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我的避难小屋

手可摘鑫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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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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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基地的阳光是假的。

陈婉儿知道这一点。阳光应该是温暖的,但洒在皮肤上却像一层薄冰。草地应该是柔软的,但脚下的触感像是压实的塑料。孩子们的欢笑声从操场传来,音调完美,但每一声笑都在完全相同的时间间隔重复——0.73秒一次,精确得像节拍器。

这是精心制作的赝品。一个用他们记忆碎片拼贴起来的舞台。

“不要看他们的眼睛。”陈婉儿低声说,带领队伍穿过空荡荡的广场。那些眼空洞的“居民”仍在缓慢靠近,步伐整齐划一,脸上的微笑像是用刀刻上去的。“这是测试,不是现实。我们需要找到出口。”

“出口在哪儿?”李明问。他的呼吸粗重,臂伤的疼痛在这个幻境里依然存在,甚至更加清晰——测试挖掘了他们对痛苦的记忆。

“父亲说跟着能量走。”陈婉儿举起数据棒。屏幕在基地明亮的阳光下几乎看不见,但Θ能量读数依然有效——能量梯度指向基地深处,指向父亲曾经的办公室。

那是她七岁后就没再进去过的房间。

老马啐了一口:“这鬼地方连口水都没有,倒是有老子三十年前欠我钱的人。”他盯着一个靠近的中年男人,那人穿着破烂的皮夹克,脸上挂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狡猾笑容。“狗日的王老四,死了都不安生。”

“他们不是真人。”林月的声音在颤抖,她紧紧抱着自己,仿佛怀里还有那个早已失去的婴儿,“只是……我们的记忆被扭曲了。”

一个年轻女人从人群中走出,走向林月。她怀里抱着襁褓,脸上是母亲特有的温柔笑容。林月踉跄后退,撞在二狗身上。

“别过来!”她尖叫。

但女人继续走近,将襁褓递过来。包裹的布料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婴儿的脸——青紫色,没有呼吸。

林月瘫倒在地。

“月姐!”铁头冲过去,想把那个幻象赶走,但他的手穿过女人的身体,只搅动了一片光影。幻象继续存在,继续递出那个死去的婴儿。

“这是测试。”陈婉儿重复,但她自己的声音也在抖。在她视线边缘,母亲的身影站在食堂门口,系着那条褪色的蓝围裙,招手让她过去吃饭。母亲的笑容那么真实,嘴角的弧度,眼角的皱纹,甚至围裙上那块洗不掉的番茄酱渍。

她强迫自己转开视线。

“跟我走。不要回应,不要停留。”

他们排成一列,陈婉儿在最前,老马断后,艰难地穿过逐渐密集的幻象人群。那些面孔越来越熟悉,声音越来越具体——死去亲人的叮嘱,逝去朋友的玩笑,失去家园前的最后对话。每个字都精准地刺向记忆中最柔软的部分。

基地的建筑也开始扭曲。原本笔直的道路弯曲,熟悉的房屋结构错位,像是通过一个万花筒看记忆中的家园。陈婉儿的数据棒显示,现实中的他们可能正在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但感知被扭曲成了这片广阔的、令人心碎的熟悉风景。

父亲的办公室在三号楼的二层。那栋楼原本是白色墙漆,现在变成了暗灰色,窗户里透出摇曳的烛光——父亲喜欢在夜晚工作时点蜡烛,说电子灯的光太冷。

楼梯还在原来的位置。但每一级台阶都在变化——有时是基地的混凝土台阶,有时变成冰原上的冰阶,有时又变成神殿里那种发光的凝胶材质。陈婉儿不得不低头只看脚下,跟着数据棒的能量指引,而不是相信眼睛看到的景象。

到达二层时,走廊变成了无限延伸的镜廊。两侧的墙壁变成镜面,倒映出无数个他们——但镜子里的倒影并不相同。有些倒影里的他们穿着完好的衣服,面色红润;有些倒影里他们伤痕累累,濒临死亡;还有些倒影里……根本不是他们。是陌生的面孔,穿着奇怪的服装,在镜中与他们对视。

