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暖阁里,檀香袅袅,气氛却透着几分凝重。太后端坐在主位上,眉头微蹙,手边放着那个刻有慕容烬生辰八字的巫蛊木偶。慕容烬坐在一侧,神色冷峻,沈清漪侍立在旁,依旧是一派沉静温婉的模样。
而阶下,皇后被宫人押着,脸色苍白却依旧强作镇定,丽贵人则哭得梨花带雨,频频看向太后,试图博取同情。最显眼的莫过于站在沈清漪脚边的慕容宸,小家伙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小锦袍,小手紧紧攥着沈清漪的裙摆,圆溜溜的眼睛像扫描仪似的,时不时瞪向皇后和丽贵人,活像只护崽的小奶猫。
“太后娘娘,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丽贵人哭哭啼啼地说道,“都是沈清漪设计陷害臣妾,她嫉妒臣妾得到陛下的关注,就想出这种毒计,还让瑞王殿下帮着撒谎!”
“你胡说!”慕容宸立刻松开沈清漪的裙摆,叉着腰往前迈了两步,奶声奶气的声音却带着十足的气势,“你才撒谎呢!上次你请道士做巫蛊,被父皇抓住了,这次又想陷害我母妃,你就是个坏女人!”
丽贵人被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当众呵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地说道:“殿下休要胡言!臣妾何时请过道士?都是沈清漪编造的谎言!”
“我才没有胡言!”慕容宸气得小脸通红,转头看向慕容烬,“父皇,你快告诉太后奶奶,上次是不是抓住一个坏道士,就是这个坏贵人请的!”
慕容烬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属实。上次丽贵人勾结道士制作巫蛊木偶,意图谋害清芷和宸儿,朕已将道士斩首,念在你初犯,才从轻发落,没想到你不知悔改,竟敢再次行巫蛊之术,还妄图陷害清芷!”
“陛下明鉴!”丽贵人连忙磕头,“上次之事是臣妾一时糊涂,可这次真的不是臣妾做的!那个木偶是在沈清漪的清芷宫搜出来的,与臣妾无关啊!”
皇后也连忙附和:“太后娘娘,陛下,丽贵人说得有理。木偶既在清芷宫,沈清漪嫌疑最大。瑞王殿下年纪尚小,说不定是被沈清漪教唆,才会说出那些话。”
“你才教唆呢!”慕容宸立刻反驳,“我母妃才不会教唆我!倒是你,皇后娘娘,上次你让宫女在我母妃的水里下毒,这次又帮着这个坏贵人陷害我母妃,你也是个坏人!”
皇后脸色一变,厉声说道:“殿下不得无礼!本宫身为皇后,岂会做出这种事?你休要听信沈清漪的挑拨,胡乱污蔑本宫!”
“我没有污蔑你!”慕容宸梗着小脖子,“我都知道!上次小福子听到你宫里的宫女说,是你让她们去给我母妃下毒的!还有这次,小桃姐姐都招了,是你给了她银子,让她帮着坏贵人藏木偶!”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被押在角落里的小桃身上。小桃浑身发抖,连忙说道:“太后娘娘,陛下,殿下说得没错!是皇后娘娘给了奴婢五十两银子,让奴婢听丽贵人的吩咐,把木偶藏在清芷宫的黑石头堆里……”
“你胡说!”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本宫何时给过你银子?你这贱婢,竟敢污蔑本宫!”
“臣妾没有污蔑皇后娘娘!”小桃哭着说道,“皇后娘娘还说,只要沈贤妃被打入天牢,就会让丽贵人取代她的位置,还会提拔奴婢做管事宫女!”
皇后还想狡辩,慕容宸却突然说道:“太后奶奶,我还有证据!”小家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踮着脚尖递给太后,“这是我在小桃姐姐的房间里找到的!小翠姐姐说,这银子上有皇宫的印记,是内库发的!”
太后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是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银子上刻着小小的“内库”二字。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确实是她从内库支取的银子!
“皇后,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后语气冰冷地问道。
皇后慌乱地摇头:“太后娘娘,臣妾不知道!这银子确实是臣妾的,但臣妾没有给过小桃!一定是她偷了臣妾的银子,故意污蔑臣妾!”
“你又撒谎!”慕容宸说道,“小桃姐姐说,你是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给她的银子,当时还有你的贴身宫女在旁边呢!我已经让小李子哥哥去问那个宫女了,她肯定会说实话的!”
皇后的贴身宫女早已被锦衣卫控制,此刻被带了上来,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如实说道:“回太后娘娘,陛下,那日皇后娘娘确实在御花园假山后给了小桃一锭银子,还叮嘱她要听丽贵人的吩咐,办好事情。”
证据确凿,皇后再也无法狡辩,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丽贵人见状,知道自己也难逃惩罚,哭得更加厉害了:“太后娘娘,陛下,臣妾真的是被皇后娘娘蛊惑的!臣妾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求太后娘娘饶了臣妾吧!”
