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门被拉开,沈青竹站在门外。
他已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手里拿着林介刚才给的大毛巾——叠得整整齐齐,毛巾也十分干燥,显然是被他抽干了水分。
“还你。”他递出手中的毛巾。
“谢谢。”林介将毛巾接过。
门外的人没走,门里的人也没留。两人相视而立,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沈青竹率先耐不住这片寂静,打破了沉默:
“我刚才……没生气……”
声音起初还算清晰,说到后面,却因几分不自在,渐渐低了下去,脑袋也垂了下来。
被挠得满地打滚、笑到脑子一片空白时突破……确实很羞耻,但回想起来,其实也就那样。
结界单向完全隔音,唯一看见的,也只有那个绝对不会乱说的人。
但林介会怕。
怕伤害了他,怕彼此之间出现裂痕,怕连道歉都是错的。
那个禁言咒的提议,林介是认真的。
因为太在乎,太尊重,甚至愿意为保守自己的黑历史背上枷。
所以,无论再不好意思,自己也必须先开这个口。
但……有点难。
啧,明明这家伙自己坦白的时候那么大方,怎么轮到他来说实话,就……
林介看着他低重点的脑袋和泛红的耳尖,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嗯,知道。”他轻声应道。
沈青竹像是终于完成什么重大任务似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些。他别开视线,目光在
走廊墙壁上游移了两秒,又转回来。
“那……走了。”他抬手挥了挥,转身时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却在中途停住。
“安卿鱼那边……”
“很遗憾,”林介耸了耸肩,“垃圾占比47%。加上贝尔·克兰德的精神污染液并不致命,算是逃过一劫,只不过被我训了一顿——训练照旧,包括你的失误惩罚。”
沈青竹脚步顿在半空,背影僵了僵。
“……哦。”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背影看着竟有点如释重负的意味——好像林介继续用训练惩罚他这件事,反而比温情脉脉的收场更让他自在。
走出两步,他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
“番茄炒蛋,要多汁——还有,后天教我……那些触手,怎么弄出来的。”
“知道了。”林介应得很快,眼底的笑意终于漫了出来。
他看着沈青竹几乎同手同脚地拐进隔壁房间,关门时没控制好力道——“砰”的一声,在走廊里荡出回音。
林介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屋内,同时撤去了一层双向隔音结界。
“哥?”林七夜充满好奇的声音响起,“你和拽哥……”
“不能说。”林介看向不知何时已换好睡衣、瘫在床上的弟弟。
沈青竹洗澡是为了借点热水的温度防感冒,林七夜却是真要洗去精神污染浓缩液的残留——出于心理作用,他洗得久了些。
回来时正好撞见兄长和拽哥在说话,接着就被隔音结界罩住,再然后便被传送回房间,一回来就瘫在了床上。
第二阶段的对抗消耗实在巨大,出来时他已经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若非突破到“海”境,他恐怕连洗澡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更别说用至暗侵蚀吞噬掉那残留的浓缩液了。
“训练的事,还有他突破的事,都别问。”林介走到床边,伸手揉了揉弟弟半湿的头发,掌心拂过之处,潮气被一股暖意蒸干,“也别跟胖胖他们提,尤其是那家伙怎么突破的细节。”
林七夜在兄长手掌下舒服地眯了眯眼,随即了然:“他脸皮薄。”
“嗯。”林介看着瘫成一张饼的弟弟,眼底漫出的笑意还没完全收尽。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林七夜软乎乎的脸颊。
“累?”声音里带着点明知故问的调侃。
“嗯……”林七夜眼皮都懒得抬,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像只被rua到没脾气的大猫,“大招消耗好大……真希望现实里也有游戏那种能量积攒槽……”
林介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些,指尖没收回,反而顺着弟弟脸颊的轮廓,轻轻捏了捏
“能量槽没有,”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不过精神力训练已经进入尾声了。迦蓝还需要时间单独练习精神力操控……你接下来,基本上可以练一天,休息一天。”
“真的?”林七夜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眼底透出星子般的亮光。
“嗯。”林介顺手将他翘起的一缕头发按平,“除了曹渊,队里其他成员都已经突破海境,精神力训练的名单也该调整了。”
言下之意,接下来只有曹渊一人继续“享受”剑气潮汐的洗礼,直到他也突破海境为止。
林七夜在心底为曹渊默哀了一秒,随即,另一个念头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自己,已经是海境了。
和哥哥与守夜人的缘分开始时……一样的境界。
“嘿嘿……”迟来的喜悦漫上心头,他忍不住轻轻晃了晃脚,“哥,我也是海境了。”
“嗯。”
“和你当初……开始‘工作’时的境界,一样了。”
他特意在“工作”二字上落了点轻快的重音,眼里闪着光,望向兄长。
“对,一样了。”林介收回手,“好好休息,晚上还有文化课——要在母亲出院之前“认识”完你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可是个大工程。”
听到“文化课”和“哥哥姐姐们”,林七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中的光瞬间变成了生无可恋:
“母亲以前怎么这么能生啊?!!”
“多子多福嘛,不然你以为她转盘上那个【超凡生育】的能力是怎么来的?更何况要了解他们的事,还是你主动提出来的呢,别想偷懒。”
“遵命,林老师……”
————
临唐市
一座破旧的庄园
地下
一座布满裂痕的祭坛静静躺在这里,大概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一个穿着旗袍,涂着血色口红的女人站在祭坛前,注入自己的精神力。
从她的脸色来看,已经基本上到极限了
“第七席,该换班了。”
第七席停下注入精神力的动作,苍白的面容转向身后。
第九席何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每次到换班的时候,这家伙都显得格外殷勤,每次都把自己累到晕倒。
出去购买生活物资时也相当积极。
之前问他,他也只说是为了不辜负呓语大人的赦免。
倒是比第二席和第五席那两个家伙实诚。
“那就交给你了,”第七席的表情缓和了几分,头也不回,就走向上楼的阶梯。
何林目送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转身开始自己的工作。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精神力,真的进入这座祭坛
“进度都过半了……”
“守夜人那群家伙倒是快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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