票做人情？自己当这个二大爷，在院里一直想压易中海一头，结果人家随手就能送出一张金贵的自行车票，自己手里除了那点工资，啥硬通货都没有，这往后在院里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酸溜溜地说：“老易你可真舍得，这票换点钱都够家里吃俩月了。”
易中海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酸意，笑着说：“钱哪有街坊情分重要？傻柱这孩子不容易，帮衬一把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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