“你才不是被蛊惑的!”慕容宸说道,“你自己也想害我母妃!我昨天看到你偷偷摸摸地在清芷宫门口张望,还对着石榴树笑,肯定是在想怎么陷害我母妃!”
小家伙的话逗得在场的宫人都忍不住低下头偷笑,就连原本神色严肃的太后,嘴角也微微上扬。这个瑞王殿下,真是个活宝,明明是严肃的巫蛊案,被他这么一说,倒多了几分滑稽。
慕容烬也忍不住笑了,摸了摸慕容宸的头:“宸儿,你怎么知道她是在想怎么陷害你母妃?”
“因为她笑得好阴险!”慕容宸皱着小眉头,模仿着丽贵人的样子,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就像话本里的坏妖精一样!”
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丽贵人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后清了清嗓子,压下笑意,语气严肃地说道:“好了,别笑了。此事证据确凿,皇后勾结丽贵人,策划巫蛊之术,意图谋害陛下、沈贤妃和瑞王殿下,罪大恶极!”
“太后娘娘饶命!”皇后连忙磕头,“臣妾一时糊涂,求太后娘娘看在臣妾多年侍奉陛下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糊涂?”太后冷冷地说道,“你屡次三番陷害沈贤妃和瑞王殿下,哪里是糊涂,分明是蛇蝎心肠!上次下毒之事,哀家就该严惩你,没想到你不知悔改,竟然敢行巫蛊之术,谋害陛下!”
慕容烬也说道:“太后娘娘说得对。皇后心肠歹毒,屡教不改,若不严惩,难以服众!朕意已决,将皇后打入冷宫,终身禁足,永不赦免!”
“陛下!”皇后凄厉地喊道,却被宫人强行拉了下去。
丽贵人见皇后被押走,知道自己也没有希望了,哭得撕心裂肺:“太后娘娘,陛下,求你们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你也罪不可赦!”慕容烬沉声道,“丽贵人意图谋害皇妃、皇子,行巫蛊之术,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丽贵人被宫人押下去时,还不停地哭喊着,可再也没有人理会她。
暖阁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太后看着慕容宸,眼中满是疼爱:“宸儿,你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要不是你,哀家这次可就被奸人蒙蔽了。”
慕容宸仰着小脸,得意地说道:“太后奶奶,我是护国小王子呀!保护父皇、母妃和太后奶奶,是我的责任!”
“好好好,我们的护国小王子真能干!”太后笑着说道,转头看向沈清漪,“清芷,委屈你了。这次多亏了你沉着冷静,又有宸儿帮你,才得以自证清白。”
“谢太后娘娘关心。”沈清漪躬身说道,“臣妾能自证清白,全靠太后娘娘明察秋毫,陛下信任,还有宸儿的帮助。”
“你也不必过谦。”太后说道,“你素来温婉贤淑,聪慧过人,哀家一直很喜欢你。以后在宫中,你就安心待着,有哀家和陛下为你做主,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臣妾谢太后娘娘。”沈清漪心中一暖,连忙道谢。
慕容烬看着沈清漪,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清芷,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朕会更加保护你和宸儿,再也不让你们陷入这种险境。”
“陛下言重了。”沈清漪轻声说道,“臣妾知道陛下心中有我们,这就足够了。”
“父皇,母妃,我们现在可以回家堆积木了吗?”慕容宸拉着慕容烬和沈清漪的手,一脸期待地问道。刚才的紧张气氛,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他最想做的还是和父母一起堆积木。
众人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太后笑着说道:“去吧去吧,你们一家三口也该好好歇歇了。”
慕容烬点了点头,带着沈清漪和慕容宸离开了慈宁宫。
走出慈宁宫,慕容宸立刻拉着慕容烬的手,蹦蹦跳跳地说道:“父皇,我刚才厉害不厉害?我把坏皇后和坏贵人都骂跑了!”
“厉害厉害!”慕容烬笑着点头,“我们的宸儿最厉害了,是个小英雄!”
“那父皇要给我奖励!”慕容宸仰着小脸,一脸期待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慕容烬问道。
“我想要一套新的积木!还要父皇陪我堆一个比太和殿还高的塔!”慕容宸说道。
“准奏!”慕容烬笑着点头,“朕不仅陪你堆积木,还要给你赏赐好多好多玩具,再让御膳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太好了!”慕容宸开心地拍手,又转头看向沈清漪,“母妃,你也要陪我一起堆积木!”
