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火炮与改造战船的成功,如同给紧绷已久的大夏东南防线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靖海侯雷厉风行,亲自督导,将首批十门重炮及两艘新式战船编组成一支快速突击舰队,由他信重的副将统领,日夜进行强化操练,熟悉新装备的性能与战术配合。
与此同时,佛郎机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大夏方面的异动。他们虽仍占据着岛屿,但活动明显更加谨慎,巡逻范围收缩,似乎在重新评估对手的实力。然而,战争的惯性并非轻易能够扭转,他们依旧依赖其火炮射程优势,不时派出舰只在外围游弋挑衅,试图寻隙而入。
机会很快到来。
一支由五艘舰船组成的佛郎机分舰队,仗着航速与火力,再次试图靠近大夏一处重要的沿海盐场,意图进行骚扰破坏。此地驻防的仍是旧式水师舰船,若在以往,恐怕只能被动挨打,或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将其驱离。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了。
早已严阵以待的快速突击舰队,在接到警讯后,如同离弦之利箭,迅速出港迎击!靖海侯坐镇中军,通过旗语与灯火进行远程指挥。大皇子萧景衡获准留在靖海侯的旗舰上,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两支舰队在预定海域遭遇。佛郎机指挥官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如此规模和气势的大夏舰队,尤其是那两艘船体明显经过加固、侧舷炮窗密布的新式战船,让他们感到了不安。他们习惯性地试图拉开距离,利用射程优势进行炮击。
然而,大夏的新式重炮,射程已今非昔比!
“进入射程!各炮位,瞄准敌首舰,齐射!”突击舰队指挥官一声令下。
“轰!轰!轰——!”
不同于以往稀稀落落、准头欠佳的火炮声,这一次,是整齐划一、沉闷而充满力量的怒吼!十门重炮几乎同时喷吐出炽热的火焰和浓烟,沉重的弹丸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划出更加低伸平直的轨迹,如同死神的请柬,直奔佛郎机舰队!
佛郎机人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夏火炮的射程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巨大的突破!
为首的一艘佛郎机战舰侧舷接连爆起巨大的木屑烟尘,至少有两枚炮弹狠狠砸中了它的船体,其中一枚似乎击穿了水线附近的船板,海水开始汹涌倒灌!其航速骤然下降,队形也随之出现混乱。
“好!”靖海侯在旗舰上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喝一声,紧握的拳头重重砸在船舷上。萧景衡更是看得心潮澎湃,亲眼目睹己方利器发威,重创敌舰,这种震撼远非听闻捷报可比。
突击舰队得势不饶人,利用速度优势迅速逼近,侧舷早已准备好的旧式火炮也进入射程,开始猛烈射击。虽然这些火炮威力不及新炮,但密集的火力覆盖依旧给混乱中的佛郎机舰队造成了巨大压力。
那艘受损的敌舰眼见无法维持,只得在友舰掩护下狼狈转向,试图撤离战场。其余佛郎机战舰也失去了继续缠斗的勇气,纷纷转向,利用其船只性能的优势,摆脱追击,向远海遁去。
此战,大夏快速突击舰队以轻微损伤的代价,成功击伤敌主力战舰一艘,迫使其全线后撤,成功保卫了盐场,取得了自开战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依靠装备优势取得的正面海战胜利!
捷报传回,东南前线欢声雷动!将士们士气高涨,以往对敌人炮火的畏惧,被一股强烈的自信与求战欲望所取代。就连那些曾被迫“观风”、心存怨怼的文官,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奇技淫巧”转化而来的力量,是何等的真实不虚。
消息传至京城,朝野振奋。皇帝萧衍在朝会上,难得地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对靖海侯及所有有功将士大加褒奖,对工部、军器监及“桃瑷书院”的贡献也予以充分肯定。
“此战证明,我大夏非但将士用命,更能铸就克敌之神兵!望诸卿再接再厉,早日肃清海疆!”
沈桃在宫中听闻此讯,亦是展颜。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对她和许多人努力方向的肯定。技术革新之路,已然被这场胜利证明是正确且必要的。
然而,她也清楚,佛郎机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只是利剑的初试锋芒,真正的考验,或许还在后面。但无论如何,大夏已经亮出了自己的獠牙,这浩瀚的东南海疆,攻守之势,正在悄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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