“别看镜子。”李明闭上眼睛,摸索着前进,“镜子里的不是我们。”

但陈婉儿忍不住看了一眼。

离她最近的那面镜子里,站着另一个陈婉儿。那个她穿着整洁的科研制服,胸前的名牌闪闪发亮,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上是专注平静的表情。背景是一个现代化的实验室,窗外是蓝天白云。

那是她本可能成为的样子。如果灾变没有发生,如果父亲没有失踪,如果世界没有崩塌。

镜子里的她抬起头,目光穿过镜面,与她对视。

然后微笑。

那微笑里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慈悲的悲哀。

陈婉儿猛地转开头。

“到了。”她停在一扇门前。

父亲的办公室门牌还在:陈清河·高级地质顾问。铜质的牌子,边缘有些氧化。她记得自己七岁时曾跳起来想摸这块牌子,但够不到。

现在她一伸手就能碰到。

门把手冰冷。不是记忆中的金属质感,而是某种光滑的、类似陶瓷的物质。她转动它。

门开了。

里面不是办公室。

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的空间。墙壁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不是基地,不是冰原,而是星空。真实的、璀璨的、无边无际的星空。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平台,平台上是复杂的控制界面,无数光点在空气中浮动、旋转、重组。

而在平台前,站着三个人影。

不是幻象。他们的存在感更坚实,更……真实。其中一人转过身来,陈婉儿认出了他——观测员K。那个给她留下数据棒和线索的、总是藏在阴影里的男人。

另外两人也转身。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和陈婉儿父亲类似的勘探服,但样式更新;一个老者,面容枯槁,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们通过了第一层筛选。”观测员K说。他的声音在这里清晰而沉稳,不再有那种刻意的沙哑,“认知污染抗性测试。大多数人会在基地幻境中迷失,与记忆中的逝者对话,最终意识被同化进测试循环。”

“你们是谁?”陈婉儿问,手已经按在数据棒上。

“我是K,你已经知道了。”他微微点头,“这位是林博士,原‘守望者计划’首席认知科学家,三年前叛逃。这位是‘守墓人’,神殿的……长期访客。”

老者——守墓人——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在球形空间里回荡:“访客?孩子,我在这里的时间比你父亲还长。四十七个脉冲周期,看着一批批人来了又走,有的死了,有的疯了,有的……变成了别的东西。”

林博士向前一步。她的眼睛快速扫过陈婉儿身后的每个人,像是在做某种评估:“血缘连接者,一名前军事科研人员,一名医疗幸存者,三名经验丰富的荒野求生者,还有……一只狗。有趣的组合。你们居然能一起通过第一层测试,这很少见。通常恐惧会让人分裂,互相攻击。”

“我们没有时间互相介绍。”陈婉儿打断她,“我父亲说核心测试必须在十二小时内完成。小磊还在外面,靠神殿能量维持生命。”

“陈清河的女儿。”林博士的目光回到她身上,带着某种专业性的好奇,“你父亲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他独自解开了先驱者语言的基础语法,这在认知科学界被认为是不可——”

“林博士。”观测员K温和地打断她,“时间紧迫。守望者的突击队已经突破外围防御,他们不会通过认知测试,但会用物理手段强行炸开通路。我们必须加快。”

“核心测试是什么?”李明问。

守墓人抬起枯瘦的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复杂的轨迹。随着他的动作,球形空间里的光点开始重组,形成一个三维模型——正是神殿核心区的结构,但放大了数百倍,显示出微观细节。

“先驱者设下的最终测试分为三层。”守墓人的声音变得如同课堂讲授,每个字都清晰刻板,“第一层,你们刚刚通过:认知污染抗性。测试者能否在高度拟真的记忆幻境中保持自我认知的连续性。”

光点模型变化,显示出第二层结构: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路径在不断变化。

“第二层:逻辑解构与重构能力。测试者必须解开一系列基于非人类逻辑的谜题。先驱者的思维方式是……多维的。他们同时考虑时间正向流动、逆向流动和所有可能的概率分支。对人类来说,这像是同时下三盘棋,而规则每五秒改变一次。”

“第三层呢?”陈婉儿盯着模型。第三层区域是黑暗的,光点无法模拟。

“第三层是‘共鸣’。”林博士接话,“血缘连接者必须与神殿核心建立意识共振。这不是解谜,而是……融合。你的意识频率必须调整到与先驱者设定的‘钥匙’频率一致。在这个过程中,你会看到他们的历史,他们的失败,他们为什么要建造这座神殿。以及……”

“以及什么?”