“好,母妃陪你。”沈清漪笑着点头,心中满是幸福。
回到清芷宫,御膳房很快送来丰盛的点心和茶水。慕容宸拉着慕容烬和沈清漪坐在庭院里的石桌旁,迫不及待地拿出新的积木,开始堆起来。
“父皇,你帮我扶着这块积木,我要把它放在最上面!”慕容宸踮着脚尖,小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把积木放在塔顶。
慕容烬连忙伸手扶着,生怕积木再次倒塌。沈清漪坐在一旁,笑着给他们递点心,看着父子俩认真堆积木的样子,心中满是欣慰。
“父皇,你看!这次我堆的塔没有倒!”慕容宸看着自己堆起来的积木塔,得意地说道。
“我们的宸儿真厉害!”慕容烬笑着点头,“比上次堆的高多了,也稳多了。”
“那是因为有父皇帮我呀!”慕容宸说道,又转头看向沈清漪,“母妃,你也来堆一块!”
沈清漪笑着拿起一块积木,小心翼翼地放在塔的侧面:“这样塔就更稳固了。”
“对!这样就不会倒了!”慕容宸说道,又拿起一块积木,继续堆起来。
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堆积木,说说笑笑,气氛温馨而融洽。慕容宸时不时地冒出几句幼稚的笑话,逗得慕容烬和沈清漪哈哈大笑。
“父皇,我给你讲个坏贵人的笑话吧!”慕容宸说道,“从前有个坏贵人,总是想害别人,结果自己被流放了,路上遇到好多坏人,把她的银子都抢走了,最后只能当乞丐,吃不上桂花糕!”
慕容烬和沈清漪都笑了起来。慕容烬揉了揉慕容宸的头:“我们的宸儿,还知道因果报应呢。”
“那是!父皇说过,做坏事的人都会受到惩罚!”慕容宸说道,一脸认真地说道,“以后我要做个好人,保护母妃,保护父皇,保护所有好人!”
“好!”慕容烬点头,“朕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正直、勇敢、有担当的男子汉。”
沈清漪看着儿子天真烂漫的笑脸,心中满是感慨。这个小小的孩子,不仅是她的软肋,更是她的铠甲。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用稚嫩的肩膀,为她撑起一片天。
傍晚时分,慕容宸玩累了,靠在沈清漪的怀里睡着了。沈清漪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神温柔而慈爱。
慕容烬走到她身边,轻轻坐下,握住她的手:“清芷,辛苦你了。”
“不辛苦。”沈清漪轻声说道,“能陪着宸儿,陪着你,我就很幸福了。”
慕容烬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清芷,这次巫蛊案,让朕更加看清了你的好。你不仅温婉贤淑,还聪慧过人,沉着冷静,是朕心中最好的妻子,也是宸儿最好的母亲。”
“陛下过奖了。”沈清漪脸颊微红,轻声说道。
“朕没有过奖。”慕容烬说道,“朕已经决定,晋升你为才人,赏赐你大量珍宝和宫女太监,还会赋予你管理后宫部分事务的权力。以后,朕要让你在后宫站稳脚跟,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沈清漪心中一惊,连忙说道:“陛下,臣妾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厚爱?”
“你值得。”慕容烬握着她的手,语气坚定,“你不仅为朕生下了宸儿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还多次为朕分忧解难,帮朕解决了不少难题。晋升你为才人,是你应得的。”
沈清漪心中一暖,眼中泛起了泪光。从罪臣之女到贤妃,再到才人,她在这深宫中步步为营,终于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和宠爱,也拥有了保护自己和儿子的能力。
“臣妾谢陛下隆恩。”沈清漪轻声说道,“臣妾定不辜负陛下的厚爱,悉心辅佐陛下,打理好后宫事务,不让陛下分心。”
“好。”慕容烬点头,看着沈清漪怀中熟睡的慕容宸,眼中满是幸福,“有你和宸儿在朕身边,朕觉得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沈清漪点了点头,靠在慕容烬的肩上。月光洒在庭院里,桂花的香气愈发浓郁,仿佛在预示着,她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而此刻的冷宫之中,皇后得知自己被终身禁足,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心中满是不甘和怨恨。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若是她能安分守己,善待他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丽贵人在流放的路上,受尽了颠簸之苦,想起自己以前在宫中的锦衣玉食,再看看如今的狼狈模样,悔恨不已。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在流放之地,了此残生。
清芷宫的庭院里,沈清漪抱着熟睡的慕容宸,慕容烬坐在一旁,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家三口的身影,在月光下紧紧依偎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沈清漪知道,后宫的争斗或许还会继续,但只要有慕容烬的宠爱和信任,有宸儿这个机灵的小帮手,她就有信心应对一切挑战,守护好属于她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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