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外的夜风最终在凌晨三点彻底安静下来。校园陷入柔和的黑暗，只剩路灯在湿润的空气里投下点点光影。而林宇那一句“晚安”，大概在空气里飘了好一阵才慢慢落下。
这一夜，他几乎失眠了。——不，是被某种甜得发胀的情绪撑得睡不着。苏瑶那句“我也是”反复在脑海里回放，如同一颗被轻轻放在心口的糖，越含越甜。直到凌晨四点，林宇才在模糊的安稳中沉沉睡去。
然而闹钟才响了一声，他便立刻醒了。不是被吵醒的——是因为他在等今天。等一个全新的一天，等一个带着昨夜温度继续靠近苏瑶的机会。他坐在床边，揉了揉被睡意轻轻揉乱的头发，脸上却不自觉地浮出一个难以隐藏的微笑。
“今天……会是什么样的呢？”他轻声自问。回答他的，是窗外清晨柔亮的光。
——
早上七点，校园的空气已经透着微凉。林宇背着相机包走出宿舍，第一件事不是去活动室，也不是吃早餐。而是走向女生宿舍楼。
他不知道苏瑶几点起床，但他想碰碰运气。站在宿舍楼外的长椅边，他背着包坐下，手心有些微汗——明明是最普通的等待，却像是要见某个很重要的人。
“早得有点过分了……”隔壁经过的同学调侃道。
林宇却只是轻轻笑了笑。
大概等了七八分钟，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宿舍楼前传来。
林宇抬头。
一个被晨光照亮的身影正走下来——白色的外套、淡粉色的围巾，头发松松地扎着，像春天刚苏醒的桃花树。
苏瑶。
她看到林宇的瞬间，脚步停了一下。接着，她的耳尖——或者可能是心尖——一点点变红。
“你……这么早？”
“嗯。”林宇站起身，声音尽量保持自然，“顺便等你一起去吃早餐。”
苏瑶压下嘴角不自觉的笑意，轻轻问：“是顺便吗？”
林宇被这句话问得愣住。他抿了抿嘴角：“好吧，不是顺便。”
苏瑶忍不住轻笑，小小地踢了一下地面，像是被幸福击中的少女：“那……走吧。”
——
早晨的食堂很清静，只有零星的学生坐着吃饭。阳光从侧窗洒进来，为每一张桌子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苏瑶把牛奶慢慢打开，指尖轻轻碰到杯身的那一刻，林宇才意识到——她的动作比平时轻了许多，像是怕弄破某一段情绪。
“今天……睡得好吗？”林宇问。
苏瑶捧着杯子，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安静得像湖，但湖底有光。“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真话。”
苏瑶低下头，小声说：“昨天……有点睡不着。”
林宇心跳慢半拍：“为什么？”
她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用吸管轻轻搅动牛奶，声音细如晨风：“因为……你昨天说的话太多了。”
“太多……不好吗？”林宇问。
“不。”苏瑶摇摇头，抿唇，“只是……会一直想。”
林宇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心像被柔软的羽毛轻扫了一下。
空气里的甜意开始慢慢升温。他们之间没有刻意，也没有尴尬，反而像是被某种柔软的线牵在一起——越牵越紧，越靠越近。
吃到一半时，林宇突然说：“昨天晚上我回宿舍的时候，有一句话忘说了。”
苏瑶抬头，眼里带着好奇：“什么？”
林宇看着她，轻轻笑了：“我真的很高兴……能喜欢上你。”
苏瑶怔住。小小的沉默之后，她把牛奶放下，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是为了藏住情绪。
“我也是……”她轻轻说。
“我也喜欢上你。”她声音微微颤，却坚定得像晨光。
林宇呼吸一顿。
如果说昨天夜里的一句“我也是”是柔软的，那么这句——是更深入、更稳的回应。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温暖起来。
——
早餐结束，两人一起步行前往活动室。林宇本来只是想和她并肩走——但苏瑶忽然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一个很小、很轻，却带着心意的动作。
林宇有一瞬间愣住：“怎么了？”
苏瑶目光看着前方：“嗯……就是想这么拉着。”
林宇轻轻吸了一口气，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他们没有牵手——但袖口那一点点勾住的感觉，比牵手还更让人心跳失控。
走到楼梯口时，苏瑶忽然停住。“等一下。”
“嗯？”
她挺直背，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勇气般转向他：“林宇。”
“在。”
“我想说……”她轻轻咬了下唇，“我真的很喜欢昨天晚上你送我回宿舍那段路。”
林宇被这句话击中：“我也是。”
“那……今天放学之后。”苏瑶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却坚定，“你可以……再送我一次吗？”
林宇怔住两秒，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当然可以。”
苏瑶眨了眨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林宇摇头，声音轻得像贴在她耳边，“只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可爱。”
苏瑶连耳根都红了：“你……不要乱说。”
林宇却又补一句：“昨天也可爱。”
“林宇——！”苏瑶羞得想捂住他嘴。
活动室的门被推开，晨光从侧窗照进来。那一刻，他们像一对刚刚靠近的恋人，小小的暧昧在空气里热得发光。
——
坐下开始整理素材后，苏瑶的心还是静不下来。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闪过：老城区的巷口、摇曳的灯光、苏瑶回头笑的那一幕。
林宇正在看。苏瑶不自觉紧张起来。“你……不要一直盯着那段。”
“为什么？”林宇问，“我喜欢那段。”
“那是……那是我……”
“你笑起来很好看。”林宇说。
苏瑶握鼠标的手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她声音小小地问：“林宇……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林宇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他轻轻说了一句：“算是在往恋人前进的关系。”
苏瑶睫毛轻轻颤了下。然后，她点头。“好。”
——
午后阳光温暖，落在两人肩上。林宇在调色，苏瑶在剪辑，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像是同一个节奏。
突然，苏瑶的肩轻轻靠在了林宇的肩上。没有预告。没有犹豫。
林宇僵住了一秒，然后慢慢放松下来，让自己的肩更稳一点。“累了吗？”林宇问。
“有一点。”
“那就靠一会。”
苏瑶轻轻“嗯”了一声。
林宇看着屏幕，却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悄跨过了一个门槛。而苏瑶靠着的这一瞬间，是一段全新的开始。
——
傍晚的光渐渐变橘。苏瑶收拾东西时，小声说：“那……你等一下也会送我回宿舍吗？”
林宇笑得很温柔：“当然。”
苏瑶低头，不好意思地轻轻点点脚尖：“那……我们走慢一点好不好？”
林宇靠近一点：“为什么？”
苏瑶抬头，眼底盛着一圈甜甜的光：“因为……我喜欢和你一起走的时间，可以长一点。”
林宇看着她，心底柔得一塌糊涂。“好。”
今天的夜色——将属于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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