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舆渡阳:鬼修契房成仙录

李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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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义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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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金色的光缕穿透云层,洒落在凌霄宗的废墟之上。一夜未歇的修士们,借着天光继续清理瓦砾,重建灵脉,原本死寂的山门,终于有了几分生气。

揽星台上,沈砚盘膝而坐,玄色道袍上的血迹已凝成暗痂,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昨夜逆天改命的代价,远比他预想的更重——天道反噬的力量如附骨之疽,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丹田内的仙元早已溃散,连神魂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翳。他的意识沉浮在一片混沌之中,耳边似有无数声音呼啸,却又抓不住半分真切。

苏清瑶与铃央一左一右守在他身侧,眉宇间满是凝重。而在他们脚边,两道身影正静静蛰伏。

阿蛊一身玄黑劲装,脸上罩着半张银质面具,只露出一双清冷锐利的眼眸。他指尖缠着几缕细如发丝的蛊线,正小心翼翼地将蛊虫渡入沈砚的经脉,那些通体莹白的小蛊爬过之处,能稍稍抚平反噬之力留下的暴戾气息。他本是南疆万蛊谷的传人,行事诡谲,却因欠过沈砚一份救命之恩,自大战后便留了下来,默默以蛊术护住沈砚的心脉神魂。

另一侧,冰麟兽蜷缩着庞大的身躯,通体覆着冰晶般的鳞片,眉心一点淡蓝印记散发着幽幽寒气。它是沈砚早年在极北冰原收服的异兽,此刻正将自身精纯的冰系灵力缓缓渡给沈砚,试图用极寒之力压制体内翻涌的反噬之力。它的鼻息轻轻喷在沈砚的道袍上,带着一丝微凉的水汽,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时不时还用脑袋蹭蹭沈砚的手臂,像是在无声安慰。

苏清瑶一袭素白道袍,手中握着一枚温润的玉符,符光流转,源源不断地往沈砚体内输送着柔和的灵力,与阿蛊的蛊术、冰麟兽的灵力交织成网,护住沈砚岌岌可危的神魂。她是昆仑墟的传人,精通医道与阵法,昨夜沈砚祭出轮回桥时,她便以昆仑秘术稳住阵脚,才让重塑神魂的过程少了许多波折。此刻她望着沈砚毫无血色的脸庞,轻声叹道:“他这一遭,是拿半仙之躯,换了万千生魂归来。天道无情,却也终究敌不过他的执念。”

铃央站在一旁,腰间的银铃轻轻晃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本是幽冥界的引渡使,执掌轮回簿册,昨夜沈砚铸桥引魂时,她悄然出手,稳住了那些即将溃散的魂光,避免了无数残魂彻底湮灭。她垂眸看着沈砚紧握的掌心——那朵白色的小花,竟还完好地躺在他指尖,花瓣上的露水,似是凝住了天光。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铃央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可他偏要走一条逆天而护苍生的路。这条路,难走,却也值得。”

苏清瑶抬眸看她,眼中闪过一抹认同:“凌霄宗不能倒,仙界也不能再遭浩劫。沈砚想以苍生之力重建宗门,以宗门为屏障,护佑四方修士。这理念,与我昆仑墟‘济世救人’的宗旨不谋而合。”

铃央颔首,银铃终于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幽冥界执掌生死,却也盼人间无殇。他要建的,不是一座只守山门的凌霄宗,而是一座能护苍生的壁垒。这桩事,我铃央,奉陪到底。”

阿蛊闻言,指尖的蛊线微微一顿,随即冷冷开口:“万蛊谷虽偏居南疆,却也知唇亡齿寒之理。魔尊一日不除,三界永无宁日。沈砚若要重建宗门,我阿蛊的蛊虫,任凭驱使。”

话音未落,冰麟兽似是听懂了众人的话,猛地站起身,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震得揽星台的石砖微微颤抖。它甩了甩尾巴,巨大的头颅蹭了蹭沈砚的肩膀,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坚定——显然,这头异兽也愿与沈砚并肩而行。

