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舟正式辞去陆氏集团董事长职务的消息,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席卷了整个商界。
没有人想到,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会以这样一种近乎屈辱的方式退场。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任董事长的并非陆氏的任何一位元老,而是苏念亲自指派的职业经理人。
这意味着,陆氏集团彻底易主,百年的陆家基业,就此改姓苏。
消息传出的当天下午,陆母周婉华的座驾就出现在了“新生”集团总部楼下。
这位向来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此刻却不得不放下身段,来求那个她曾经百般羞辱的“儿媳妇”。
“苏总,陆夫人来了,说要见您。”陈默站在办公室门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为难。
苏念正在批阅文件,闻言头也不抬:“让她在会客室等着。”
陈默犹豫了一下:“苏总,陆夫人看起来情绪很激动,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苏念终于抬眼,目光冷冽,“给她特殊待遇?陈默,你好像总是容易心软。”
陈默立刻低下头:“对不起,苏总。”
“让她等。”苏念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文件上,“就和当年我父母等她儿子时一样。”
陈默不敢再多言,默默退出了办公室。
苏念放下笔,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周婉华的豪车格外显眼。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位贵妇人此刻焦躁不安的样子。
真是讽刺。
曾几何时,周婉华是她需要小心翼翼讨好的婆婆,是那个动不动就嘲讽她“不会下蛋的鸡”的恶毒女人。
而现在,角色互换了。
苏念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拿起内线电话:“让陆夫人去一号会客室,我十分钟后到。”
“是,苏总。”
一号会客室是“新生”集团最豪华的接待室,通常只用于接待最重要的客户和政府官员。
苏念特意选择这里,不是为了显示对周婉华的尊重,而是为了让她更加难堪——在这样一个富丽堂皇的场所,接受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人的羞辱。
当时钟指向下午三点时,苏念准时推开会客室的门。
周婉华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容:“念念...不,苏总。”
苏念没有回应她的问候,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而疏离。
“陆夫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她开门见山,与其公事公办。
周婉华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调整好表情,在苏念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苏总,我是为了陆氏集团来的。你知道,陆氏是延舟他父亲一辈子的心血,现在就这样...”
“陆夫人,”苏念打断她,眼神锐利,“如果你是为了求情而来,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我对陆氏的未来没有任何兴趣,我只对它现在的价值感兴趣。”
周婉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苏念,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再怎么说,你也曾经是陆家的媳妇,难道就一点情分都不讲吗?”
“情分?”苏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笑出声来,“陆夫人,您是不是忘了,当年您是怎么对我讲情分的?”
她按下手中的遥控器,会客室里的音响突然响起一段录音:
“周女士说,不会下蛋的鸡,不配留在陆家。”
那是苏念日记中的一句话,由专业的配音演员朗读出来,在安静的会客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周婉华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你竟然...”她指着苏念,手指颤抖。
苏念面不改色,又按下另一个按键:
“结婚是对你的恩赐,你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在这里讨价还价。”
这是当年陆延舟对苏念父母说的话,同样被还原了出来。
周婉华的脸色由白转青,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关掉!立刻关掉!”她失控地大喊。
苏念却恍若未闻,继续播放下一段:
“我们陆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要不是延舟坚持,你连陆家的大门都摸不着。”
这一段是周婉华亲口说过的话,不知何时被苏念录了下来。
“够了!”周婉华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苏念,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念终于关掉了录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陆夫人重温一下当年的‘情分’而已。”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优雅从容。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陆夫人当年的教诲。”苏念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向周婉华,“是您教会我,在这个世界上,弱者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是您让我明白,想要不被欺负,就必须站在权力的顶端。”
周婉华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念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周婉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现在的我,终于有能力把您当年施与我的,一点一点地还给您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周婉华咬牙切齿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不该让延舟娶你!”
苏念不怒反笑:“是啊,我恶毒。但比起您和您儿子对我做的,我这才哪到哪啊?”
她俯下身,在周婉华耳边轻声说道:“陆夫人,您知道被最亲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吗?您知道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时,发现丈夫在陪别的女人看烟花是什么心情吗?您知道被诊断出终身不孕,还要被婆婆嘲讽‘不会下蛋’是什么滋味吗?”
周婉华被她一连串的问句逼得节节败退,一屁股坐回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
“而现在,”苏念直起身,眼神冰冷,“轮到您来品尝这些滋味了。”
她走回自己的座位,按下内线电话:“陈默,送客。”
陈默推门而入,看到会客室内的情景,不由得愣了一下。
周婉华瘫坐在沙发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而苏念则站在窗前,背影挺拔而决绝。
“陆夫人,请。”陈默上前,礼貌却坚定地说。
周婉华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恨和不甘:“苏念,你会遭报应的!”
苏念转过身,脸上带着近乎残忍的微笑:“报应?我已经遭过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周婉华在陈默的搀扶下踉跄着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在即将踏出会客室的那一刻,她突然回头,死死盯着苏念: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就算你得到了陆氏,你也永远是个得不到爱的可怜虫!延舟永远不会真心爱你!温言也不过是看中了你的钱和地位!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苏念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又如何?”她轻声说,眼神荒凉而坚定,“至少,我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卑微地乞求任何人的爱。”
周婉华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会客室里重归寂静。
苏念独自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周婉华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她缓缓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个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的女人。
这就是她想要的样子吗?
这就是复仇的快感吗?
为什么在让仇人痛苦的同时,她自己的心也像被掏空了一样?
苏念伸手,轻轻触摸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眼神冰冷,唇角紧抿,全无一丝温情。
这就是现在的她,一个被恨意重塑的苏念。
她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到那个会为爱付出一切、会为一点温暖而感动不已的苏念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苏念迅速调整好表情,转身面向门口。
温言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念念,这是你要的陆氏资产明细...”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苏念眼中未来得及掩饰的脆弱。
“你还好吗?”他关切地问,“我刚才在楼下遇到陆夫人,她看起来情绪很激动。”
苏念勉强笑了笑:“我很好。只是给了她一点应有的教训而已。”
温言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你确定你没事?你的脸色不太好。”
“真的没事。”苏念避开他的目光,走到办公桌前,“陆氏的资产明细有什么问题吗?”
温言叹了口气,知道她不愿多谈,便将文件放在桌上:“大部分资产都已经清算完毕,只有几处海外投资还需要时间。”
“加快进度。”苏念翻看着文件,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要在一个月内,彻底完成对陆氏的收购和重组。”
温言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念念,你真的要继续下去吗?陆延舟已经辞去了董事长职务,陆氏也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苏念接过他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这才只是开始。我要的不仅仅是陆氏,我要的是陆延舟和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温言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怕你再这样下去,会迷失自己。”
苏念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温言,从那个夜晚我独自在医院顶楼哭泣开始,原来的苏念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为复仇而活的。”
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宣誓一般。
温言知道,再劝也是无用。
他只能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苏念的表情柔和了些许:“谢谢你,温言。但这是我的战争,我必须自己打完。”
温言离开后,苏念重新站回窗前。
夕阳西下,整座城市被染上一层金黄。而她站在顶楼,俯视着脚下的一切,如同女王俯瞰她的王国。
周婉华的话依然在她耳边回响,但她已经不再在意。
孤独终老又如何?
至少,她再也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至少,她终于有能力保护自己。
苏念拿起手机,给陆延舟发了一条短信:
“听说你辞职了?真是明智的选择。不过别忘了,这还只是开始。”
短信发送成功后,她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游戏,还在继续。
而她,绝不会是输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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