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子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风间千景不插手正好，否则新选组又要对付一个很强的战力了。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战场上，注视着山南敬助和他带领的罗刹队的动向。
战斗胶着，对方虽然人数可能不占优，但其中有人持有枪械，不时地喷吐出火光，对新选组这边造成了一些伤亡。
但最终，在双方都付出了一些代价后，新选组一方最终取得了胜利。
山南敬助手中握着染血的长刀，微微喘息着。
刚才一番激烈的战斗消耗了他不少体力，弥漫着的血腥味也加剧了他对血液的渴望。
他闭上赤红的双眼，眉头紧锁，胸膛剧烈起伏，自己的意志力压制住了体内翻腾的嗜血欲望。
几秒钟后，他的白发和双眸缓缓恢复了原本的颜色，脸上残留着压制住欲望的疲惫。
“山南先生，” 千世子看到这一幕，立刻从墙头跃下，快步朝着山南走去。
山南敬助听到了她的呼唤，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他惯有的温和笑容。
他抬脚朝着千世子走来，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来回应她，让她不必担心。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后，山南先生的身体停在了原地。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瞪大了双眼，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瞬间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一朵刺目的血花，正以惊人的速度在他后背的浅葱色羽织上绽放开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捂住不断流淌出温热液体伤口。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腿一软，向前倒了下去。
原来是一个重伤却还没立即毙命的长州藩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扣动了扳机，击中了山南敬助。
“山南先生！——”千世子惊叫一声，抬脚冲了过去。
在那具染血的身体即将重重砸在地面之前，她张开了双臂，接住了他。
血液正从他后背那个像无法堵住的泉眼一样的伤口中汩汩涌出，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她放在山南先生后背上的衣袖。
她通过枪伤的位置发现，这颗子弹通过他的后背打进了身体，甚至极有可能打中了心脏。
“山南先生！坚持住！”她跪坐在地上，让山南靠在自己怀里。
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按着他后背的枪伤，试图阻止它再流血。但血液还是不断地从她的指缝中挤出来，染红了她的整只手。
她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里面映照出山南失去血色的脸，以及他那双渐渐失去焦距，但仍然努力看向她的眼睛。
现场一片混乱，但在冲田总司和原田左之助的指挥下，幸存的新选组队士们迅速冷静了下来。
有人抬来了简易担架，小心翼翼地将意识已经陷入昏迷的山南敬助挪放上去，以最快的速度抬回了新选组驻地。
屯所里的医师也被紧急召来，为山南先生取出身体里的子弹。
房间内烛火通明，医师紧张地进行着对他进行着救治。
万幸的是，经过检查，那颗子弹射偏了，并未直接击中心脏，这才让他有了一线生机。
医师颤抖着手，用消毒过的器械，艰难地将那颗染血的弹头取了出来。
子弹被扔进一旁的金属托盘里，发出“当啷”一声刺耳的响声。
但仅仅只是取出了子弹而已，不代表危机已经解除。
就算包扎好了，山南的伤口仍然在在慢慢渗出鲜血，将身下的被褥染红，而且毫无停止的迹象。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要感觉不到，生命体征正在慢慢流逝。
山南先生作为罗刹的自愈能力在此时失效了，伤口完全不见愈合。
“怎么会这样……” 医师额头上满是冷汗，对此束手无策。
一直沉默地站在房间角落的风间千景走上前来，他的目光落在那托盘中的弹头上。
他用长镊子夹起那颗还染着血的子弹，他皱着眉仔细看了看，随后了然。
“这是银制的。” 他沉声开口，“鬼族被这种子弹伤到，伤口无法自愈。”
他看了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山南敬助，又瞥向一旁紧盯着山南的千世子。
千世子听见了风间的话，她看着山南那毫无愈合迹象的伤口，心脏沉入谷底。
银弹，针对鬼族的武器。 对方是有备而来，还是巧合？现在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了。
山南先生是罗刹，体内有着变若水带来的鬼血，显然伤口也受到了银弹的克制。
再这样失血下去，他必死无疑。
怎么办，怎么办？ 千世子的脑海中疯狂运转，思考着所有可行的方法。
常规的医疗手段现在对他无效，只能从其他的方法入手……
就在这时，她心中浮现出一个不久前才获得的知识——初拥。
那位来自西洋的，名为莉亚·梵卓的女性吸血鬼告诉她，可以通过初拥仪式，将在濒死状态下的人类转化为吸血鬼，
要不要试一试？ 西洋鬼与东洋鬼本质上都是鬼，理论上东洋鬼应该也可以这样做。
但是风险也不小，莉亚明确说过，新手很难把握人类失血的程度，成功率很低。
最后要么死亡，要么成为失去理智的嗜血怪物。
而且即使成功了，山南先生也将不再是人类，而是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鬼族。
她在他昏迷的情况下，未询问过他的意见，就将他转化成了鬼，他自己愿意吗？
到时候他该如何在新选组生活，如何面对其他队士们呢。
她的目光落在山南敬助那起伏越来越微弱的胸膛上，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此时也毫无生气。
没有时间了，他的呼吸细若游丝，体温正在下降，随时都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不能再犹豫了，总之，先把人救回来再说，千世子的眼神坚定下来。
她抬起头，视线扫过屋内焦急地来回走的医师，还有担忧的总司他们，最后看向了风间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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