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关外的聚落,影市的边缘地带,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麦酒的酸腐气味和某种不知名草药燃烧后的辛辣气息。
这里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也是各种消息与情绪发酵最快的地方。
一处临时搭建的木台子上,一个穿着影宗制式皮甲,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正唾沫横飞地进行着他的演讲。
他的声音嘶哑而富有煽动性,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地割着听众的神经。
“兄弟姐妹们!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碧岚军团的杂碎们封锁了关口,我们每天都在这里忍饥挨饿!这是谁造成的?是玉廷人!是他们把我们逼到了绝路!”刀疤脸挥舞着拳头,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同胞?抢了我们多少土地?现在,他们又假惺惺地搞什么‘和谈’!你们信吗?戴胜那个老糊涂,被玉廷人几句花言巧语就骗昏了头,竟然真的带着使团去跟我们的仇人谈判!”
台下,围拢着一群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契霜人。
他们大多是常年挣扎在底层的贫民。
连日的封锁和生活的困顿,早已让他们心中积满了怨气与不满。
刀疤脸的话语,就像一颗火星,可以轻易地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干柴。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这堆干柴似乎有些受潮。
“他们只会给我们一些可怜的施舍,然后继续把我们踩在脚下!我们不能再忍了!拿起你们的武器,让玉廷人知道,我们契霜人的血,不是白流的!”刀疤脸声嘶力竭地吼着,期待着如往常般山呼海啸的回应。
然而,台下的反应却让他感到一丝困惑。
人群中虽然也有些骚动,但远没有达到他预期的那种群情激愤。
大多数人只是沉默地听着,眼神中虽然有痛苦和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犹豫。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地被仇恨点燃。
零星有几个人跟着喊了两句口号,声音却很快淹没在了沉默的人潮中,显得有些尴尬。
刀疤脸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这些人怎么了?难道连日的饥饿已经磨平了他们的血性?
他清了清嗓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平静甚至有些冷漠的脸,他突然感到一阵索然无味。
今天的煽动效果,可以说是他从业以来最差的一次。他悻悻地挥了挥手,从木台子上跳了下来,准备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挫败的地方。
他挤出人群,快步拐进一条昏暗狭窄的小巷。就在他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下,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黑暗中,两个身影显现出来。一个是身材魁梧如山的熊岩,他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昏迷的刀疤脸。
另一个则是身形娇小的辛,她手里拿着一根刚刚敲晕了人的木棍,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又一个。”熊岩瓮声瓮气地说道,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刀疤脸,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这些家伙,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斯科莉姐姐说,越是这种只会喊口号的,越要小心。”辛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从刀疤脸身上摸索,很快就搜出了一块刻有特殊标记的木牌。“你看,又是影宗的标记。老爹猜得没错,他们果然还在偷偷散播这些害人的东西。”
熊岩哼了一声,将刀疤脸扛在肩上,动作轻松得仿佛扛着一袋麦子。“吉莫那家伙,脑子确实好使。斯科莉让我听他的安排,我还老大不乐意。现在看来,他确实有两下子。”
“老爹说,这叫‘引蛇出洞’。”
辛将搜出来的东西收好,跟在熊岩身后,声音清脆地解释道,“艾米姐姐离开前就交代过,影宗的反对者肯定会利用封锁的机会煽动人心。与其让他们在暗地里搞小动作,不如故意放出一些让他们表演的舞台,等他们自己跳出来,我们再一网打尽。”
“嘿,维克萨里昂家的大小姐啊,确实厉害。”熊岩咧嘴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以前我还觉得她就是个靠嘴皮子吃饭的贵族小姐,没想到手段这么狠。吉莫那老家伙,现在可是铁了心要为她卖命了。”
“老爹说,这不叫卖命,这叫追随。”辛纠正道,“他说,维克萨里昂家族的旗帜,不能就这么倒下。艾米姐姐是维克萨里昂家最后的血脉,她站出来,就能把所有还念着维克萨里昂家恩情的人重新聚集起来。现在,‘维克萨里昂之声’已经有了几十号人了,都是像老爹那样,受过老维克萨里昂大人恩惠的战士。”
“维克萨里昂之声?”熊岩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听起来倒挺像那么回事。斯科莉让我配合你们,就是为了这事吧?”
“嗯。”辛点了点头,“斯科莉姐姐负责掌控利爪帮,老爹负责联络和组织,我们负责动手抓人。我们把这些反对派的煽动者一个个抓起来,审问出他们的据点和同伙,再把制造‘幽影散’的罪证安在他们头上。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再相信他们的鬼话了。”
“反正‘幽影散’本来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扛着昏迷的刀疤脸,消失在了小巷的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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