风吹过揽星台,卷起四人一兽的衣袂与鬃毛,猎猎作响。

没有歃血为盟的仪式,没有掷地有声的誓言,三个人,一头异兽,四种来路,却因同一个理念,在此刻达成了无声的共识。这是属于沈砚的道,也是从今往后,他们共同要走的路。

这便是,三义合流,异兽同心。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三月。

凌霄宗的重建工程,在苏清瑶、铃央与阿蛊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苏清瑶以昆仑阵法,重新加固了护山大阵,又引灵山活水,修复了断裂的灵脉;铃央则从幽冥界借来阴兵,清理了山门深处的魔气残留,让那些焦黑的土地,重新长出了嫩绿的草芽;阿蛊更是放出数万蛊虫,让它们钻入地底,吞噬残存的魔戾之气,净化土壤。

而冰麟兽,则成了宗门的“移动堡垒”。它每日驮着数十名修士,往返于各大山峰之间运送建材,极北冰原的寒气还能驱散山林中的瘴气,护得修士们平安。偶尔有残存的魔怪窜出山林作乱,冰麟兽便会一声咆哮,喷出冰棱将其冻成冰雕,威慑四方。

宗门内幸存的三位师尊,也在重建中撑起了一片天。炼器长老战后重伤未愈,却强撑着病体守在炼器房,不仅重启了尘封的熔炉,还收了那名复活的少年弟子为徒,师徒二人日夜钻研,炼出的第一批灵剑,成了宗门护山修士的制式兵器;药庐师尊带着弟子们打理后山药田,昔日被魔气污染的药圃,如今重新种满了灵草,炼出的疗伤丹药,源源不断送到重建修士的手中;还有沈砚的授业恩师——阵法长老,大战时以本命精血催动护山大阵,虽修为尽失、常年卧床,却在清醒时口述阵法典籍,指点苏清瑶完善护山大阵,他枕下藏着的凌霄宗门规手稿,更是成了宗门重建的“活典籍”。

幸存的修士们也愈发齐心,昔日破碎的玉柱被重新雕琢,倒塌的殿宇被一一扶起,凌霄宗的轮廓,在废墟之上,渐渐清晰。

唯有沈砚,依旧沉睡着。

他的神魂被反噬之力困住,像是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魔尊破阵时的烈焰,看到了同门陨落时的惨状,看到了那些哀求的面孔,也看到了师尊们在阵前浴血的身影。他想挣扎,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那些画面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直到这一日,揽星台上,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喧闹声。

“沈仙师!您醒醒啊!后山的灵植都发芽了!您不是说要尝尝我种的灵果吗?”是林墨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几分欢喜。他的妻儿如今安好,他便成了重建宗门最卖力的人,每日里不是在修补灵脉,就是在后山照料灵植,忙得脚不沾地。

“沈师兄!您快醒醒!炼器房的熔炉已经重新点燃了!我和长老炼出了第一柄新剑,等着您给它取名呢!”是那个被复活的少年弟子,声音清脆响亮。他如今跟着炼器长老潜心钻研,手艺日渐精进,眉宇间满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沈仙师!您看!小桃已经会背宗门的门规了!”是那个送花的小女孩,她的声音软糯清甜,像是一缕阳光,穿透了混沌的黑暗。

紧接着,阿蛊的声音冷冷响起,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柔和:“沈砚,你的宗门快建好了,再不醒,这些琐事,可要全丢给我们了。”

铃央的银铃叮当作响:“幽冥界的轮回簿上,还没记你的名字,你可不能赖着不醒。”

苏清瑶轻笑一声,声音温婉:“沈砚,灵山的茶开了,我煮了新茶,等你醒了一起喝。”

阵法长老的声音也由弟子搀扶着,从台下传来,苍老却有力:“砚儿,宗门还在,道统还在,你可不能睡下去啊!”

炼器长老与药庐师尊的附和声紧随其后,带着长辈的殷切与期盼:“沈师侄,起来看看我们重建的凌霄宗!”

就在这时,冰麟兽发出一声亲昵的低吼,巨大的头颅轻轻蹭着沈砚的脸颊,冰凉的鼻尖触到他的皮肤,带来一阵清冽的触感。它的尾巴轻轻扫过沈砚的掌心,像是在提醒他,那朵干枯的小花还在。

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有异兽的低吼,带着凌霄宗独有的烟火气,一声声,一句句,传入沈砚的耳中:

“沈仙师!灵田的稻米熟了!”

