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阳光比往常更亮。
林宇拎着相机包走进传媒楼的时候，心跳比昨天更快了一点。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期待。
剪辑室的门依旧半掩着。灯是开的。他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轻柔却立刻抬头的声音：“进来。”
林宇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心口莫名悸动了一下。
苏瑶正坐在光线最柔的角落，电脑亮着，耳机挂在脖子上。她听到门声时抬头，眼睛亮得像一点光。
“你来了。”
她又说了这句话。和昨日相同，却比昨日更自然。
林宇抿了一下唇，“我当然会来。”
苏瑶微微怔了一下，像觉得这句话藏着什么意味，但没说出口，只是轻轻笑了。
两人坐下，剪辑正式开始。
苏瑶打开昨天未完成的部分，“今天要处理采访里的环境音，后面还有一段群像要剪。”
“好。”林宇点头。
但实际看起来，他们的距离比昨天更近了。
苏瑶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灰色针织衫，领口微微松，看起来比平时更柔软。她专注靠近屏幕时，肩头几乎碰到林宇的手臂。
林宇握着鼠标的手，僵了一下。
苏瑶注意到了，“我……靠太近了吗？”
“不、不算。”
苏瑶轻声“哦”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但她没有往后退。
反而靠得更近一点。像是故意，也像是习惯。
林宇呼吸忽然不太稳。
剪辑到第三段访谈时，苏瑶想换一个更自然的转场。
她手指伸过去要调整时间线，却和林宇的手背再次轻轻碰上。那一下不重，但比昨天更明显。
林宇的心跳“咚”地一下。
苏瑶也明显颤了下，手指微微一收。
空气又安静了。
“我……”苏瑶轻轻开口，声音像怕惊扰到什么，“好像总是……碰到你。”
林宇喉咙紧了一下，“不……不介意。”
这句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
苏瑶抬头，那双眼睛直直看着他。很温柔，也很认真。像在判断他是不是说真心话。
林宇避开她的目光，却避得极慢，慢得像在被她抓个正着。
苏瑶忽然低声说：“那……我以后也可以继续靠这么近吗？”
林宇猛地看她。
她看起来有点紧张，却带着期待。
他声音轻而有点哑：“可以。”
苏瑶眼底像亮了一下。
那一刻，他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四次。第三次在昨晚。第二次在剪辑室里。第一次……是在第一次看到她认真剪片子的模样时。
她不知道。
但林宇知道——这一次，她的心跳好像也跟他一起乱了。
苏瑶调了一下画面亮度，忽然停住。
“林宇，这段你拍得很好。”
画面里，是昨天傍晚在操场拍到的一个少年志愿者，他在帮受访者调整帽子，动作很轻，很温暖。
苏瑶看着画面，轻轻说：“有种……藏不住的喜欢。”
林宇下意识回头看她。
苏瑶却正看着屏幕，眼神温柔地说：“不是告白，可是……那种在意一下就看出来了。”
林宇心口一紧。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示。或者，她是不是……在等待他回应。
空气微微暖了起来。
苏瑶忽然侧头，正好与他对上视线。
她轻轻一笑，“你今天看起来心事很多。”
林宇被看穿般一怔，“有吗？”
“有。”苏瑶侧着头，声音轻得像在他耳边，“尤其……看我的时候。”
林宇呼吸几乎停住。
她是知道的。她一直知道。
门突然被推开，“你们看见我的硬盘了吗？我——”
陈风的声音在看到两人“肩贴肩”坐着的瞬间戛然而止。
他：“……”
苏瑶迅速坐直。林宇也极快往后一靠。
陈风表情一言难尽：“呃……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立刻退出，顺带帮他们把门关上。
门刚关上，两人就同时沉默。
隔了一秒——苏瑶低着头，肩膀却轻轻抖了一下。
她在忍笑。
林宇也忍不住揉额头，耳朵烧得发烫，“他怎么每次都这个时候来……”
苏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可能……是他替我们制造氛围吧。”
“什么氛围？”林宇问。
苏瑶没说，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甜得要命。
处理完最后一段素材后，已是傍晚。
苏瑶从椅子上站起，轻轻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腰线。林宇迅速移开眼睛，却还是看到余光里那柔软的线条。
心跳再一次乱了。
苏瑶将头发拨到耳后，“明天应该能把第一版粗剪弄出来。”
“嗯。”
“林宇。”
“在。”
苏瑶抱着电脑，轻轻靠向他一点点，“你今天……有一点点不一样。”
林宇：“哪里不一样？”
“更……靠近我。”她声音很轻，却很认真，“比昨天还近。”
林宇怔住。
苏瑶抬眼，看着他，像在等一个回应。
林宇喉结微微滚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那……你会介意吗？”
苏瑶微微睁大眼。
下一秒，她轻轻摇头。
“不会。”
门外的夕阳照进来，两人之间像被暖光轻轻包住。
第四次心跳，在安静的剪辑室里，清晰到无法忽视。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不再是剪片子能解释的了。也不再是偶然。
是靠近。是喜欢。是正在慢慢溢出来的情绪。
而苏瑶的眼睛告诉他——她也在等他说出的那句话。
下一章，将会更靠近。也更无法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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