“以及为什么钥匙必须是人类。”观测员K说,“这是我们至今没有完全理解的谜题。先驱者文明远超人类,为何要设定一个只有人类意识频率才能触发的锁?”

球形空间突然震动。星空背景扭曲,出现裂纹状的黑色缝隙。外面传来爆炸声——真实的爆炸,不是幻象。

“他们炸开了外围几何阵列。”守墓人平静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按照这个速度,四十七分钟后抵达这里。如果算上他们可能遇到的防御机制,最多六十分钟。”

“六十分钟完成三层测试?”老马冷笑,“不如直接让咱们自杀痛快。”

“测试空间的时间流速与外部不同。”林博士解释,“先驱者运用了局域时空弯曲技术。在测试区域内,时间可以压缩或拉伸。理论上,六十分钟外部时间,在测试内部可以扩展到……不确定。但至少有几个小时。”

陈婉儿快速思考。父亲在水池里维持着小磊的生命,但只有十二小时。如果他们在测试中花费太长时间,即使通过测试,小磊也可能……

“必须分头行动。”她说,“林博士,守墓人,你们知道测试的具体内容吗?能不能提供指导?”

林博士和守墓人对视一眼。

“我们可以进入第二层测试作为……引导程序。”林博士说,“但第三层只能血缘连接者独自完成。这是设定。”

“那我就去第三层。其他人分成两组,一组跟林博士,一组跟守墓人,同时进行第二层测试的不同部分。”陈婉儿看向同伴,“我们必须信任彼此。如果任何一组失败……”

“所有人都会死,或者比死更糟。”守墓人接话,“但有趣的是,孩子,你立刻选择了效率最高的方案。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事情。”

观测员K走到球形空间的墙壁前,手掌按在半透明表面上。墙壁泛起涟漪,打开三道门。第一道门内是旋转的光涡;第二道门内是静止的黑暗;第三道门内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发光阶梯。

“光涡通往第二层A区——逻辑序列解构。黑暗通往第二层b区——概率路径重构。阶梯通往第三层入口。”K转身,“选择吧。记住,在第二层,你们面对的不是实体威胁,是纯粹的逻辑。但如果逻辑击败了你,你的意识会成为测试数据库的一部分,永远困在无解的问题循环中。”

李明走向光涡:“我擅长序列分析。林博士,我跟你。”

林月犹豫了一下,看向陈婉儿。陈婉儿点头:“月姐,你选你感觉对的。”

“我……”林月深吸一口气,“我害怕黑暗。所以我选黑暗。直面恐惧,对吧?”

守墓人笑了:“有意思。恐惧黑暗的人选择黑暗。好,丫头,跟我来。”

老马哼了一声:“老子最烦弯弯绕绕的谜题。但既然要选……”他走向黑暗,“比起动脑子,我宁愿直面吓人的东西。”

二狗和铁头交换眼神。二狗说:“我们分头。铁头你跟李哥,我陪老马。这样两边都有战斗力。”

陈婉儿点头:“就这样。铜钱……”她低头看瘸腿的狗,“你留在这里。你的意识结构不适合先驱者的测试。”

铜钱呜咽,但还是坐下,用鼻子轻推她的腿,像是在说小心。

观测员K留在球形空间中央:“我会监控外部情况,必要时尝试干扰守望者的推进。但别指望太多——我的能力主要是隐匿和误导,不是战斗。”

陈婉儿走向发光阶梯。在踏入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同伴。每个人都在看着彼此,没有告别的话,但眼神里传递着同样的信息:活下去。