“沈师兄!演武场的擂台修好了!”

“沈仙师!护山大阵能运转了!”

这些声音,像是一把把钥匙,打开了困住神魂的枷锁。

黑暗中,沈砚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他想起了揽星台上的残阳,想起了轮回桥的金光,想起了那朵沾着露水的小花,想起了苏清瑶、铃央、阿蛊的眼神,想起了三位师尊的殷殷嘱托,还有冰麟兽温热的鼻息。

他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顺天而行,若要看着苍生流离失所,那这仙途,不踏也罢。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天光倾泻而下,落在他的脸上,带着温暖的触感。他眨了眨眼,视线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揽星台上,苏清瑶、铃央、阿蛊正含笑望着他,冰麟兽亲昵地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臂,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欣喜。台下,林墨、少年弟子、小女孩,还有被搀扶着的三位师尊,无数修士,都在朝着他挥手,脸上满是真切的笑意。

远处,重建的殿宇飞檐翘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灵脉之上,灵气氤氲,草木葱茏;演武场上,传来阵阵整齐的呼喝声,那是年轻弟子们在练剑。

凌霄宗,真的活过来了。

沈砚缓缓坐起身,只觉得浑身经脉酸痛,丹田内的仙元依旧微弱,可他的神魂,却前所未有的清明。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朵早已干枯,却依旧保持着形状的小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他抬起头,望向台下的众人,望向身侧的伙伴与异兽,声音虽带着一丝沙哑,却铿锵有力:

“诸位,我沈砚,回来了。”

话音落下,山风呼啸,卷起漫天欢呼,响彻云霄。冰麟兽兴奋地仰天长啸,震得云层都微微散开,银铃的脆响与蛊虫的嗡鸣交织在一起,成了凌霄宗新生的序曲。

这场欢呼,像是一道信号,传遍了凌霄宗方圆百里的山川。

三日后,凌霄宗山门外竖起了一块丈高的青石碑,碑上以金漆刻着八个苍劲大字——凌霄纳新,广收门徒。消息一出,如同投石入水,在周边的城镇与山林间激起千层浪。

昔日凌霄宗乃是仙界顶尖宗门,威名赫赫,只是经此浩劫,才沉寂了数月。如今宗门重建的消息传开,又有沈砚逆天救人的事迹在外流传,一时之间,无数心怀仙途的少年郎,携着行囊,跋山涉水而来。

收徒这日,天刚蒙蒙亮,凌霄宗山门外的官道上便已是人山人海。

晨光中,无数道身影朝着山门汇聚,有穿着粗布衣衫的山野少年,背着柴刀,眼神里满是对仙途的向往;有出身世家的公子小姐,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仆从,行囊里装着名贵的法器;还有些散修,虽已年过弱冠,却也抱着一丝希冀,想要拜入宗门,求得庇护与传承。

山门前,苏清瑶与铃央并肩而立,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黑衣曳地,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阿蛊依旧戴着半张银质面具,立在一侧的槐树下,指尖的蛊线若隐若现,那些试图插队喧闹的人,瞥见他清冷的眼神,便瞬间噤声。

冰麟兽则蹲坐在山门的石阶上,庞大的身躯如山峦般巍峨,冰晶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起初,还有些孩童好奇地凑上前,想要摸一摸它的鳞片,冰麟兽却只是温顺地垂下头颅,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柔和,惹得孩子们一阵欢呼。

三位幸存的师尊,也被弟子搀扶着,坐在山门内的长凳上。炼器长老虽面色苍白,却依旧挺直了脊梁,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似是在寻找有炼器天赋的苗子;药庐师尊则捧着一本药经,时不时抬头,看看那些面色红润、气息绵长的少年,眼中带着几分赞许;阵法长老虽无法起身,却让弟子搬来一张小桌,桌上铺着宣纸,他握着笔,颤巍巍地记录着每个少年的姓名与籍贯。

沈砚站在山门的最高处,望着下方摩肩接踵的人群,玄色道袍随风飘动。他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倦意,可眼神却明亮得惊人。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一阵喧闹。

“快看!那就是沈仙师!”

“听说他以半仙之躯硬撼魔尊,还逆天复活了数百人!”

“我要是能拜入沈仙师门下,这辈子就算值了!”

