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和赵国接壤的大国,很多楚国有志之士受赵国开明思想影响,上书请求负刍模仿赵国进行全面改革。但都被楚国势力根深蒂固的老牌贵族给压下去了。
楚王负刍没有嬴政那种魄力和决绝,面对贵族们的反对,始终不能下定决心进行土地改革。只是迫于舆论压力,在刑法和税收上做了些不痛不痒的改变。
被赵军虐过的项燕是赞成变法的少数人之一,他提议变法从进行军制改革开始,以期快速提高军队战斗力。
负刍觉得有理,就提议各大家族出钱分发军饷,打造器械。贵族们抠抠搜搜,最后凑出来不到千金交给负刍。
负刍气得脸色铁青,但是没有办法。
现在赵军就要打过来了,负刍再次提议各家族出钱激励士兵士气,他们又不愿意。
负刍这次也学精了,当即对屈定道:“遣使传话给赵国,大军到来之日,寡人将带领阖朝臣子向赵国投降。”
众人大惊:“大王何出此言,国内尚有大军数十万,怎能不战而降。”
负刍冷笑:“大军数十万又如何,还不是被打得节节败退。士兵们只见送命,不见赏赐,谁肯卖命?上了战场不投降就不错了。反正打又打不过,寡人不如直接投降,还能换个好下场。”
贵族们大急:“大王万不可灰心,赏赐士兵的钱我们再想想办法。”
负刍起身:“那好此事就交给项燕全权处理,不用再请示寡人,退朝。”
“大王…”
负刍选择躺平,项燕为了激励士气找大户们要钱,大户们答应的好,但直到赵军即将进入处境,也没筹到多少钱。
对于这场战役,林石早已筹备多日。
现在燕国已亡,秦国刚受重创,魏国自韩国被灭后,整个都处于赵国的包围之中,已经不足为虑。林石可以放开手脚,对楚国发起最后的冲击。
计划是早已拟定好的,西线,巴郡和长江自韩国一带的新占地出兵十万,其中五万为新军。此路由李左车率领,自西向东攻击。
东线仍是由海军炮舰敲开楚国沿海防御,绕过淮水登陆攻击。这一路八万人全是新军,由赵式和丁洪率领。登陆后,一路向西攻击寿春,另一路向南抢占长江渡口,以防楚国君臣向江南逃窜。
最后是北线,由张良和乐叔各率军五万,强渡淮河后,由北向南进攻。三路大军一共二十八万人,分从三面如同虎钳,向楚国腹地合围。
根据赵军的进攻方向,楚军这边的部署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和之前一样,首先做的就是向秦国求援,然后项燕对楚国紧张的兵力进行了最为合理的部署。
他内心非常明白,以楚军的实力,想要从正面挡住赵军的进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必须使用险计,困住一部分赵军主力或赵军首要人物,以此逼迫赵国退军。
并且,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自己能带领楚国度过这次危机,他一定给朝中贵族们来个清洗,扫除楚国变法的障碍。
赵国三路大军的主将都已经打听清楚,他把目标定在了西路军主将李左车身上,因为他是诸将之中身份最显赫的。
在休战的一年多里,楚国虽然没能实现变法,但项燕也不是什么事也没干。他通过大量眼线四处打听,摸清了赵军火药武器的最大缺点:怕水。
此时正是深秋,楚国境内秋雨连绵,时下时停。项燕决定,对东、北两路赵军采取守势。对李左车的西路军采取诱敌深入,然后用优势兵力将其围困的战法。
他相信,只要能顺利困住甚至擒住李左车,自己就有了和赵国谈判的资本。
当然,要达成这个战略目的并不容易,首先就是人力问题。
赵军战力强悍,楚国没有足够的人力,根本无法形成有效防御。项燕通过征发招募,集结了四十余万大军。其中大部分都用于东、北两面的防御。
而他把从各家族收取的钱财全部赏给自己麾下的十万精锐,准备利用这批精锐楚军,设计围困李左车。
赵军的神速是出了名的,所以项燕早在赵国西路军出发前数日就开始准备。
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精锐大军,项梁十分不解:“父亲,我们不是要诱敌深入,为何现在赵军还没出动我们却要主动迎上去?”
