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一股干燥而略带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林凡打开手机，苏晚晴安排的接机司机已经准时发来了位置信息。一切顺畅，彰显着背后细致的安排。
车子驶入市区，穿过繁华与古老交织的街道，最终沿着一条静谧的山路盘旋而上，停在了一处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外观古朴大气的建筑群前——西山宾馆。这里没有炫目的招牌，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威严与静谧，门口站岗的卫兵身姿笔挺，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非同寻常。
办理入住的过程简洁而高效，工作人员训练有素，眼神锐利而克制，显然见惯了各种大人物。林凡的房间是一个套间，陈设典雅，视野极佳，可以俯瞰部分西山景致。
他刚放下行李，准备梳理一下会议资料，房间的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林先生您好，我是会务组的小刘。”一个年轻但沉稳的男声传来，“提醒您一下，今晚七点，在‘听松厅’有一个非正式的欢迎晚宴，请着正装出席。另外，您的参会证件和会议手册，我稍后给您送到房间。”
“好的，谢谢。”林凡挂了电话，眼神微凝。欢迎晚宴？这种非正式场合，往往比正式的会议更能看出一些东西。
晚上七点，林凡身着一身深色修身西装，准时出现在“听松厅”。这是一个中式风格的宴会厅，面积不大，但格局精巧，已有二三十人分散其中，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雪茄和高级香水的混合气息。
这些人年龄大多在四十岁以上，气度沉稳，举手投足间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林凡的出现，吸引了一些目光。他太年轻了，在这群人中显得有些突兀。那些目光带着审视、好奇，也有几分不以为意。
林凡面色平静，从侍者托盘中取过一杯香槟，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默默观察着在场的人群。他很快辨认出了几位在财经新闻上常见面孔的企业巨头，还有几位气度不凡、疑似来自部委的官员。
【系统：环境扫描中……检测到高密度‘大佬’气场！目标A：宏远集团董事长，身价保守估计……目标b：发改委某司副司长，实权派……目标c：华科院院士，技术泰斗……宿主，稳住别慌啊！】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年轻人，面生得很啊。哪个单位的？”
林凡转头，看到一个约莫五十多岁、身材微胖、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却透着精明的打量。
“您好，我是腾飞科技的林凡。”林凡不卑不亢地回应，并递上自己的名片。
“腾飞科技？”微胖男人接过名片，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哦，听说过，搞智慧城市那个？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他随意地将名片收进口袋，并没有回递自己名片的意思，“我是天科集团的，赵德明。”他报出名号，似乎觉得林凡应该听说过。
天科集团，确实是业内知名的系统集成商，规模比腾飞大得多。
“赵总，久仰。”林凡语气依旧平和。
赵德明似乎对林凡的“淡定”有些不满意，晃着酒杯，用一种“前辈提点后辈”的语气说道：“小林啊，能来这个会，说明你们腾飞有点东西。不过，我得提醒你，这智慧城市的水深得很，不是有点技术就能玩得转的。尤其是数据安全和系统稳定性，牵涉太多，你们小公司，能不能扛得住风险很难说。有时候啊，找准自己的位置，跟对大船，比盲目往前冲更重要。”这话里话外，带着招揽和敲打的意味。
若是刚出茅庐的林凡，或许会被这种气势唬住，但如今的林凡，经历的风浪早已不同往日。他微微一笑，迎上赵德明的目光：
“赵总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认为，智慧城市的核心在于‘智慧’，而非单纯的‘城市’规模。真正的竞争力，在于能否用创新技术解决实际痛点，提升运营效率。腾飞虽然规模不及天科，但在某些细分领域的技术深度和落地经验上，我们有自己的自信。至于风险，”他顿了顿，语气从容，“合规是底线，技术是保障，我们对此有充分的预案和敬畏之心。谢谢赵总提醒。”
赵德明被林凡这番不软不硬、逻辑清晰的话顶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哼了一声：“年轻人，口气不小！希望你的技术，能配得上你的口气！”说完，转身走向了另一个小圈子。
这个小插曲，被不远处几位真正的大佬看在眼里。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系统标注的华科院李院士）对身旁一位气度沉稳的中年男子（发改委张司长）低声道：“这个小伙子，有点意思。不卑不亢，思路清晰。”
张司长微微颔首，未置可否，但目光在林凡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林凡并没有因为赵德明的离去而放松，他注意到，在宴会厅的另一个角落，有一个人似乎一直在暗中观察他。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合体的西装，气质阴柔，眼神锐利，当林凡看过去时，他并未避开视线，反而举杯示意，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凡心中警铃微作。这个人，他从未见过，但那种眼神，让他联想到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继续与其他过来攀谈的人寒暄，态度谦逊，应答得体，既不过分张扬，也充分展示了对自己领域的专业和自信。渐渐地，一些原本对他持观望态度的人，也开始主动与他交流。
晚宴结束后，林凡回到房间，仔细回忆着晚宴上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个阴柔男子的眼神。
他打开沈曼卿提供的补充资料，快速翻阅，目光最终停留在一页上——韩氏集团，主要业务领域……旁边附了一张黑白照片，虽然年轻许多，但五官轮廓，与晚宴上那个阴柔男子极为相似！
韩琛！韩天雄的侄子，韩氏集团在京业务的重要负责人！
果然来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场合。
林凡放下资料，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京城的璀璨夜景，眼神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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