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安静下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先生。”
江寻认真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想为林院长做点什么——
为她正名,也让那些谣言停止。”
林浩看着他,眼神缓和了些:
“我姑姑如果知道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一定很高兴。
她常说,孩子们只要好好长大,就是对她最大的报答。”
离开茶馆时,江寻的心情很复杂。
他得到了院长的账本和照片,这些都是证明孤儿院清白的证据。
但同时,他也确认了孤儿院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那些不规范的领养程序,那些可能被忽视的孩子。
真相,果然在灰色地带。
调查的第七天,吴先生带来了突破性进展。
“我们找到了当年在‘萤火’工作过的一个保育员。”
吴先生在电话里说,“她已经七十多岁了,住在乡下。
她愿意作证,说林秀琴是个好人,孤儿院没有虐待孩子。”
“但是?”
江寻听出了吴先生话里的犹豫。
“但是她也提到一件事。”
吴先生说,“她说,确实有个别工作人员对孩子不太好,但林秀琴不知道。
因为那些人是临时工,只在孤儿院最困难的时候来帮忙,拿很低的工资。
林秀琴太忙,可能没注意到。”
江寻的心沉了下去:
“那文章里说的虐待……”
“可能是真的,但和林秀琴无关。”
吴先生说,“而且那些临时工早就离开了,现在很难找到。”
另一个进展是关于周泽的。
“我们拿到了周泽和他父亲的通话录音。”
吴先生说,“是周泽的一个前助理提供的。
录音里,周泽明确要求父亲帮忙‘搞到江寻的黑料’,还说‘孤儿院的事最能做文章’。”
“这能作为证据吗?”
“可以。”
吴先生说,“我们已经交给律师了。
另外,我们还发现周泽和那篇文章的作者有金钱往来——
他通过一个空壳公司,向作者支付了二十万的‘稿费’。”
证据链正在逐渐完善。
造谣者、动机、手段,都越来越清晰。
但同时,孤儿院本身的疑点也没有完全消除。
那天晚上,陆凛回家时,看到江寻坐在客厅地板上,周围摊满了照片和文件。
“进展怎么样?”
陆凛脱下外套,在他身边坐下。
江寻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陆凛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所以?”
听完后,陆凛说,“孤儿院可能确实存在管理问题,但林秀琴是清白的。
而周泽是故意造谣,想借此攻击你。”
“嗯。”
江寻点头,“但我在想……如果把这些都公开,会怎么样?”
“你想公开什么?”
“全部。”
江寻说,“院长的账本,保育员的证词,周泽的录音,还有孤儿院可能存在的问题。
全部公开,让所有人看到完整的真相。”
陆凛看着他:
“你确定吗?
这意味着你要承认,孤儿院确实不完美,你童年待过的地方确实存在阴暗面。”
“我确定。”
江寻说,“因为这才是事实。我不想只挑对自己有利的部分说,我想说真话——
林院长是好人,但孤儿院也有问题。
周泽是造谣者,但他利用的部分事实,确实是事实。”
他顿了顿,继续说:
“陆凛,我想让这件事有个了结。
不是为了证明我有多清白,是为了还原真相,无论这真相是什么样子的。
然后,继续往前走。”
陆凛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好。我支持你。”
“可能会引起更大的舆论风暴。”
江寻靠在他肩上。
“人们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我要自曝‘家丑’。”
“那就让他们不理解。”
陆凛说,“你不需要所有人的理解,你只需要做你认为对的事。”
“江先生,所有证据都已经整理好了。”
吴先生把最后一份文件放进文件夹,推给江寻。
桌面上已经堆了三个厚厚的文件夹,分别标记着:
“林秀琴与孤儿院清白证据”、
“周泽造谣证据链”、
“孤儿院历史问题澄清”。
江寻翻开最上面的文件夹,里面是扫描件、照片、录音文字稿、证人证言,还有一份完整的调查报告摘要。
每一份证据都有编号、来源说明和法律效力评估,做得专业而严谨。
“吴先生!”
江寻合上文件夹,“以你的经验,这些证据公开后,舆论会怎么走?”
吴先生推了推眼镜:
“会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质疑和震惊——
人们会震惊于周泽的恶意,也会震惊于您主动公开孤儿院的问题。
第二阶段,讨论和分化——
有人会理解您的坦诚,有人会质疑您的动机。
第三阶段,接受和沉淀——
事实最终会胜出,但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
“一周到一个月。”
吴先生说,“取决于我们后续的公关策略。”
江寻点点头。
他拿起手机,给琳达发了条消息:
“准备新闻发布会,明天上午十点。
主题:
关于‘萤火儿童之家’事件的完整回应。”
消息刚发出,陆凛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决定了?”陆凛问。
“嗯。”
江寻说,“明天开发布会,公开所有证据。”
“我明天有任务,不能去现场。”
陆凛的声音有些歉意,“但我会看直播。”
“不用道歉。”
江寻说,“这是我的战场。”
挂了电话,江寻继续和吴先生讨论发布会的细节。
从发言稿到证据展示顺序,从可能的问题到应对策略,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推敲。
“江先生。”
吴先生最后说。
“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明天之后,您可能会面临更猛烈的攻击——
来自周泽的支持者,来自不相信真相的人,甚至来自某些想要蹭热度的媒体。”
“我知道。”
江寻说,“但我必须做。”
晚上,江寻在书房里写发言稿。
他写得很慢,每写一段就停下来思考。
写到关于林秀琴的部分时,他停住了笔,拿起那张老照片——
照片里,院长正蹲在地上给一个小女孩梳头,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而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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