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老指尖刚触到储物袋里那颗暗红色珠子,便觉一股奇异的凉意在指尖炸开,他心中一动,连忙将其取出。霎时间,那珠子在掌心里流转着潋滟霞光,暗红底色中似有无数星子沉浮,淡淡的光晕如同活物般在表面蜿蜒游走,明明透着刺骨的冰寒,却又泛着让人心头发紧的妖异光彩,仿佛掌心里攥着一捧凝固的星河,又似握着一块蕴藏着无尽奥秘的寒玉。
他双眼骤然发亮,瞳孔里映满了珠子的流光,脸上的皱纹都因这份惊喜而舒展了几分,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些许,带着难以掩饰的雀跃:“果然是个好东西!这般灵气波动,定是件未曾现世的异宝!”
安泉与刘柱见师父这般模样,对视间皆是难掩的喜色,齐声拱手道:“恭喜师父再得异宝,此宝定能助师父修为更上一层楼!”
“哈哈——”陈长老仰头朗笑,手捋颌下长须,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可这笑声刚扬到一半,却猛地卡在了喉咙里,活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脖颈的天鹅,戛然而止。
“呃!”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得意凝固成惊愕,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掌心的珠子。方才还流光溢彩的暗红宝珠,此刻竟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细纹,紧接着“咔嚓”一声轻响,裂纹如蛛网般蔓延,瞬间碎成两半!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骤然从裂口中喷涌而出,带着刺鼻的腥膻气直冲鼻腔,陈长老脸色瞬间铁青,心头那股狂喜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浇了个透心凉,紧接着便是滔天怒火直冲头顶。
更要命的是,远处天际传来一阵嗡嗡声,起初还细若蚊蚋,转眼间便如雷鸣般滚滚而来,那是爆裂火毒蜂的翅膀振颤声,每一声都像催命的鼓点,密密麻麻地钻进耳朵里,让人头皮发麻。
“凸(艹皿艹 )!老子被耍了!”陈长老猛地爆了句粗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指飞快掐诀,一道灵光裹住碎裂的宝珠,强行将那浓郁的血腥气收敛。他一把将珠子塞给身旁的刘柱,语气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柱儿,你即刻带着这珠子去追飞舟!我和你大师兄灭了这帮孽畜,非得把这口恶气出了不可!”
刘柱不敢耽搁,双手稳稳接住宝珠,躬身应了声“是”,随即祭出背后长剑。长剑嗡鸣着挣脱剑鞘,化作一道璀璨流光裹住他的身影,只一瞬便掠出树林,消失在天际。
陈长老与安泉对视一眼,再无半分保留。陈长老周身灵力暴涨,衣袍无风自动,手中法诀一变,无数道凝练的剑气凭空生出,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安泉亦是如此,剑光闪烁间,密密麻麻的剑气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朝着那铺天盖地、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的蜂群席卷而去。
刘柱驾着剑光抵达飞舟时,不过盏茶功夫,他刚落稳身形,便见远处天际两道流光划破长空,正是陈长老与安泉。他心中不由得惊叹,那爆裂火毒蜂素来以数量庞大、毒性猛烈着称,寻常修士遇上便是死路一条,可师父与大师兄竟能这般迅速便解决了蜂群,这份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强大到让人心生敬畏。
待陈长老踏上飞舟,刘柱连忙上前,恭敬地将被封印的碎裂宝珠奉上。陈长老瞥了一眼,大手一挥,语气里满是不耐:“罢了,这珠子的精华,想必早被那三头魔翼秃鹫吸了去,如今已是废珠一枚。等回了宗门,你便把它丢到后山垃圾池,焚化了便是。”
“是!”刘柱躬身应下,接过宝珠,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将宝珠放在桌上的木盒里,看着盒中宝珠虽碎裂却依旧血气翻涌,好在有师父的阵法封印,倒也无甚大碍。他心中还存着几分好奇,打算晚饭后再仔细研究一番,随即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说起晚膳,刘柱不由得想起文二丫做的灵菜。这段时日,他每日都能吃到二丫烹制的灵食,只觉体内灵力日渐充盈,修为竟有了显着的提升。二丫的手艺堪称神乎其技,那些寻常的灵蔬经她之手,不仅香气四溢,更能将灵材中的灵气完美锁住。
这般灵食与丹药相比,利弊分明。丹药聚灵迅猛,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提升灵力,可丹药中或多或少残留着丹毒,长期服用难免损伤经脉;而二丫的灵食,灵气释放温和绵长,如春雨润物般滋养丹田,毫无丹毒之虞,更适合长期调理。只是灵食的灵气终究不如丹药那般霸道,对于急需突破境界、补充大量灵力的修士而言,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刘柱如今刚入筑基期,还未真正体会到筑基后期的艰难。他尚不知,筑基九层,每一层的灵力消耗都是指数级增长,越往后越难寸进。若非他在迷仙山脉得了奇遇,寻常修士想要这般快速进阶,简直是天方夜谭。这般想来,运气二字,倒也真算得上是实力的一部分了。
刘柱离开后,房间里静悄悄的,木盒敞开着,碎裂的暗红宝珠静静躺在其中。不多时,文二丫端着一摞洗净的灵蔬走过,见刘柱房门未关,便想着进来问问他晚膳想吃些什么。
她一眼瞥见桌上木盒里的珠子,那珠子碎裂开来,黯淡无光,只剩下些残余的血污,看上去就像块毫无用处的破石头。二丫眨了眨眼,嘀咕道:“这刘师兄怎么把块破石头放在桌上,怪占地方的。”
她今日要做一道“玉髓灵菇煲”,需用砂锅慢炖,可那砂锅底部有些不平,放在灶上总晃悠悠的。方才还在发愁找什么东西垫一下,此刻见了这“破石头”,顿时眼前一亮:“正好,用这个垫锅底,肯定稳当!”