然后她转身,迈下阶梯。

第一步,世界变了。

阶梯消失。她站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天空是暗红色的,悬挂着三颗大小不一的月亮。远处有城市的废墟,但建筑风格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文明——螺旋状的塔楼,悬浮的球体,由光带连接的平台。

空气中有声音。

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是直接出现在意识里的声音。无数声音重叠,说着她无法理解的语言,但奇怪的是,她能感知到其中的情感:好奇,探索,喜悦,然后是……恐慌,绝望,最后的悲凉挽歌。

“欢迎,血缘连接者。”

声音单独分离出来,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说话”。那不是某个实体的声音,而是所有这些声音的集合,以一种和谐的、合唱般的形式呈现。

“我是‘档案库’,先驱者文明最后残留的集体意识印记。我将引导你完成共鸣程序。”

陈婉儿环顾四周。平原上开始浮现光影——高大的、纤细的人形生物,四肢修长,头部呈椭圆形,没有明显的五官。他们行走,交谈,工作,生活。这是全息记录,一个文明的回声。

“你看到的,是我们的黄金时代。”档案库的声音充满怀念,“我们探索了十二个维度的现实,建造了连接平行世界的桥梁,理解了时间的织物如何编织。我们以为自己是宇宙的学生,即将成为大师。”

影像变化。天空裂开。不是比喻,是真的裂开——黑色的缝隙中涌出无法描述的色彩和形状。先驱者们开始建造巨大的装置,正是神殿的雏形。

“我们犯了一个错误。我们认为可以安全地观察‘现实之外的现实’。我们打开了一扇窗,却不知道窗外是悬崖。那些东西……渗进来了。它们改变物理法则,扭曲因果关系,吞噬逻辑本身。”

影像中的先驱者在与无形的敌人战斗。他们的科技强大,但敌人更诡异——一个地区的时间开始倒流,另一个地区的重力随机变化,第三个地区的生物发生无法理解的变异。

“我们建造了这座神殿。不是一个武器,而是一个……创可贴。它稳定了撕裂的伤口,但无法治愈。要治愈,需要‘钥匙’——一种能够与伤口两侧现实同时共振的意识频率。我们的频率太单一,太……专业化。我们需要更原始、更混沌、更……有弹性的意识。”

影像聚焦到一个先驱者身上。他(她?它?)站在一个装置前,装置显示着复杂的频率图谱。

“我们扫描了无数世界的生命形式。最后找到了你们的星球,你们的物种。人类的意识——混乱,矛盾,充满非理性,但也因此具有不可思议的适应性。你们能在同一时间相信互相矛盾的事物,能在绝望中诞生希望,能在绝对的黑暗中想象光明。这种认知弹性,正是钥匙所需要的。”

陈婉儿感到震撼。整个神殿,所有的测试,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寻找一把“钥匙”?而钥匙是人类意识本身?

“但并非所有人类意识都合适。”档案库继续说,“需要特定的遗传标记,特定的认知发展路径,特定的……创伤模式。是的,创伤。经历过重大失去,但又没有被摧毁的个体。意识中同时存在深刻的伤痕和坚韧的愈合能力。这种动态平衡产生了独特的频率。”

父亲。父亲经历过什么?母亲的早逝?职业的挫折?还是……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陈清河的意识频率接近钥匙,但不完全匹配。他的理性太强,压制了必要的非理性部分。而你,陈婉儿,你的频率……”影像中出现一个频谱分析图,两条曲线,一条是父亲的,一条是她的。父亲的曲线规律、稳定;她的曲线波动、不规则,但在某些关键频段,她的振幅远超父亲。

“你是更合适的候选者。”档案库的声音变得严肃,“但候选者不等于持有者。要成为钥匙,你必须通过最后的测试:面对你个人意识中最深的矛盾,并将它转化为共鸣的支点。”

平原消失了。

陈婉儿站在一个房间里。

她七岁时的家。

所有细节都完美——墙上的裂缝,窗台上的盆栽,桌上摊开的地质图,父亲忘记带走的咖啡杯。还有母亲,坐在沙发上看书,抬起头对她微笑。

“婉儿,放学啦?”

