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宋雨婷所在的艺术学院，停在了艺术楼楼下。
三人上楼，来到一个挂着“排练室”牌子的单独房间前。
推门进去，里面的空间比许森林想象的要宽敞不少，隔音做得很好。
而更让他眼前一亮的，是里面那套齐全且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的乐队设备
——锃亮的架子鼓、好几把不同型号的吉他、专业的键盘合成器、效果器、调音台……
一应俱全，而且保养得极好，透着“我很贵”的气息。
“果然是个小富婆……” 许森林心里再次确认。
显然宋雨婷提前发了信息，此刻乐队成员已经到齐。
许森林目光一扫，不由得眉梢一挑——
清一色的女生！
鼓手位置后面，坐着的是宋雨婷本人，她已经挽起了袖子，一副干练的模样。
临时键盘手自然是江若惜，她安静地坐在键盘后面，与周围略显躁动的设备形成鲜明对比。
贝斯手是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女生，穿着皮衣，嚼着口香糖，眼神带着点酷酷的打量。
主音吉他手则是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手指上戴着好几个戒指，正随意地拨弄着琴弦试音。
而站在前面，拿着话筒的，应该就是那个新转正的主唱了。
她画着稍浓的舞台妆，穿着热裤和露脐装，身材火辣，眼神大胆，
一看就是那种在舞台上能放得开、甚至有点野性的类型。
这几个女生，专业水平暂且不论，但一个个都颜值在线，
而且从她们的穿着、配饰以及那身“姐不差钱”的气质来看，漂亮、有钱这两个标签是跑不掉了。
除此之外，旁边还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拿着笔记本和日程表，看起来颇为干练的女生。
宋雨婷拍了拍手，介绍道：
“各位，这位就是我请来的外援，许森林，东城大学的高材生，
也是刚刚拿下他们学校歌手大赛冠军的原创音乐人。”
她又转向许森林，
“森林，这些都是我们乐队的成员，贝斯手阿雅，主音吉他手Luna，主唱琪琪。
这位是我们的经纪人，也是我们同学，郑燕。”
经纪人郑燕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很职业化地伸出手：
“许同学你好，久仰大名，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许森林与她握了握手，目光再次扫过这支由清一色白富美组成的“壕华”乐队，心里忍不住嘀咕：
“好家伙，这哪是乐队，这分明是大小姐们的玩票兴趣小组啊……”
“不过，设备是真不错，人也养眼。”
“现在，就看她们是真有料，还是只是银样镴枪头了。”
许森林何等眼力，一进门就感受到除了宋雨婷和江若惜之外，
其他几位女生投来的目光都带着点审视、好奇，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这很正常。
自己在外校还没什么音乐方面的名气，她们又没在现场感受过《男孩》和《山海》的冲击力。
玩乐队的人，尤其是这些看起来家境优渥、个性张扬的女生，本就带着点艺术生的傲气和野性难驯。
他自己不也是这副德性？所以许森林压根没往心里去。
玩笑归玩笑，骚话归骚话，但涉及到正儿八经的音乐工作，
许森林立刻切换到了专业模式，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
他没有急着去问那首八字没一撇的“原创”，
而是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新歌的事情先放一放。”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乐手，“我得先了解一下各位的基本功和配合默契度。”
“来，演奏一首你们最熟练、配合最久的曲子。”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宋雨婷立刻点头，作为队长开始协调：
“就那首《夏日狂想》吧，大家准备一下。”
乐队成员们互相看了看，虽然对许森林这种一来就“考核”的态度有点意外，
但也没多说什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很快，排练室内响起了音乐。
平心而论，这支“大小姐乐队”的基本功比许森林预想的要好一些，至少不是完全零基础的胡闹。
宋雨婷的鼓点节奏还算稳健，虽然缺乏一些更细腻的变化和爆发力，但作为乐队基石勉强合格。
江若惜的键盘弹得中规中矩，她的古典钢琴底子保证了音准和基本流畅度，
但在流行摇滚的即兴和色彩填充上明显生疏。
贝斯手阿雅和主音吉他手Luna技术也还行，能跟上曲子，一些基本的合奏也能完成。
但是，问题很快就暴露无遗！
最大的问题出在配合和主唱琪琪身上！
