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人见同伴抛下自己跑了，瞬间大惊，呼呼呵呵地大声说着什么。
袁洪皱眉：“让他闭嘴。”
一团擦甲板的抹布被塞入口中，阿三的声音立刻消失。
刀间往地上一看，三件瓷器还都完好无损，看来这些人嗜财如命，身上挨着打，还在护着瓷器。
刀间捡起瓷器，发现旁边还有一柄小刀，比袁洪他们的匕首稍短一些，但整体有些弯曲。
他想这也算是海外进口货了，不如留着收藏。拿起小刀抽掉刀套，阳光之下刀刃处显出弯弯曲曲的纹理。
刀间脸色大变，脱口而出：“乌兹钢！”
袁洪闻言一个箭步冲过来，拿过小刀细看。阳光在刃面上流淌，那些蜿蜒的纹路如同活物般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看着纹路应该是不错，”说着抽出匕首，“我来试试这钢是不是真如大王说得那么厉害。”
‘铮！’双刀交锋。
袁洪的百炼钢匕首被砍出一道半寸来长的豁口，乌兹钢刀丝毫无损，刃口寒光流转，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好刀！”众人啧啧赞叹。
这一下交锋是袁洪自己双手各持一刀，无法用上全力。如果做成环首大刀，双臂全力挥砍，估计能把一般的刀直接斩断。
袁洪把刀收起，看了一眼地上的俘虏，笑道：“想不到能造出这么好的钢材的人，竟是如此一帮贼眉鼠眼的家伙。”
刀间却忧虑道：“大王让咱们来和对方交易这乌兹钢，现在打伤了他们的人，这后面的交易还怎么进行？”
袁洪笑容不变：“打了就打了，看这几个家伙也不是有什么身份的人。世上像刀掌柜你这么顾及下人的东家可不多，只要咱们给得价钱合适，这几个人的死活又有什么关系。”
刀间苦笑：“袁队长取笑了。只是这钢如此厉害，对方未必肯大规模交易。现在双方失和，估计更是难上加难。”
袁洪摇头：“刀掌柜，你说错了。”
“错了？怎么错了？”
“不是难上加难，而是对方压根儿就不可能把这种好东西卖给你。你是做生意的，不懂我们当兵的心思，我要是有了这么好的刀，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卖给别人。大王不是说了，他们不愿意卖，就改成上贡好了。”
“意思是咱们还要和对方干仗？”
“呵，就咱们这几个人，干什么仗。我们就是侦查兵，先来探探路。他们愿意交易当然是好，不愿意的话，只能让舰队来抢了。”袁洪说着直起身子，“你看，他们来了。”
刀间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回见对方为首那艘船脱离船队向这边驶了过来。
“队长，要不要攻击？”队员警惕地看着来船。
“不用，他们只过来一艘船，应该是来交涉的，保持警惕就行。”
来船驶近，在两船相距十多米时候停下来。船舱中走出一个穿着华丽衣衫的人，先对袁洪等人鞠了个躬，然后对着刚才的三名属下一顿数说，像是在表达歉意。
刀间低声道：“这人态度看着还可以。”
袁洪冷笑：“大王说过，咬人的狗不叫，小心为上。”
他说完，走到船边上向对方拱了拱手，然后让队员放下带钩子的登船梯，示意对方登船。
身着华服那人犹豫一下，然后带着两名膀大腰圆的随从登上首航号。
上船后，那人先是对众人团团行礼，然后指着自己说道：“阿优什。”
袁洪道：“他是在自我介绍，刀掌柜，你跟他谈谈。”
刀间上前，学着阿优什的样子：“我，刀间。”
阿优什又鞠了个躬，然后从怀里拿出两枚金币，指了指伙计手里的瓷器。
刀间指着金币，伸出三根手指。阿优什摇摇头，拿出一枚。意思是用一枚金币买三件瓷器。
刀间伸出两根手指：你再加一个，两个金币三件瓷器。
阿优什想了想，在一个金币上又放了两个银币。
其实以黄金在赵国的购买力，一个金币三件瓷器已经有三四十倍的利润了，但刀间有了上次的教训，本着奇货可居的信念，想着能多赚点儿就多赚点儿。
他略一思索，回头对伙计吩咐几句，两个伙计跑下船舱又搬来一箱瓷器。
箱盖打开，拿出稻草，里面是一套完整的瓷器皿。一对瓷瓶，一对瓷碗，一对瓷盘。和刀间手里拿的不一样，这一套是暗色瓶身上绘着一副雪景。
阿优什等人没见过雪，看着上面的奇景顿时呆住了。
刀间上前，指着箱子，伸出四根手指：一套瓷器四个金币。
阿优什是孔雀王朝的官员，掌管海军，同时也是一个生意人。自认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但如此精美的瓷器还是头一次见。
现在的孔雀王朝内乱不止，阿育王的几个儿子互相不服气，盘踞在各自的领地闹独立。国王达沙拉沙为了平叛焦头烂额，财政入不敷出，急需额外的财源供养庞大的军队。
袁洪等人的出现，让阿优什立马意识到，他们渴望的额外财源来了。
他想了想，往回指了指自己的船队，然后举手指天，然后做出礼敬的样子，意思是这件事他得回去请示国王。
刀间道：“袁队长，价钱上他做不了主，得回去请示。”
袁洪道：“行啊，咱们也去，还得跟他们买粮食和乌兹钢呢。”
刀间点头，向阿优什示意：我们跟你去看看。
阿优什大喜，反身就要回自己的船上。
袁洪上前拦住他：“你不能走，得跟我们在一起。”
刀间上前示意，阿优什犹豫一下，点头交待几句，让随从们回船。
跟着对方船队往西航行了一天，到达一个港口。袁洪命令不准靠岸，以免船只受制于人。
袁洪从远洋号上叫来翟墨，交待道：“翟墨，你跟刀掌柜他们走一趟，记住，要盯紧这个阿优什，遇到危险，先挟持他。”
翟墨正色道：“明白队长。”
袁洪又对刀间叮嘱道：“刀掌柜，你拿上这把乌兹钢刀，找机会向对方提出我们的购买意愿，最好能搞到几个会做乌兹钢的工匠。当然，此事不要强求，万事以自身安全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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