声音那么真实。陈婉儿感到心脏被攥紧。

“这不是真的。”她对自己说。

“什么是真实?”母亲放下书,起身走向她。每一步都那么熟悉,那种微微左肩前倾的走路姿势,她模仿了整个童年。“你记得我,我就是真实的。你爱过我,我就是永恒的。”

“你死了。”陈婉儿的声音在颤抖。

“死亡是视角问题。”母亲已经走到她面前,伸手轻抚她的脸。触感温暖,带着护手霜的淡淡香味,茉莉花的味道。“从你的视角看,我消失了。但从我的视角看……我一直在你心里,塑造着你的每一次选择,不是吗?”

这是真的。母亲死后,陈婉儿选择了地质学,因为那是父亲和母亲共同的领域;她习惯在深夜工作,因为记忆中母亲总是在深夜为她盖被子;她甚至泡咖啡的方式都和母亲一样——两勺糖,不加奶。

“你看,我从未离开。”母亲微笑,“而这就是问题所在,婉儿。你的钥匙频率需要弹性,需要矛盾,但同时也需要……释放。你需要接受我真的离开了,才能完全成为你自己。而不是一半的你,一半的我,一半的父亲。”

眼泪滑落。陈婉儿没有擦。

“如果我放手……我会失去你最后的存在。”

“你会获得完整的存在。”母亲的手按在她胸口,“你的心里有足够空间容纳记忆,而不被记忆占据。爱一个人,不是变成他们,而是带着他们给予你的,成为更完整的自己。”

房间开始淡化。母亲的身影变得透明。

“测试的内容是……”陈婉儿哽咽。

“是告别。”母亲轻声说,“不是忘记,是终于说出再见。先驱者选择了经历过失去的人类,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真正告别过的人,才能理解‘连接’和‘分离’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而钥匙……必须是那个既懂得紧密连接,又懂得优雅放手的人。”

母亲完全消失了。

房间也消失了。

陈婉儿站在一片纯粹的白色中。

面前浮现一个界面——先驱者的控制终端。没有按钮,没有屏幕,只是一个等待的意识频率。

她闭上眼睛。

回想父亲笔记本上的最后一页,染血的纸张。

回想母亲照片里的笑容,已经泛黄。

回想峡谷基地的清晨,阳光刚刚照亮食堂的窗户。

回想冰原上的跋涉,同伴伸出的手。

回想铜钱温暖的皮毛,小磊微弱的呼吸。

所有这些记忆,这些失去和拥有,这些伤痕和愈合,在她意识中汇聚、振动,形成一个独特的频率模式。

她将自己调整到那个频率。

然后向前一步,融入界面。

白色变成金色。

她听到了声音——

整个神殿的嗡鸣。

所有能量流的合唱。

还有从裂缝另一侧传来的、那些不可名状之物的嘶吼。

以及一个清晰而坚定的指令,从神殿核心发出,通过她的意识,传递到整个系统:

“开始最终修补程序。”

在第二层测试中,李明正在解开一个基于七维几何的逻辑谜题,突然感到整个空间稳定下来。那些不断变化的规则凝固了。

林月刚刚直面了黑暗中最深的恐惧——不是怪物的袭击,而是绝对的、永恒的寂静。就在寂静要吞噬她时,寂静本身开始发出声音,那声音像是……音乐?

老马、二狗、铁头在同一时刻发现自己面对的恐惧幻象开始消散,像是被什么更强的力量驱散了。

在球形空间,观测员K看着墙壁上显示的外部监控。守望者的突击队突然停滞不前,他们面前的几何阵列开始重新组合,形成更复杂的防御模式。

在水池边,陈清河睁开了眼睛。

银色池水的旋转加速,光芒变得更加明亮。他低头看向池中的小磊——少年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呼吸平稳,像是在熟睡。

“她做到了。”陈清河低声说,声音里是释然,是骄傲,是深深的疲惫,“钥匙找到了锁孔。”