乐手们各弹各的，缺乏有效的眼神交流和情绪互动，
听起来像是一盘散沙，没有形成真正的“乐队感”。
而主唱琪琪，她的嗓音条件其实不错，有点爆发力，但节奏感极差！
经常进拍慢半拍，或者在高潮部分为了追求所谓的“爆发”而盲目拉长音，
严重拖慢了整体节奏，使得整个乐队听起来磕磕绊绊，毫无张力可言！
一曲终了，排练室里陷入了一阵略显尴尬的沉默。
乐手们自己也感觉发挥得不好，尤其是琪琪，脸色有些难看。
宋雨婷看向许森林，眼神带着询问。
许森林没有说话，他走到调音台前，示意大家再放一遍刚才的录音。
听着那杂乱无章、节奏凌乱的回放，许森林的眉头微微皱起。
“果然……”
他心中了然，
“底子是有，但问题太大了。
尤其是主唱，简直是灾难级的。”
他关掉录音，转过身，面对着一众等待他评价的女生。
他没有直接批评，而是走到了主唱琪琪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琪琪是吧？”
“你唱歌的时候……”
“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投入，特别有感情？”
琪琪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许森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出了那句让琪琪瞬间脸色煞白的话：
“可惜……”
“光有感情，没有技巧，你唱得再投入，也像在KtV喊麦。”
许森林那句“光有感情，没有技巧，你唱得就像在KtV里喝多了瞎喊”如同一柄淬冰的利剑，
精准而残忍地刺穿了排练室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
“啪！”
主唱琪琪脸上那点故作矜持的笑容瞬间碎裂。
她像是被无形的手掴了一掌，脸颊先是煞白，随即涌上羞愤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猛地将话筒撂在支架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声音尖利得有些变调：
“你凭什么？！
你懂什么是真正的演唱吗？
我站在台上的时候，台下都在为我尖叫！”
“喂！你说话放尊重点！”
贝斯手阿雅“嚯”地站起，嘴里的口香糖狠狠嚼着，像是要把它咬碎，
“琪琪是我们乐队的灵魂！
你一个外人，听一遍就指手画脚？”
主音吉他手Luna抱着手臂，冷艳的脸上结了一层霜：
“音乐是艺术，不是流水线作业，感觉比死板的技巧重要一百倍。”
连经纪人郑燕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劝阻：
“许同学，建议可以更……建设性一些。”
宋雨婷急得想打圆场：
“森林，大家只是……”
许森林冷眼看着她们的反应，心中毫无波澜。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这帮人不服管教，自己做个老好人屁用没有。
反正就是一锤子买卖，
听话，交易继续；
不听话，立刻一拍两散！
“只是为了什么？”
许森林毫不客气地截断她的话，他脸上最后一丝温和的假面彻底剥落，眼神锐利如解剖刀，
缓缓扫过每一张不服气的脸，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为了你们好？别天真了。
我的时间，不是用来陪各位大小姐玩音乐cosplay的。”
他向前踏出一步，明明只是一个人，
那股陡然攀升的气势却仿佛笼罩了整个排练室。
“你，” 他目光倏地钉在宋雨婷身上，
“鼓点打得跟老年人心电图一样，平直，死板！
除了基础四拍，你的加花呢？
你的情绪推进呢？你在敲鼓还是在给乐队念经超度？”
宋雨婷脸色一白，攥着鼓棒的手指猛地收紧。
“你，” 视线转向阿雅，“贝斯线软得像没骨头的爬虫！
低频的冲击力在哪里？
节奏的律动在哪里？
你的贝斯是乐队的脊椎，不是可有可无的装饰音！”
阿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把贝斯砸过去。
“你，” 他看向Luna，“那些又快又乱的solo，除了制造噪音和炫耀你僵硬的手指，有任何意义吗？
它和歌曲的情绪连得上吗？你以为是在弹练习曲？”
Luna咬紧下唇，精心描绘的眼线让她瞪大的眼睛更显怒气。
“你，” 最后，他看向键盘手江若惜，语气稍缓，但批评依旧犀利，
“你的铺垫单薄得像一张宣纸，风一吹就破！
古典乐的底子不是让你在这里当人形背景板的，和声的厚度和空间感，被你吃了吗？”
江若惜睫毛微颤，避开了他逼人的目光，白皙的脖颈微微泛红。
“还有你，主唱！” 他的炮火最终回归到始作俑者琪琪身上，
“节奏烂得像是车祸现场，高音全靠喉咙嘶吼，音准飘得能在天上放风筝！
你所谓的感染力，不过是廉价的自我感动，和未经打磨的噪音！”
