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踩着林间松软的腐叶，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扔出系统光球时的温热触感。腐叶下的泥土带着雨后的湿润，偶尔有细小的甲虫从指尖爬过，又飞快钻进土层里——这处密林是他送“外卖”以来最偏僻的地点，连鸟鸣都稀疏，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伴着远处隐约的溪流声，倒有几分清净。
他下意识抬手点开系统面板，淡蓝色的光幕在掌心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修为栏：“人仙境巅峰”。那行字他看了快半个月，每次运转仙力冲击瓶颈时，都能感觉到一层无形的壁垒挡在身前，明明仙力已经充盈到快要溢出来，却始终无法捅破那层窗户纸。直到目光移到积分栏，看到数字从“”跳成“”时，他紧绷的肩膀才终于放松，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刚好500万，总算凑够地仙丹的积分了。”
“宿主，这下终于能突破了！”小空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明显的雀跃，“你卡在人仙境巅峰这么久，再不动手，我都快急死了！要不现在就兑换？找个干净点的石头坐着就能炼化，顶多半个时辰！”
钱程笑着摇摇头，指尖划过面板上“地仙丹”的兑换图标——那图标是一颗缠绕着淡紫色雷电的丹药虚影，旁边标注着“需积分”。他抬头望了望密林深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除了草木的清香，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不急，先看看下一个任务在哪。刚送完蛆虫的系统，得找个干净点的地方突破，总不能在满是腐肉味的林子里……”
话还没说完，脚下的土地突然毫无征兆地颤了一下。
不是风吹草动的轻晃，而是那种源自地底深处的、带着沉闷震颤感的晃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用巨大的身躯挤压土壤，每一次移动都让地面泛起细密的裂痕，连他踩着的腐叶都跟着簌簌发抖，几片枯黄的叶子从枝头落下，还没飘到地面，就被一股莫名的气流掀得歪歪斜斜。
钱程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周身的轻松感一扫而空。他凝神屏气，人仙境巅峰的仙力悄然在指尖流转——对能量波动的敏感早已刻进本能，此刻空气中除了草木的灵气，还多了一股陌生的、带着威压的气息。那气息不像妖兽的狂暴，也不像修仙者的清透，反而带着一种古老的、如同金属在熔炉里淬炼过的厚重感，顺着毛孔钻进身体，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小空，扫描！”钱程在心里低喝，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警告！警告！检测到两股极强能量体高速接近！”小空的声音瞬间变得凝重，再没了刚才的雀跃，“能量等级……初步测算至少是人仙级别！而且它们的能量波动很奇怪，不是纯粹的仙力，带着浓郁的‘变异灵气’特征！宿主小心，它们的移动轨迹正朝着你这边，速度极快！”
人仙级别？还带着变异灵气？
钱程瞳孔微缩。他自己就是人仙境巅峰，按理说同阶对手不至于让他感到压迫，但这股气息却像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得他胸口发闷。就像面对一头从远古苏醒的凶兽，明明修为相当，却被对方源自血脉的威慑力牢牢牵制，连仙力运转都慢了半拍。
震颤越来越剧烈，脚下的裂痕已经蔓延到脚踝处，甚至能看到土壤下细小的石子在跳动。前方的密林突然传来“咔嚓——轰隆”的巨响——不是树枝被风吹断的脆响，而是碗口粗的树干被硬生生从中间折断、再砸向地面的闷响！两道金色的身影，几乎是同时从地底破土而出，带着冲天的尘土和碎石，如同两道金色的闪电，径直悬浮到了半空中。
钱程抬头望去的刹那，呼吸都漏了一拍。
那是两条龙。
体长足足有百米开外，鳞片像是用融化的赤金浇筑而成，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每一片鳞片的边缘都泛着淡淡的金纹，随着它们的呼吸轻轻起伏，像是有火焰在鳞片下流动。巨大的头颅上，两只竖瞳如同赤金打造的宝石，冰冷地锁定着钱程，没有丝毫情绪，只有毫不掩饰的贪婪。长长的龙须在风中飘动，每一次摆动都带起细小的气流漩涡，将周围的落叶卷得在空中打转。背后的肉翼展开时，几乎遮住了头顶的整片天空，翼膜上布满了网状的金色脉络，扇动间狂风骤起，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泥土。
“龙？”钱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人仙境巅峰的仙力在体内高速运转，指尖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白光。他在修仙界闯荡多年，只在古籍里见过龙族的画像——那些画像里的龙或腾云驾雾，或翻江倒海，都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却从未想过会亲眼见到，而且还是两条！
两条金龙悬浮在半空，庞大的身躯缓缓盘旋着，金色的竖瞳始终盯着钱程，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到手的猎物。它们周身的能量场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钱程困在其中。屏障内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连呼吸都觉得费力，仙力在体内运转时，更是受到了明显的压制。
“人类，你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左边那条体型稍大的金龙率先开口，声音像是洪钟在空旷的山谷里震荡，直接传入钱程的脑海，带着金属碰撞的冷硬质感，没有丝毫温度。
钱程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沉声问道：“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们动手的？我不过是人仙境修为，身上也没有什么天材地宝。”
“你身上有一种……能让我们突破的能量。”右边那条稍小的金龙接着说道，声音比左边的柔和一些，但贪婪更甚，像是毒蛇吐信般，“我们能感觉到，那股能量就藏在你体内——不是仙力，是一种更精纯、更本源的力量。只要吞噬了你，我们就能摆脱这半吊子的龙形，进化成真正的真龙，飞升仙界！”
吞噬我？
钱程眼神一冷，正想开口反驳，小空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急促响起：“宿主！系统扫描到它们的基因序列了！不对劲！它们根本不是纯正的龙族！甚至连妖兽都算不上！”
钱程心中一动：“什么意思？不是龙族，怎么会有龙形？”
“系统数据库比对完成！”小空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甚至还有点哭笑不得，“它们的原始形态……是普通的土壤蚯蚓！你没听错，就是那种在田埂里钻来钻去、靠吃腐殖质为生的蚯蚓！应该是在灵气复苏初期，误吞了某种蕴含龙族血脉的天材地宝，加上长期待在高浓度灵气的地脉里，才逐渐变异进化，先是变成了有鳞甲的‘地龙’，后来又慢慢长出了肉翼和龙首，最终形成了现在的龙形！说白了，就是两条变异的蚯蚓！”
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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