项燕指指阴沉的天空:“你看看天上,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项梁抬头看看,然后茫然地点点头。
“赵军现在最厉害的就是他们的器械,但是这些器械大都非常笨重,运输非常困难。为父就是要在赵军到来之前,让他们前面的道路全部变成泥路烂路。”
项梁明白了:“这样一来,赵军的笨重器械就无法快速运输,其主力大军就会被迫和器械分离,我军就可趁机围歼赵军。”
“不错,为父正是这个想法。”
项梁想了想道:“但是父亲,这其中有个问题。”
“说。”
“如果赵军铁了心要带上器械,甚至不惜减慢行军速度,那我们的谋划岂不是全白费了。”
项燕叹道:“所以说为父这个方案有赌的成分,要是赵军真铁了心这么做,那我们就转而北上渡河,从侧面攻击张良部的赵军。”
项梁眼珠转了转,说道:“父亲,我们可以用老弱部队直接渡河佯攻张良部,逼西路赵军抛弃辎重前来支援。只要其兵力分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项燕脸露喜色:“说得好,请将不如激将,就这么办。在此之前得先把道路全部破坏,命令全军,加速前进。”
“是,父亲。”
楚军一路疾行,赶到赵军楚山后向东五十余里的必经之路上。然后项燕一声令下,十万大军挥动手中的武器,把脚下的道路全部挖开。
这些纯泥土道路平日雨天就非常泥泞,经过楚军这么一翻,雨水一落,直接就会变成沼泽。赵军的人能蹚过去,大型器械绝对过不去。
项燕这个犁路成泽的想法是非常不错的,可说是楚国利用天时地利克制赵国大型器械的良策。
可惜楚国朝廷始终没能进行变法,这就让其无法有效发动全国百姓。不然的话,所有楚国百姓一起出动破坏道路,赵军的器械可能一个也过不来。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楚国不但不敢发动百姓,甚至民间很多心向民主的有志之士还蠢蠢欲动的想要推翻楚国朝廷,然后仿照赵国重新建立一个新国家。
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项燕能做的也就只有动员刚发了高额军饷的十万精锐大军。
即便如此,赵军到的仍比他预料的早了两天,这是因为赵国境内的道路状况远远优于楚国。
东、北两线的战斗很快打响,楚国知道己方在野战里不是赵军的对手,就把资源全部用到防御上。各主要城市的城墙都达到了近四丈高,两丈厚。赵军即便是用火炮轰,不轰个十天半月也休想轰塌。
而且楚国的民间建筑工匠创造性地在城墙内部设置了一些躲避赵军雷火弹的空间,并预留了攻击云梯的窗口。这让楚国的城墙几乎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所以项燕的整体战略就是拖,东北两线利用城防拖住赵军,自己在西线寻找战机。
不过赵国那种深入农村地区打土豪的骚操作他也知道,所以他又不敢拖得太久,不然时间长了,真会让赵军给他来个农村包围城市。
张良和乐叔率军分别赶到下蔡和钟离,准备从这里抢占渡口,强渡淮河。
谁知部队刚在梁城外扎好架势,迎面就飞来许多石弹。这一下让赵军大出意料之外,当场就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
赵军炮兵大吃一惊:莫非楚国已经有了比飞天炮射程更远的投石机?
来不及弄清楚状况,两人急忙命令部队后撤,派出精锐侦察兵前出侦查。
侦查显示,楚军的投石机之所以能打得这么远,并不是因为他们突破了飞天炮技术,而是使用了一个简单使用的办法:加高炮台。
作为淮水沿岸的重镇,下蔡和钟离的城墙也得到了加固。作为抵御赵军的前沿,另外又在城墙上加筑了许多高台,台上放置大型投石机。
城墙加上高台,让投石机距离地面足有八九丈高,对地面射程增加了将近一倍,比飞天炮还要远百余步。
这让张良和乐叔震惊的同时,又非常自责。两人都以为这次作战会和之前一样,雷火弹开路,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正是有了这个轻敌思想,所以没有进行充分的站前侦查。不想敌人已经想到了克制飞天炮的方法,仓促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良非常自责,第一时间写信上表请罪,同时叫来炮兵营的干部,连夜研究打破楚军高架炮的办法。
研究半夜不得要领,公冶樊烦躁不已,说道:“要不就直接顶着楚军石弹把飞天炮送上前去,只要雷火弹打到城头上,不愁对方投石机不被打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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