说着,她便伸手将碎裂的宝珠从木盒里拿了出来,随手塞进砂锅底部。那宝珠上的封印本就因碎裂而松动,经她这么一折腾,更是悄然消散。二丫却浑然不觉,端着砂锅放在灶上,点燃灵火,便转身去准备其他食材了。
灶下灵火熊熊,暖意顺着砂锅蔓延开来。起初并无异样,可随着火候渐旺,砂锅底部的宝珠突然开始微微发烫,碎裂的缝隙中渗出缕缕血丝,很快便被高温炙烤得滋滋作响。
“嘭!”
一声巨响骤然炸开,砂锅猛地弹跳起来,紧接着便四分五裂,滚烫的汤汁溅了满地,灶台上火星四溅。文二丫和恰好来帮忙的刘峰被吓得浑身一哆嗦,脸上瞬间沾满了锅底灰,头发也被热气燎得有些发卷。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满脸狼狈,原本对美食的期待荡然无存,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好在两人反应快,及时退开,并未受伤。
爆炸声惊动了整艘飞舟上的人,陈长老与安泉第一时间赶来,却见房间里一片狼藉,砂锅碎了一地,那颗碎裂的宝珠早已化作齑粉,混着锅底灰散落在地上。浓郁的灵菜香气与灰烬的焦糊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可众人谁也没注意到,那混着珠粉的血腥气,一瞬间就无声息地钻进文二丫的体内,顺着她的经脉游走,最终汇聚到丹田深处——那里,一颗四色宝珠正静静悬浮着,黑、红、白、蓝四色光芒流转,将那股血腥气尽数吸纳入内,光芒愈发温润璀璨。
无人知晓,这颗四色宝珠的由来,就连文二丫自己也不知道。
当初,在迷仙山脉瑶光圣女得到的本是一颗红、黑、白三色宝珠,蕴含着诡异的力量。后来她被人追杀,宝珠被被她藏在在一株老桃树下,无人知那老桃树来自遥远的星空,化神为凡在桃花寨前疗伤自愈,无人知它已修成灵智,那日看到瑶光将那三色宝珠藏于它的树根下,它偶有感应到熟悉的气息,正欲以自身本命精魂催动血祭之术,将宝珠中的力量吸纳入体,修补己身。
那时,文二丫恰好从老桃树上摔下,摔得鼻血横流。一滴鲜红的血珠顺着她的下颌滴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老桃树刚用魂力凝结的法阵上,异变陡生!
三色宝珠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红色如烈火狂燃,黑色似深渊翻涌,白色若寒霜凝结,三种颜色剧烈交织,在半空中形成一道三色漩涡,疯狂吞噬着老桃树散逸的魂能。而那滴鼻血,竟化作一道鲜红的丝线,缠绕在漩涡之上,丝丝缕缕地渗入其中。
老桃树的枝干剧烈摇晃,发出“咔嚓”的声响,树身上浮现出无数道裂纹,显然是被这股力量反噬。可那三色漩涡却不管不顾,依旧疯狂旋转,而文二丫的鼻血仿佛无穷无尽般,不断涌入漩涡,渐渐的,漩涡中竟渗出一抹淡淡的蓝光——那是老桃树的木灵之气,与文二丫的精血、三色宝珠的力量交织融合,最终凝聚成一道四色光柱。
光柱刚要冲天而起,又骤然收敛,化作一颗四色宝珠,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文二丫的丹田。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光芒散去后,老桃树依旧屹立在那,此刻也只能叫桃树了,而文二丫却浑然不觉,只揉了揉鼻子,只是以为自己大意摔下了来没死,内心还在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醒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便离开了。
她从未知晓自己丹田深处多了一颗四色宝珠,更不知道,今日这碎裂宝珠的力量被吸入后,那四色宝珠又悄然发生了新的变化,只是这份变化,依旧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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