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苏念已经醒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昨夜那个短暂的脆弱时刻仿佛一场梦,随着黎明的到来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恨意。
她拿起手机,调出昨夜陆延舟闯入她公寓时的监控录像。画面中,他抱着她,为她哼歌,守了她一整夜。若是旁人看了,定会以为这是一对恩爱夫妻。
但苏念的眼中只有冰冷。
她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手上有段视频,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电话那头是某知名八卦杂志的主编:苏总请说。
陆氏集团前董事长深夜潜入前妻住所,纠缠不休。苏念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精神失常、纠缠前妻的标题,应该很有爆点。
主编有些犹豫:苏总,这...会不会太狠了?陆延舟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苏念轻笑一声,比起他对我做的,这算什么?
挂断电话后,苏念起身下床。她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曾经为爱痴狂的苏念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为复仇而生的女人。
一小时后,苏念出现在集团的办公室里。她刚在办公桌前坐下,姜暖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念念,你看到今天的头条了吗?姜暖的脸色很难看。
苏念头也不抬:还没看,怎么了?
姜暖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在她面前: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赫然是昨夜陆延舟抱着苏念的照片。标题写得极具煽动性:陆氏前董事长精神崩溃,深夜纠缠前妻求复合。
报道中详细描述了陆延舟如何苏念的公寓,如何她,还暗示他因事业爱情双失意而精神失常。
苏念面无表情地看完,轻轻放下平板:写得不错。
念念!姜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是你做的?你怎么能这样?陆延舟他...
他怎么了?苏念抬眼,目光如冰,他不是一直纠缠我吗?我不过是把事实公之于众而已。
姜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苏念脸上的冷漠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但那又怎样?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按下内线电话:通知各部门主管,十分钟后开会。
是,苏总。
就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陈默突然闯了进来。他脸色铁青,直接走到苏念面前。
苏总,能跟您单独谈谈吗?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苏念示意其他人先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陈默将一份报纸狠狠摔在桌上。
这是你做的?他的声音在颤抖。
苏念瞥了一眼报纸,正是那篇报道:是又如何?
你知不知道陆总看到这篇报道后发生了什么?陈默的眼睛红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吃不喝!医生说他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需要住院治疗的程度!
苏念的心猛地一缩,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念!陈默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是,陆总以前是对不起你,但他已经在用一切方式弥补了!他为你放弃了陆氏,为你忍受所有人的嘲笑,甚至在你需要的时候不顾一切地去帮你!而你,却要把他往死里逼吗?
苏念站起身,与陈默对视:弥补?他拿什么弥补?他能还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吗?能让我重新拥有做母亲的权利吗?能抹去那些伤害和羞辱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不能!他什么都不能!既然如此,他活该承受这一切!
陈默看着她,眼神从愤怒转为悲哀:苏念,你变了。从前的你不会这么残忍。
从前的苏念已经死了。她冷冷地说,是被陆延舟亲手杀死的。
陈默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在门口,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希望你永远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会议室里重归寂静,苏念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她拿起手机,打开股市软件。果然,陆氏的股价再次暴跌,已经跌破了历史最低点。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那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一间简陋公寓里,陆延舟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显示着那篇报道,还有无数网友恶毒的评论。
活该!这种渣男就该这个下场!
精神失常?装的吧?博同情而已。
建议直接送精神病院,别出来祸害人了。
一条条评论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但他感受不到疼痛。从看到报道的那一刻起,他就进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
他知道这是苏念的报复,他应该感到愤怒或者痛苦,但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就像陈默说的,他确实病了,病入膏肓。
手机响起,是陈默打来的。陆延舟没有接,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他关掉电脑,走到窗前。楼下,几个记者还在蹲守,希望能拍到他的狼狈模样。
多可笑啊。曾经他是媒体追逐的焦点,因为他是商业奇才陆延舟;现在他依然是焦点,却是因为他成了全城的笑柄。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短信。陆延舟瞥了一眼,是苏念发来的。
看到报道了吗?这就是你纠缠我的下场。
陆延舟看着那条短信,突然笑了。他拿起手机,回复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那我心甘情愿。
发送成功后,他关掉手机,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安眠药。
也许长睡不醒,才是最好的解脱。
就在他拧开瓶盖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陆延舟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但门铃持续不断地响着,似乎他不开门就不会停止。最终,他只能放下药瓶,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温言。
陆先生,能和你谈谈吗?温言的表情很严肃。
陆延舟侧身让他进来:如果是来替苏念传话的,那就不必了。
我是以医生的身份来的。温言直视着他的眼睛,陈默告诉我你的情况很不好,我建议你立即住院治疗。
陆延舟笑了笑:连你都要来可怜我吗?
这不是可怜,这是医者的责任。温言说,你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有自毁倾向,必须接受专业治疗。
陆延舟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记者:如果我住院了,那些人会怎么写?陆延舟精神崩溃入院治疗?苏念一定会很满意这个结果吧。
温言沉默了片刻:你就这么在意苏念的看法?
我不是在意她的看法,陆延舟轻声说,我是在意她开不开心。
温言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即使她这样对你,你依然爱她?
陆延舟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言叹了口气:陆先生,爱情不应该是互相折磨。你和苏念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那又如何?陆延舟转过身,脸上带着凄然的笑容,这是我欠她的。如果我的痛苦能减轻她的恨意,那我甘之如饴。
温言摇了摇头:你这不是赎罪,是自虐。而苏念也不是在复仇,是在自我毁灭。
他走到陆延舟面前,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我的一个同行,在治疗抑郁症方面很专业。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联系他。
陆延舟接过名片,看都没看就放在了桌上。
温言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好离开。在门口,他最后说了一句:陆先生,有时候放手,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门关上了,公寓里又只剩下陆延舟一个人。
他拿起那张名片,在手中把玩着。放手?他何尝不想放手。可是他放不了,就像鱼儿放不了水,鸟儿放不了天空。
苏念是他的命,是他活着的意义。即使这份爱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他也无法割舍。
他拿起手机,开机,拨通了苏念的号码。
还有事?苏念的声音冷得像冰。
陆延舟深吸一口气:明天的董事会,我会出席。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苏念笑了:怎么?还想垂死挣扎?
陆延舟轻声说,我是去签股权转让书。我把手里剩下的陆氏股份,全部转给你。
这次轮到苏念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一切都给你。陆延舟的声音很平静,陆氏、名誉、尊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别再折磨你自己了。
电话被猛地挂断。陆延舟听着忙音,苦笑着放下手机。
他知道苏念不会领情,但他还是要这么做。因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而电话那头的苏念,在挂断电话后,整个人都在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下定决心要恨他的时候,他总要表现出这副深情的样子?
她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摔在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这场复仇,她真的赢了吗?
为什么赢了,却比输了还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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