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山脉内部，地形远比外界看来更为错综复杂。巨大的骨骼化石与破碎的青铜甲胄半掩在暗红色的岩层中，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那场远古之战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的战魂煞愈发浓重，那金铁交击与喊杀声的幻听几乎凝成实质，不断冲击着众人的心神壁垒。
短短半日行程，他们已遭遇了三波战魂残影的袭击。这些残影强弱不等，弱的仅相当于筑基修士，强的则拥有元婴初期的战意威压，且皆秉承着那股不灭的杀伐执念，极难彻底消灭。每一次战斗，都是对法力、神识与道心的严峻考验。
然而，正如林凡所预感，危机之中亦蕴藏着机缘。在击溃一波由一名持盾战将残影率领的小队后，众人在其消散之地的岩缝中，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种约莫拇指大小、呈不规则多面体、通体暗红却晶莹剔透的晶体，如同红宝石，但其内部却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缓缓流动，散发出的并非灵气，而是精纯至极、几乎凝成实质的战意与煞气！
“这是……‘煞髓晶’？”苏沐晴有些不确定地捻起一枚，仔细感知，“竟是古战场精粹万古煞气与不灭战意，机缘巧合下凝结而成！此物对修炼煞功、磨砺战意乃是至宝，但其中蕴含的狂暴意志，常人触之即会心神失守，反受其害。”
她看向林凡：“你的混沌元婴或可炼化其中精粹，但务必小心，其中战意执念极深，恐反噬道心。”
林凡接过一枚煞髓晶，指尖传来一股灼热与针扎般的刺痛感，一股暴虐、混乱的杀伐意念顺着经脉直冲识海，试图引动他内心的戾气。
他冷哼一声，混沌寂灭元婴微微一动，那股入侵的异种意念瞬间便被浩瀚的混沌之气包裹、分解、同化，化为一丝精纯的能量与极其细微的法则感悟，融入元婴之中。那感觉，比之前吸收溃散战魂的残留碎片要强烈和清晰数倍！
“果然有用。”林凡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此物于我，乃是大补。但正如沐晴所言，其中凶险不小，你等切莫轻易尝试。”他警告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尤其是跃跃欲试的萧枫。
萧枫咂咂嘴，压下心中的念头，他的寂灭刀意虽也与杀戮相关，但走的乃是终结与虚无的路子，与这煞髓晶中蕴含的狂暴战意并非同源，强行吸收恐适得其反。
众人小心地将附近发现的几十枚煞髓晶收集起来，交由林凡保管。这些晶体，对他们而言是剧毒，对林凡却是难得的资粮。
有了煞髓晶的发现，众人前行时更多了几分留意。果然，在一些战魂残影尤其密集、或者地势特殊煞气汇聚之地，偶尔便能发现零星的煞髓晶簇。
收获固然令人欣喜，但山脉中的危险也在逐步升级。除了神出鬼没的战魂残影，他们还遭遇了由极度凝聚的煞气自然形成的“煞魔”，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如同扭曲的影子，擅长精神攻击与侵蚀法宝灵光，极难对付。
在一次与数头煞魔的激战中，陈满布下的一道核心阵盘竟被煞气污染，灵光黯淡，短时间内无法再用，让他心疼不已。秦红绫为了掩护林婉儿，手臂被一道煞魔影刃擦过，虽及时以琉璃净火灼烧净化，依旧留下了一道乌黑的印记，丝丝煞气不断试图往经脉内钻，被她以精纯火元力死死压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次击溃一波敌人后，秦红绫看着手臂上难以驱散的煞气痕迹，眉头紧锁，“我们的消耗越来越大，恢复却跟不上。林师兄虽能转化灵气，但对此地特有的战魂煞和这种阴毒煞气，效果似乎打了折扣。”
林凡点了点头，他也能感觉到，混沌元婴转化此地能量的效率比在平原时低了一些，似乎这些高等阶的煞气更具“惰性”和“侵蚀性”。
“我们需要一个能彻底摆脱这些煞气纠缠，安心休整的地方。一直被动应战，迟早会被拖垮。”
他抬头望向山脉更高处，那里煞气形成的云涡缓缓旋转，隐约可见一些巨大建筑的轮廓在云涡中沉浮。
“去那里。”林凡指向那片区域，“煞气汇聚之地，往往也是法则显化之处。或许能找到一处类似之前古殿的庇护所，甚至……能找到关于此界，关于那场大战的更多线索。”
他的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众人深知前行危险，但更明白停滞不前唯有死路一条。调整了一下状态，服下几枚珍贵的回复丹药，队伍再次启程，向着那煞气云涡之下的未知区域，坚定行去。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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