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轩从山上下来，立刻给刘大强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
“刘哥，我，墨轩。”
“墨轩啊，新年好，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刘大强爽朗的声音。
“有个新活。”
陈墨轩直入主题。
“在伏龙山，建一个大型养殖场。修路，建房，围网，你那边能接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
“多大？”刘大强问。
“大概上百亩。”
刘大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你小子，是真要把天捅个窟窿。”
“这活我接了。图纸发我，我明天就带人过去看现场。”
“不用看现场了。”
陈墨轩说。
“图纸我等下发你。明天直接开工。”
刘大强再次停顿。
“这么急？”
“嗯，工期紧。”
“行！”
刘大强的声音变得很重。
“你陈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明天一早，我的挖掘机第一个到山脚下。”
挂断电话，陈墨轩将早已准备好的电子图纸和项目文件打包，发送到了刘大强的邮箱。
他做完这一切，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陈云深。
陈云深的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
“回去好好睡一觉，从明天开始，有的忙了。”
陈云深重重点头。
第二天，天色未亮。
伏龙村的宁静就被沉重的引擎声打破。
一辆平板拖车，载着一台黄色的履带式挖掘机，缓缓停在伏龙山的山脚。
紧随其后的是数辆大卡车。
车上装满了成卷的钢丝围网，水泥立柱，以及各种建筑材料。
村里早起的人家，都探出头来看。
陈墨轩和陈云深赶到时，刘大强正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从一辆皮卡车上跳下来。
“陈老板，你这动静是越来越大了。”
刘大强走过来，递给陈墨轩一支烟。
陈墨轩摆手拒绝。
他指着身边的陈云深介绍：“这是我堂哥，陈云深，这个养殖场以后由他全权负责。”
刘大强立刻伸出手，热情地握住陈云深的手。
“陈经理，你好你好，以后多指教。”
“刘老板客气了，我就是个干活的，还得靠你多帮忙。”
陈云深有些拘谨。
挖掘机司机发动了机器。
伴随着一阵轰鸣，挖掘机从拖车上开下，履带压在泥土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轰！”
泥土和碎石被抛向一边。
上山道路的开辟工作，正式开始。
工人们也开始卸货。
他们两人一组，抬着沉重的围网材料，走向指定区域。
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山林，被机器的轰鸣和工人的号子声填满。
陈云深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图纸，在工地上来回奔走。
“这一批的围网，堆在东边那块空地上。”
“水泥立柱小心点，别磕了。”
他从一个生涩的管理者，迅速地进入了角色。
山路开辟的进度很慢。
山体岩石多，地形复杂。
挖掘机的轰鸣声从早到晚响个不停。
陈墨轩没有催促进度，他把陈云深叫到了一边。
“路让工程队慢慢修，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指着已经被清理出来的一大片缓坡。
那里是规划中的走地鸡放养区。
“鸡苗还没到，但是场地要先建起来。”
陈墨轩从三轮车上搬下两大袋种子，递给陈云深。
“这是紫花苜蓿和黑麦草的种子，都是高蛋白牧草。”
“你带几个人，把这片地里的灌木都清了，然后把种子撒下去。”
“现在撒？能发芽吗？”陈云深有些疑虑，开春的天气还有些凉。
“按我说的做就行。”陈墨轩没有过多解释。
陈云深不再多问，立刻找了几个农场的员工，开始清理放养区的杂草和灌木。
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将那片区域整理干净。
然后将细小的种子均匀地撒在了新翻的土地上。
傍晚，工人们都下山了。
整座山林恢复了安静。
陈墨轩独自一人开着皮卡，拉着一辆小型的洒水车上了山。
确认四周无人，走到洒水车的储水罐旁，拧开了注水口的盖子。
伸出右手，一股股的灵泉水从他的指尖流出。
融入到储水罐中。
做完这一切，他拧紧盖子，控制着喷头，将混合了灵泉水的山泉，均匀地洒遍了整个山坡。
三天后。
陈云深像往常一样上山巡查工地。
当他走到那片播种区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本光秃秃的黄褐色山坡，此刻竟然覆盖上了一层浅浅的绿意。
无数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
在晨光中带着晶莹的露珠。
整片山坡都散发着一股植物新生的气息。
“这……”
陈云深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摸一株嫩芽。
他立刻跑下山，把陈墨轩拉了过来。
“墨轩，你快看！那草！都长出来了！”
陈墨轩看着那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山坡，脸上没有太多意外。
“我说了，这批种子好。”
基础环境准备就绪，但新的难题很快出现。
水电铺设的进度严重滞后。
刘大强找到陈墨轩，脸上满是愁容。
“墨轩，这山里的活太难干了。”
“我们按照图纸铺设水管，不是碰到巨石挡路，就是坡度太大没法走线。”
“这样下去，光是把水引上山，就得花掉一个月。”
陈墨轩拿过图纸，又亲自去现场看了一遍。
发现问题确实存在。
工程队的设计方案，是标准化的平地施工方案，在伏龙山这种复杂地形里，处处受限。
他戴上安全帽，对刘大强说：“把地形勘测图给我。”
接下来的大半天，他带着刘大强的总工程师，重新在山里勘测路线。
放弃了沿着山路铺设的常规思路。
他拿着地图，在山林间穿行，寻找着最合适的路径。
傍晚，在临时的项目部里。
陈墨轩在地形图上，用一支红色的笔，画出了一条全新的线路。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用水泵把水抽上去？”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泉。
“这里是水源地，海拔比我们的养殖区高出三十多米。”
“我们利用这个高度差，设计一套自动引水系统。”
“水依靠重力自己往下流，压力就足够供应整个养殖场。”
他继续在图纸上标注。
“主管道走这条山谷，然后分出支管，连接到每一个鸡舍和鸭塘。”
“不但解决了饮水问题，多余的水压还能带动喷灌设备，给牧草浇水。”
他又画了一条线，从养殖区引向山下的一片农田。
“最后，尾水和雨季的排水，全部汇集到这里，引入山下的灌溉渠。”
“还能给村里的田地做个备用灌溉水源。”
刘大强的工程师看着图上那条简洁而高效的红色线路，飞快地计算着。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看向陈墨轩。
“这个方案，可行！”
“不仅可行，而且比我们原来的方案省钱，省力，效率高出几倍！”
刘大强一拍大腿。
“就这么干！”
一个困扰了工程队数日的难题，被陈墨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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