议论声传入耳中,沈砚却只是淡淡一笑。他抬抬手,山门前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每个人的耳中,“凌霄宗遭此大难,却能浴火重生,靠的不是我一人之力,而是在座诸位,以及无数修士的同心协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年轻的面孔:“今日凌霄宗纳新,不问出身,不问贫富,只看三点——心性纯良,愿护苍生;根骨尚可,愿付辛劳;心怀敬畏,愿守规矩。凡符合者,皆可入我凌霄门墙!”

话音落下,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收徒考核,分作三轮。

第一轮,由药庐师尊主持,辨药识草。他让人从药田采来数十种灵草,有常见的蒲公英、车前草,也有罕见的七星草、凝血花,让少年们一一辨认。有些出身药农之家的少年,对此得心应手,侃侃而谈;那些世家子弟,却大多手足无措,只能红着脸退到一旁。

第二轮,由炼器长老主持,锻铁铸坯。他让人抬来几座小熔炉,给每个少年一块生铁,让他们在一炷香内,将生铁锻打成一块平整的铁坯。有个膀大腰圆的少年,自幼跟着父亲打铁,手法娴熟,一炷香内,竟将生铁锻打得薄如蝉翼,惹得炼器长老连连叫好,当场便收他为记名弟子。

第三轮,由阵法长老口述,苏清瑶监考,辨阵破局。苏清瑶在山门前布下三座简易的迷阵,让少年们入阵,能在一炷香内走出者,便算合格。有些少年心思活络,沿着阵眼走,很快便出了阵;有些少年却在阵中晕头转向,直到香燃尽,还在原地打转。

考核的过程中,欢声笑语不断。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辨药时认不出七星草,急得眼眶发红,药庐师尊却笑着安慰她,说她心性纯善,就算辨不出药草,也可入宗门,跟着他学制药丸。

有个瘦骨嶙峋的少年,锻铁时力气太小,连锤子都握不稳,冰麟兽却走上前,用鼻尖轻轻推着他的手,帮他稳住了铁坯,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阿蛊则在一旁,悄无声息地放出几只莹白的蛊虫。那些蛊虫爬到少年们的身上,若是少年面露惊恐,肆意驱赶,便会被判定为心性不稳;若是少年面露好奇,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便会被判定为心怀敬畏。

日头渐渐西斜,考核终于结束。

三百余名少年,最终有一百二十人通过考核。他们站在山门前,脸上满是激动与忐忑。

沈砚缓步走下石阶,来到他们面前。他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看着他们眼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凌霄宗的未来。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凌霄宗的弟子,”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记住,凌霄宗的弟子,不是高高在上的仙师,而是守护苍生的屏障。若有一日,危难再起,你们要做的,不是退缩,而是并肩而立,护佑一方!”

“谨遵沈仙师教诲!”一百二十名少年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收徒大典的第二日,晨曦刚漫过凌霄宗的主峰,一百二十名新弟子便已整整齐齐地站在了演武场上。

重建后的演武场,虽不如昔日那般气派,却也青石铺地,旌旗猎猎。新弟子们穿着统一的青布道袍,脸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兴奋与忐忑,目光时不时望向演武场尽头的高台——那里,是沈砚今日要授课的地方。

辰时刚到,沈砚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高台之上。

他依旧穿着那件玄色道袍,只是袖口的血迹早已洗净,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精神矍铄。他缓步走到台前,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没有拿任何典籍,也没有摆任何法器,只是静静站着,任由山风吹拂着他的衣摆。

台下的新弟子们瞬间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诸位,”沈砚开口,声音温和却极具穿透力,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昨日你们通过考核,成为凌霄宗的弟子。今日,我不为你们讲修炼的法门,不为你们讲阵法的玄妙,也不为你们讲丹药的炼制。”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人群中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身上——她正是昨日辨药时急得红了眼眶的孩子,此刻正仰着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今日,我只给你们讲三个字。”

沈砚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淡的仙元,凌空一点。

金色的光芒在高台上空绽放,化作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守苍生。

新弟子们怔怔地望着那三个字,眼中满是疑惑。

“很多人拜入仙门,是为了长生不老,是为了飞天遁地,是为了拥有翻江倒海的力量。”沈砚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感慨,“我年少时,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那时我以为,仙途漫漫,唯有修为至上,唯有力量,才能护得住自己想护的人。”