一连串精准、毒辣、毫不留情的批评，如同密集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
排练室里陷入死寂，只剩下粗重不均的呼吸声和空调的微弱噪音。
每个被点名的女孩都感觉脸上像是被剥了一层皮，
火辣辣地疼，羞愤、恼怒、还有一丝被说中痛处的难堪在胸腔里翻涌，
却一时噎住，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言辞反击。
宋雨婷绝望地闭上眼，知道局面已无法挽回。
“你……你血口喷人！”
琪琪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暴怒的颤抖。
“欺人太甚！”阿雅一把将贝斯摔在沙发上。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Luna指着门口，指尖都在发颤。
许森林冷漠地看着这群炸毛的孔雀，内心毫无波澜。他本就不想浪费时间周旋。
就在气氛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即将断裂之际，许森林却忽然笑了。
那笑容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狂傲和挑衅，仿佛猎人看到了猎物终于落入陷阱。
“不服？觉得我在信口开河？”
他尾音微扬，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那就用事实说话。
打个赌，敢吗？”
“赌什么？！”琪琪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来，她已经被彻底激怒，失去了所有冷静。
“就赌你们这首《夏日狂想》。”
许森林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给我二十分钟，我来调整。
然后你们原班人马，再演奏一遍。
如果效果没有天壤之别……”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我，许森林，不仅分文不取，会站在这里，向你们每一个人，九十度鞠躬道歉，
然后立刻滚蛋，永远消失在你们面前。”
赌约之狂妄，条件之苛刻，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正在气头上的琪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好！赌！你要是做不到……”
“如果我做到了呢？”
做到了给你磕头赔礼道歉！
许森林打断她，慢条斯理地反问，目光在几张因愤怒而染上胭脂色的俏脸上流转，
最终故意停在那双穿着精致凉鞋的脚上，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玩味的笑意。
“刚才好像有人提到磕头？
算了，磕头就免了，我这人怕折寿。”
他故意停顿，欣赏着她们紧张又羞愤的表情，然后才慢悠悠地，石破天惊地抛出他的条件：
“要是你们输了……”
“也不用磕头。”
“就轮流过来，每人给我按十分钟脚，当作赔罪和精神损失费。”
众人：“！！！！！！！”
按……按脚？！！
这比直接让她们磕头还要屈辱百倍！
这简直是把她她们精心维持的骄傲和体面，踩在脚下狠狠摩擦！
一瞬间，所有女生，包括试图保持冷静的江若惜和郑燕，都惊呆了，瞳孔地震，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羞愤和滔天怒火！
“许森林！你无耻！！”
“你做梦！下流！！”
“混蛋！你怎么敢提出这种要求！”
许森林却仿佛听到了什么赞美，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们的失态，轻飘飘地扔出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
“怎么？这就怕了？
还是说……你们内心深处，
其实也早就承认了自己不过是一群……
扶不起的阿斗，连一丁点进步的勇气都没有？”
“赌！！”
琪琪的理智彻底被怒火烧断，她尖声叫道，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就按你说的！
你要是真能做到，我给你按！
但你要是做不到，就立刻跪下道歉，然后像狗一样爬出去！”
“成交。”
许森林嘴角那抹弧度终于彻底扬起，勾勒出一个胜券在握的、近乎嚣张的笑容。
很好。
猎物，已入笼。
接下来，就是狩猎时间。
他会用这二十分钟，让这群眼高于顶的公主们，亲身体验一次，什么叫——
绝对实力下的，碾压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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