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晨光比前一天更亮,却没了往日的暖意 —— 风卷着巷口的枯叶,贴着咖啡馆的玻璃窗划过,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像谁在耳边轻轻叹息。林夏推开店门时,手里还攥着昨天写好的 “许愿牌采购清单”,想着今天去巷尾的文具店挑些好看的丝带,却没走两步,就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攥住了心。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轻声嘀咕,转身快步走回店里。暖灯刚亮起,光线还没完全铺满角落,她的目光就先落在了吧台旁的薄荷盆栽上 —— 那是点点的 “家”,前一天还枝繁叶茂,叶片泛着鲜绿的光,连叶尖都透着勃勃生机,可现在,整盆薄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蔫得耷拉下来。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不是往日的厚实饱满,而是干硬发脆,一捏就簌簌掉下来几片碎叶。叶片的颜色更是触目惊心:原本的鲜绿变成了灰黄,边缘卷着焦褐色的枯斑,像是被烈火烤过,连土壤表面都泛着一层奇怪的灰白色,透着死寂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 她蹲下身,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昨天下午她还特意给盆栽浇了水,加了点稀释的营养液,当时点点还在叶片间飘着,用灵韵轻轻绕着叶片转,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灵韵波动传来 —— 点点从枯萎的叶片下飘了出来。它的样子比盆栽更让林夏心慌:原本透明的翅膀上,淡绿色的灵韵变得极其微弱,像风中摇曳的萤火,随时可能熄灭;翅膀扇动的频率慢得几乎看不见,每扇一下都像是在耗费巨大的力气,没飘出半米,就直直地落在了吧台上,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点点!” 林夏赶紧伸出手,掌心凑到点点下方,生怕它掉下去。指尖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那是点点的灵韵,却比平时淡了无数倍,像是快要消散的雾气,“你怎么了?是不是盆栽的问题?”
点点的灵核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却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它的目光落在枯萎的薄荷盆栽上,灵韵里透着浓浓的哀伤,像是在为自己的 “家” 难过,又像是在传递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林夏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转身冲到储物间,拿出最好的矿泉水 —— 以前点点只喝这种水,说里面的 “灵气足”,又找了个干净的喷壶,灌满水后快步回到吧台旁,对着薄荷盆栽的土壤慢慢浇水。
可水刚碰到土壤,就顺着缝隙快速流了下去,根本没被吸收!土壤像是变成了筛子,不管她浇多少,都留不住半分,反而让原本就灰白的土壤显得更泥泞,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排斥水分。
“怎么会这样…… 不是缺水,也不是缺营养……” 林夏瘫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喷壶,看着眼前枯萎的盆栽和虚弱的点点,心里的焦虑像潮水般涌上来。她想起昨天怀表和碎片器发光的场景,想起陈默说下周就回来,想起大家对重逢的期待,可现在,点点的灵韵快要消散,薄荷盆栽枯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之前所有的喜悦。
阿橘这时从外面跑了进来。它原本是去巷口的银杏树下晒太阳,回来时看到林夏的样子,还有吧台上虚弱的点点,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它绕着薄荷盆栽转了好几圈,喉咙里发出低低的 “咕噜” 声,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欢快,满是焦虑;又跳到吧台上,用头轻轻蹭了蹭点点,橘色的毛发蹭过点点微弱的灵韵,像是在传递温暖,却也只是让点点的灵韵稍微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了下去。
林夏摸了摸阿橘的头,指尖能感受到它紧绷的身体 —— 阿橘向来敏感,能感知到巷里的异常,现在连它都这么焦虑,说明问题绝不是简单的盆栽枯萎,而是有更深层的原因。她突然想起奶奶树叶日记里的一句话:“薄荷为灵韵所依,土为灵脉所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时她没懂,现在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地下的灵脉出了问题?
灵脉是奶奶偶尔提起的,说拾光巷的地下有一条看不见的灵脉,滋养着巷里的草木和灵韵,点点的灵韵能这么稳定,薄荷盆栽能常年常绿,都靠灵脉的滋养。如果灵脉出了问题,那不仅是薄荷和点点,整个巷里的草木,甚至之前的时光碎片器、怀表,都可能受到影响。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 林夏站起身,把点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又找来一个干净的花盆,想把薄荷盆栽移到新的土壤里试试。可刚一碰原来的土壤,就发现土壤下面硬得像石头,根本挖不动,只能看到灰白色的土壤里,隐约有几条细小的、发黑的纹路,像是灵脉断裂后留下的痕迹。
点点在她手心轻轻晃了晃,灵韵里透着一丝急切,像是在指引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阿橘则跑到门口,对着巷口的方向不停 “喵” 叫,声音尖锐,还叼着林夏的裤脚往门外拖,像是在让她跟着自己去什么地方。
林夏看着阿橘急切的样子,又看了看手心虚弱的点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知道,阿橘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而这一切的变故,都和巷口的某个地方有关。她赶紧把点点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又用塑料袋把枯萎的薄荷盆栽小心地包好,跟着阿橘往巷口跑去。
晨光里,阿橘跑得飞快,橘色的身影在青石板上划过,时不时回头看看林夏,像是在催促她快些。林夏的心跳越来越快,手里攥着包着盆栽的塑料袋,能感受到土壤的冰冷,也能感受到口袋里点点微弱的灵韵波动 —— 她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原因,否则不仅点点会消散,陈默和苏晓的重逢,甚至整个拾光巷的温暖,都可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打破。
巷口的风越来越大,卷着更多的枯叶,像是在为这场未知的危机,奏响紧张的序曲。林夏跟着阿橘,朝着巷尾的方向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原因,一定要救点点,一定要守住拾光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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