他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直到那场浩劫来临,魔尊破阵,山河破碎,我看着同门陨落,看着苍生流离,才明白一件事——仙力,从来都不是用来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工具。”

“你们看。”

沈砚抬手,指向演武场外的方向。那里,重建的殿宇错落有致,药田的灵草郁郁葱葱,林墨正带着几名修士,在灵脉旁浇灌着清泉,炼器长老的熔炉里,正升起袅袅的青烟。

“这片土地,曾被魔气焚烧得寸草不生;这些人,曾失去至亲,陷入绝望。是无数人用性命,用寿元,才换来了今日的生机。”沈砚的声音陡然加重,“你们入我凌霄宗,首要的不是修炼,而是记住——何为仙?仙者,当守一方水土,护一方苍生。”

人群中,那个昨日锻铁的膀大腰圆的少年,猛地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出身世家,锦衣玉食;有人来自山野,粗茶淡饭。”沈砚的目光扫过众人,“但从今日起,你们的身份,只有一个——凌霄弟子。你们的肩上,只有一个责任——守护苍生。”

他抬手,散去了空中的三个大字,金色的光芒落在新弟子们的身上,像是一层淡淡的光晕。

“修炼一途,道阻且长。你们会遇到心魔,会遇到瓶颈,会遇到无数的艰难险阻。但记住,只要你们的心中,装着苍生二字,便不会迷失方向。”

沈砚微微俯身,对着台下的新弟子们,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惊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慌忙想要回礼,却被沈砚抬手制止。

“这一躬,不是我给你们的,是给凌霄宗的未来,是给天下的苍生。”沈砚直起身,眼中带着期许,“我希望,多年以后,当你们走出凌霄宗,世人提起你们时,会说——那是凌霄的弟子,是守护苍生的仙。”

话音落下,演武场上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举起了手,脆生生地喊道:“沈仙师!我记住了!守苍生!”

她的声音,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守苍生!”

“守苍生!”

“守苍生!”

一百二十名新弟子,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震得演武场的旌旗猎猎作响。

站在高台一侧的三位师尊,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苏清瑶轻轻颔首,铃央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阿蛊的唇角,也难得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冰麟兽蹲坐在高台之下,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像是在为这些新弟子喝彩。

新弟子的第一课落下帷幕,演武场上的欢呼余韵未散,沈砚便带着三位师尊,缓步走进了凌霄宗的藏经阁。

这座藏经阁曾在大战中被魔焰焚毁过半,如今虽已草草修缮,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气派——高大的书架上,半数典籍化为焦黑的残卷,余下的也多有破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灰烬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棂上的裂痕,洒在满地的书卷上,扬起细碎的尘埃。

阵法长老被弟子搀扶着,坐在靠窗的一张楠木椅上,他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裹着的,正是那本藏在枕下的门规手稿。纸张泛黄,边角磨损,却字字清晰,那是凌霄宗数千年传承的根基。

“砚儿,”阵法长老的声音苍老却有力,他抬手指着满地残卷,眼中满是唏嘘,“凌霄宗的典籍,半数毁于战火,半数沾染魔气。如今宗门新生,道统不可断,这新典籍的修订,迫在眉睫。”

炼器长老拄着拐杖,走到一旁的书架前,伸手拂去一卷残卷上的灰尘,摇头叹道:“昔日的炼器典籍,讲究‘以力炼器,以威压阵’,可经此一役,我才明白,炼器之道,不止是锻造神兵利器,更要铸守护苍生的屏障。那些只重杀伐的法门,该改了。”

药庐师尊则捧着一本破损的《百草经》,沉吟道:“药石之道,向来讲究‘对症下药,起死回生’。但大战之后,我看着那些被魔气侵蚀的修士,才知‘防’比‘治’更重要。新的药经,当添上驱邪避魔、净化魔气的篇章。”

沈砚缓步走到三人面前,目光扫过满地残卷,心中百感交集。昔日的凌霄宗,典籍浩如烟海,却多是着眼于修炼飞升、宗门威严,如今浩劫过后,他们要做的,是为宗门立一条新的道。

