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第一个缓缓站起身，端起酒杯。
“骇客……不，林处长！我明白了！我以前只把网络安全当成技术问题，今天听你一席话，才知道这是关乎国运的战略问题！我周宁，愿意加入协会，为打造你所说的那支未来力量，尽一份绵薄之力！”
“还有我！”楚月激动地跳了起来，脸蛋通红。
“网络空间部队！太酷了！这比黑几个网站刺激多了！凡哥，带我玩！我一定要加入！”
六只酒杯用力地碰在一起，这一刻，不是简单的招安，而是一群意识到自身使命与未来方向的先行者，为了一个宏大的目标，达成了战略同盟。
众人告别，除了张锐急着回首都上班，其他人都决定再在汉西玩儿几天。
李弱水安静地走在林凡身侧，直到远离了餐馆，才轻声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你描绘的那个未来……网络空间部队，会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为了说服他们而画的大饼？”
林凡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省委大院方向依稀可见的灯火，缓缓道：
“饼要画，但路更要一步一步走。未来取决于现在的选择。我们正在做的，就是播种，就是铺路，只要方向对了。”
他转过头，看着李弱水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眸：
“弱水，接下来要辛苦你，和他们保持密切沟通，稳定住他们的情绪，可能短时间内他们的激情会被点燃，但不能忽视他们的顾虑，既要让他们看到这个事业的前景，也要让他们明白纪律和规矩的重要性。”
“明白。”李弱水点了点头。
“作为黑客他们散漫惯了，但他们的本心都是好的，只是需要正确的引导和……一个值得追随的目标。”
……
周一刚上班，林凡就拿着初步整理的四人基本信息清单，走进了综合处处长余佳的办公室。
“余处，早上好，有个事得麻烦您这边优先协调一下。
”林凡将清单放在余佳桌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是关于我们网安处正在筹建的‘网络空间安全协会’首批核心会员的政审和背调。”
余佳扶了扶眼镜，接过清单扫了一眼，上面只有姓名、籍贯、目前所在地等最基本的信息。
余佳虽然在局务会表态大力支持，但当工作真的摆在眼前时，脸上还是露出了难色。
“林处，不是我不支持你们处的工作。只是……这协会的章程、相关制度都还没完全定下来，这些人都来自五湖四海，我们也没有可参考的经验，现在就启动政审背调，是不是急了点？”
林凡看出他的犹豫：
“余处，您放心，所有的背调工作，都严格按照保密规定和人事审查流程来，我们处全程配合，所有材料最终由您这边把关。出了任何问题，我林凡负首要责任。主要这些人也确实是好苗子，技术能力都没得挑，我们也确实缺帮手。”
余佳终于点了头：“既然林处都这么说了，那我这边就优先安排人手启动。”
“明白！太感谢余处了！”
林凡脸上露出感激，“后续还需要签订保密协议，也麻烦您这边准备标准文本。”
“行，这些流程性的东西交给我。”
余佳爽快应承下来，心里也清楚，现在林凡可谓是当红炸子鸡，予他方便，未来就是予己方便。。
接下来的几天，网安处依旧忙碌，但林凡明显感觉到，一股新的力量正在悄然汇聚。
楚月等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通过李弱水这个渠道，一些威胁情报共享已经开始。张锐甚至主动提供了一个他近期发现的、针对某国企网站的异常扫描行为特征，经过网安处核实，确认为境外某个Apt组织的前期侦察手段，得以提前预警布防。
就在林凡忙着“招安”大业的同时，一个电话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总装的秦卫国终于抽出时间，带队抵达汉西，要考察芯片设计相关情况。
……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
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军车驶入汉西工业大学，停在了网络信息安全与前沿技术联合实验室所在的大楼前。
秦卫国精神矍铄，在一众军代表和技术专家的簇拥下走下车。
林凡和高远早已在门口等候，一番简短的寒暄后，众人直接进入实验室的核心演示区。
高远亲自担任主讲，用尽可能直观的图表和对比数据，清晰地阐述了团队基于全新架构思路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如何巧妙绕开现有主流架构的专利壁垒，在指令集效率、关键Ip核功耗和面积控制等方面展现出的巨大潜力。
“……尤其在这个多模融合通信基带处理单元的架构设计上，”
高远指着屏幕上一个复杂的模块框图，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我们采用了一种异步流水线和动态重构技术，使得同一套硬件资源可以根据不同的通信制式和协议要求，这在应对低轨卫星复杂多变的环境时，理论上能带来显着的性能和功耗优势！”
总装技术专家们听得极为专注，不时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眼神中透露些许惊讶。
秦卫国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高远介绍完后才说。
“高教授，您刚才提到的这几个关键创新点，尤其是那个跳出传统思维定式的整体架构思路，让我有种塞顿开的感觉。您和您的团队真是在芯片设计领域完成了一大突破啊。”
高远笑道：“秦教授，不瞒您说，芯片设计的核心思路，其实来自于林处长……嗯，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啃了几本外国文献后的胡思乱想……”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
林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摆手：“秦老，高教授，我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了些前沿资料，结合咱们实际遇到的瓶颈，瞎琢磨了点不成熟的想法，真正的攻坚克难，把理论变成可行的设计方案，全靠高教授团队没日没夜的付出。”
高远却正色道：
“林处过谦了。方向比努力更重要！您提供的这个核心思路，就像在迷宫里给了我们一张正确的全景图，价值无可估量！没有这张图，我们可能还在原有的死胡同里打转。”
秦卫国点了点头，看向林凡的目光更加欣赏：
“不愧是我一眼看中的外聘专家！林凡啊，自从授时中心那件事之后，高层对加速核心技术自主化、国产化的决心和紧迫感，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你们这个项目，出现得正是时候！总装这边，会尽快将你们的成果纳入预研专项，在经费、政策上给予全力支持！”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凝重：
“但是，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芯片产业，是一个投资巨大、链条极长、门槛极高的领域。设计，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面还有EdA工具、材料、制造、封装、测试……每一个环节，都可能被‘卡脖子’。即使以总装的能力和决心，想真正把这样一颗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从图纸变成实物，稳定、可靠地生产出来，路还很长，困难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林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秦老，我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吃，我们能做的，就是先把设计这一步走扎实，拿出真正有竞争力的东西。有了好的设计，我们才有底气去攻克后面的难关。”
“说得对！”
秦卫国赞许道，随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指着林凡，“所以啊，林凡，你可不能撂挑子。后面遇到什么难题，或者你又‘胡思乱想’出什么好点子，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现在看来，你一个人，有时候真能顶上一个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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