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头的大脑飞速运转,可里面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所有的凶悍,所有的经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成了笑话。
就在这时。
陈皮阿四动了。
他没有直接冲过来。
而是手腕一抖,九爪钩脱手而出,目标却不是水里的炮头。
“噗!”
一声闷响。
铁钩精准地抓进了一具漂浮在旁边的尸体里。
炮头一愣。
搞什么?
鞭尸?
这小子虐杀上瘾了?
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陈皮阿四手臂猛地发力,那具尸体被他硬生生从水里拽了起来。
抡成一个半圆,兜头盖脸地朝着炮头砸了过去!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尸臭味扑面而来。
炮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双刀,对着砸来的尸体一通乱砍。
“去你妈的!”
他怒吼着,想要把这晦气的东西劈开。
然而。
就在他的视线被尸体完全遮挡的那一瞬间。
他脚下的水,突然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旋涡。
不好!
炮头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是个幌子!
他想也不想,双脚在水里猛地一蹬,整个人放弃了所有防御,狼狈地向后连续翻滚。
几乎是在他离开原地的同时。
“哗啦!”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从他刚才所在的位置破水而出。
正是陈皮阿四。
少年手里的九爪钩,还滴着血,钩尖离炮头刚才的后心,不过毫厘之差。
一击落空,陈皮阿四没有半分意外。
他落在水面上,脚下踩着一块漂浮的木板,身形稳得像生了根。
他看着惊魂未定的炮头,眼神依旧是那种看死人一样的冷漠。
炮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被死神摸了一把后背。
太快了。
也太阴了。
用尸体当障眼法,声东击西,这份算计,哪里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做出来的?
炮头自己也是道上的“花签子”,意思是身手好,打法刁钻的狠角色。
可他今天才发现,花签子和花签子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有的花签子,是靠一身蛮力横冲直撞。
而有的花签子,不仅有顶级的身手,他妈的还会动脑子!
会动脑子的花签子,那不叫打手。
那叫阎王爷的催命判官!
炮头怕了。
是真的怕了。
他知道,自己跟这个少年打下去,十死无生。
江面上,三帮五派和黄葵帮的火并,已经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不断有人从船上掉下来,给这浑浊的江水,再添一抹红色。
血水被船只行驶时荡开的波浪,推到船舷边上,形成了一道道暗红色的血线。
可这一切的喧嚣,都与江边的这片水域无关。
这里,所有人的命运,都压在了陈皮阿四和炮头这两个人的身上。
“大哥!”
炮头终于崩溃了,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拼了命地划水,朝着黄葵老大的座船游去。
“大哥!救我!这小子不是人!我打不过他!”
他一边喊,一边回头看。
陈皮阿四并没有追。
少年只是踩着那块木板,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这种被当成猎物戏耍的感觉,让炮头更加屈辱和恐惧。
船上。
黄葵老大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此刻却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向自己求救,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废物!”
黄葵老大运足内力,骂声传遍了半个江面。
“你就这点出息?”
炮头游到了船边,双手死死扒着船舷,哭喊道。
“大哥!这赌局我们不认了!让我上来!我们一起弄死他!”
“放屁!”
黄葵老大一脚踹在炮头的手上,力道之大,差点让他重新掉进水里。
“我黄葵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赌局已经定了,谁也改不了!”
“今天,要么你弄死他,要么你被他弄死!没有第三条路!”
炮头彻底绝望了。
黄葵老大看着他那副怂样,气不打一处来。
但终究还是自己的心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炮头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你给老子动动脑子!”
“你想清楚,你到底在怕他什么?”
炮头愣住了。
怕他什么?
怕他快,怕他狠,怕他的钩子……
“他再快,能有你的双刀快?”黄葵老大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他那把破钩子,使得是巧劲,玩的是远攻!”
“只要你能躲过他那要命的第一下,贴到他身前去!”
“近身肉搏,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是你这个老江湖的对手?”
黄葵老大的话,像一记重拳,打在炮头的脑门上。
对啊。
我怕的是他的钩子。
那把被他叫做“菠萝刀”的九爪钩,出手太诡异,角度太刁钻。
尤其是飞出来的时候,那股破风的尖啸,总是让他心神不宁,反应慢上半拍。
只要能顶住第一波攻击,跟他近身……
炮头的眼神,渐渐变了。
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想到了办法。
一个能让自己不再害怕那钩子声音的办法。
炮头松开了扒着船舷的手,任由自己重新漂在水里。
他缓缓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双刀。
江面上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就连陈皮阿四,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下一刻。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炮头动了。
他左手的刀,快如闪电,从自己的右耳根部,猛地划过!
“唰!”
没有惨叫。
只有一片血肉被干脆利落切开的声音。
一只耳朵,带着一股血箭,掉进了江里,瞬间被染红的江水吞没。
还没等众人从这血腥的一幕中反应过来。
他右手的刀,又动了。
“唰!”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角度。
他的左耳,也飞了出去。
鲜血,瞬间从他头颅两侧的伤口里喷涌而出,流满了他的脖子和前胸。
将浑浊的江水,染出了一大片刺目的红。
做完这一切的炮头,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痛苦。
他甚至还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
黄葵酒。
帮里特制的烈酒,战前喝下,不但能壮胆,更能让人的痛觉变得无比迟钝。
此刻,他感觉不到疼。
他只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再也听不见那烦人的风声,水声,喊杀声。
当然。
也再也听不见,那把九爪钩划破空气时,催命的尖啸。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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