“三位师尊所言极是。”沈砚俯身,捡起一卷烧焦的《凌霄心法》,指尖轻抚过那些模糊的字迹,“旧典籍的根基尚在,却已不合时宜。新的典籍,当以‘守苍生’为核,褪去杀伐之气,添上济世之心。”

阵法长老眼中一亮,忙让弟子将手稿铺在桌上:“我这门规手稿,是历代祖师传下来的,如今正好可以修订。昔日门规,第一条便是‘潜心修炼,以求飞升’,依我看,当改为‘心怀苍生,守护一方’。”

“此言甚是。”药庐师尊点头附和,他翻开《百草经》,提笔在扉页上写下一行字,“凡我凌霄弟子,学医之道,先学救人,后学炼药。不为长生,只为护佑黎民。”

炼器长老也来了精神,他虽手臂不便,却依旧让弟子研墨,自己握着笔,一笔一划地在炼器典籍的残卷上批注:“炼器之要,不在锋锐,而在守护。铸剑,可斩魔;铸盾,可护民。二者同等重要,不可偏废。”

沈砚站在一旁,看着三位师尊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阵法长老虽修为尽失,却对宗门阵法典籍了如指掌,他口述着阵法的改良之法——将护山大阵与民生相连,阵眼可引灵山活水,灌溉周边农田;炼器长老则提出,宗门炼器房当对外开放,为周边村镇锻造农具,以助民生;药庐师尊则主张,药田当分出三成,种植寻常草药,免费赠予山下百姓。

沈砚将这些想法一一记下,又补充道:“新典籍当分三卷,一卷《门规要义》,明弟子之责;一卷《济世法门》,载医、阵、器三道的济世之术;一卷《心魔录》,记录大战中抵御魔气、破除心魔的心得,以防后人重蹈覆辙。”

“心魔录?”阵法长老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不错!此战之中,不少弟子并非死于魔兵之手,而是死于心魔反噬。这一卷,必不可少!”

四人各抒己见,讨论愈发热烈。阳光渐渐西斜,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藏经阁内,笔墨挥洒的沙沙声,与窗外传来的新弟子练剑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曲动人的乐章。

阿蛊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依旧戴着半张面具,手中却拿着一卷南疆的《蛊经》,默默放在桌上:“万蛊谷的蛊术,并非全是阴毒之法。这卷《蛊经》里,有驱虫护田、净化土壤的法门,或许能添入《济世法门》。”

铃央也随后而至,腰间的银铃轻轻作响,她将一本幽冥界的《轮回浅说》放在桌上:“此书可让人明生死之理,免却心魔困扰,或许对《心魔录》有所裨益。”

苏清瑶则端着一壶热茶走进来,笑着说道:“我已让弟子将你们讨论的内容一一誊抄,待修订完毕,便可刊印成册,传给新弟子们。”

沈砚看着桌上的典籍,看着围在桌旁的众人,又望向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拿起笔,在《门规要义》的扉页上,写下了一行苍劲有力的字:

凌霄宗者,非仙门之高阁,乃苍生之屏障。

这一行字,划破泛黄的纸页,也划破了凌霄宗数千年的旧道,为这座浴火重生的宗门,定下了新的传承。

三位师尊看着这行字,眼中满是热泪,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凌霄宗的新历史,便已翻开了第一页。

新典籍修订完毕的第三日,凌霄宗山门外的官道上,便响起了辘辘的车轮声。

十余辆马车排成一列,车身上都插着凌霄宗的青色旗帜,旗上绣着的“守苍生”三个字,在风里猎猎作响。驾车的是宗门弟子,车厢里堆满了崭新的农具——锄头、镰刀、犁耙,皆是炼器长老带着弟子们连夜锻造的,铁刃磨得锃亮,手柄上还裹着防滑的布条;还有一捆捆晒干的草药,是药庐师尊领着药田弟子采摘炮制的,有清热解毒的金银花,有止血化瘀的三七,还有驱邪避瘴的艾草,每捆草药上都贴着一张黄纸,写着用法用量。

沈砚站在山门的石阶上,望着车队远去的方向,身旁的冰麟兽轻轻甩着尾巴,鼻息间喷出的白雾,在晨光里散成细碎的光点。

“这些农具草药,该能解山下百姓的燃眉之急了。”药庐师尊拄着拐杖,声音里带着欣慰。大战过后,山下的村镇一片凋敝,百姓们缺耕具、少药材,日子过得极是艰难。如今宗门有了余力,自然要先顾及苍生。

车队行至山脚的青溪镇时,早已有人闻讯等候。

消息是前日下山的弟子传的,镇上的百姓们早早便聚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下,有拄着拐杖的老者,有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些半大的孩童,踮着脚尖往官道的方向望,眼神里满是期盼。

当马车的影子出现在视野里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凌霄宗的仙师来了”,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是凌霄宗的人!他们真的送农具来了!”

“还有草药!我家那口子的伤,终于有救了!”

“快!快帮着卸车!”

百姓们涌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帮着弟子们搬东西。少年弟子们被围在中间,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却带着笑意。一个抱着草药的弟子,被一个老妇人拉住了衣袖,老人颤巍巍地往他手里塞了两个热乎乎的红薯,眼眶发红:“仙师,多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我们这镇子,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那弟子红着脸,把红薯推了回去:“大娘,这是我们该做的。沈仙师说,凌霄宗的弟子,本就该护着百姓。”

卸车的功夫,青溪镇的镇长带着几个乡绅,捧着一块写着“济世安民”的牌匾,快步走了过来。牌匾是用梨木做的,漆着红漆,字是镇上的老秀才写的,苍劲有力。镇长对着领头的弟子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仙师们的大恩,青溪镇的百姓,永世不忘!这块牌匾,还请仙师们务必收下!”

领头的弟子是炼器长老的那个少年徒弟,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镇长伯伯,牌匾我们不能收。沈仙师说了,为民做事,本就是分内之责,不求回报。”

可百姓们哪里肯依,七嘴八舌地劝着,最后还是弟子们拗不过,只能先把牌匾收下,说带回宗门交给沈仙师定夺。

农具被分到了各家各户,拿到锄头的老农,摩挲着锃亮的铁刃,眼圈红了——他家的锄头在大战时丢了,这些日子只能用石头垦地,手上磨出了层层血泡。抱着草药的妇人,更是当场落下泪来,她家男人被魔气所伤,卧病在床多日,如今终于有了对症的药。

孩童们最是欢喜,围着那些崭新的犁耙打转,有个胆大的小男孩,伸手摸了摸冰麟兽的鳞片——它是跟着车队来的,此刻正蹲在老槐树下,任由孩子们围着它。冰麟兽温顺地垂下头,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柔和,惹得孩子们一阵欢呼。

夕阳西斜时,弟子们要回山了。百姓们依依不舍地送到村口,有人往他们的行囊里塞了晒干的蘑菇,有人塞了缝好的布鞋,还有些孩童,追着马车跑了好远,手里举着野花,喊着“仙师哥哥姐姐,下次再来啊”。

领头的少年弟子坐在马车上,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青溪镇,望着村口挥着手的百姓,突然明白了沈仙师说的“守苍生”是什么意思。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而是实实在在的,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车队回到凌霄宗时,已是月上中天。

沈砚还在藏经阁里,看着新刊印的典籍。少年弟子捧着那块“济世安民”的牌匾走了进去,把山下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还红着脸道:“沈仙师,我们拗不过百姓,只能把牌匾带回来了。”

沈砚放下典籍,看着那块牌匾,又看着弟子脸上的笑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挂起来吧,挂在山门的正中央。”

少年愣了愣:“可您说,不求回报……”

“这不是回报。”沈砚望向窗外,月光洒在重建的殿宇上,温柔得像一层纱,“这是百姓的心意,也是对我们的期许。挂着它,是为了让所有凌霄弟子都记住,我们的根,在苍生之间。”

少年恍然大悟,捧着牌匾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药庐师尊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倒真是个可塑之才。”

阵法长老望着窗外的月光,眼中满是感慨:“昔日凌霄宗,高高在上,与百姓隔着万重山。如今这般,才算是真正的仙门啊。”

沈砚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本新刊印的《济世法门》,指尖拂过扉页上的字。

月光下,山门处的牌匾被挂了起来,红漆金字,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远处的青溪镇,灯火点点,炊烟袅袅,像是人间最温暖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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