而在地表,北地冰原之上,天空裂开了。

不是灾难性的撕裂。是愈合的迹象——那些常年笼罩在空中的扭曲光带开始理顺,时空异常点的读数开始下降,连风声都似乎变得……正常了一些。

在神殿最深处,陈婉儿睁开眼睛。

她站在核心室中央。周围是旋转的能量流,头顶是一个巨大的、发光的晶体结构,正在缓慢改变颜色——从暗蓝转向温暖的金白。

她的意识与神殿完全连接。她能感知到每一个角落,每一道能量流,每一个测试空间里同伴的状态。

她能感知到父亲在水池里的微弱生命信号。

她能感知到守望者突击队的愤怒和困惑。

她还能感知到……裂缝另一侧。

那些东西。那些扭曲现实的存在。它们不是邪恶的,档案库告诉她,它们只是……不同。来自遵循完全不同物理法则的宇宙,它们的“存在”本身对这个宇宙就是一种破坏。

修补不是消灭它们。是建立一道永久屏障,一个缓冲带,让两个现实安全地共存而不互相污染。

需要持续的能量维持。需要持续的频率校准。

钥匙一旦插入,就不能拔出。

她明白了父亲为什么无法离开水池。明白了为什么守墓人留在这里四十七个周期。明白了为什么先驱者需要“持有者”,而不是一次性的使用者。

钥匙必须留在锁里。

永远。

但没关系。

因为她已经和神殿核心共鸣。她的意识频率就是维持屏障的基石。只要她保持这种状态,裂缝就会缓慢愈合,现实会恢复稳定。

代价是她个人的“存在”会逐渐融入神殿系统。她会成为系统的一部分,像是基石中的一块石头,永远留在这里。

但她能感知到外面。能感知到同伴,感知到父亲,感知到这个世界逐渐恢复正常的每一个微小迹象。

还能做一件事。

她通过神殿系统,向第二层测试空间发送指令。测试终止。所有参与者引导至安全区域。

向球形空间发送信息,告诉观测员K启动紧急传送协议,将所有无关人员——包括同伴,包括父亲,包括铜钱——传送至冰原上一个安全的坐标点。

这是神殿的最后功能之一:一次性空间转移。

然后她会封闭神殿,从内部永久锁死,只留下必要的能量接口维持屏障。

“婉儿?”

父亲的声音通过意识连接传来。微弱,但清晰。

“爸。”

“你……决定了?”

“嗯。”

长久的沉默。然后:“对不起。”

“不用道歉。”陈婉儿微笑,虽然没有人能看到,“你给了我寻找的勇气。而现在……我找到了答案。不只是你的答案,也不只是我的答案。是我们所有人的答案。”

传送协议启动的倒计时在意识中显示:十分钟。

她还有十分钟,作为个体的陈婉儿。

然后会成为神殿的基石,作为陈婉儿的意识印记,永远留在这里,维持两个世界的平衡。

她在这十分钟里,做了这些事:

向李明发送了实验室未完成的研究数据,那可能会帮助重建世界。

向林月发送了医疗知识库的全部访问权限。

向老马发送了北地冰原所有安全庇护所的坐标。

向二狗和铁头发送了生存技能的完整指南。

向观测员K发送了所有关于守望者计划的秘密档案。

向守墓人发送了……一首歌。先驱者文明最古老的歌谣,关于星辰和家园。

向父亲发送了一句话:“告诉妈妈,我终于学会泡两勺糖不加奶的咖啡了。”

向铜钱发送了最简单的指令:活下去。

最后三十秒。

她调整呼吸,稳定频率。

神殿核心完全变成金白色。能量流形成完美的和谐共振。

裂缝另一侧的嘶吼逐渐平息,变成了某种……好奇的低语?像是另一个宇宙也在观察这边。

十秒。

她闭上眼睛。

五秒。

意识开始扩展,超越个体,融入系统。

一秒。

“启动最终屏障。永久锁死。祝福所有生命,在完整的世界里,找到回家的路。”

传送光柱在冰原上亮起。

六个人,一只狗,出现在距离神殿三十公里外的安全点。

他们抬头,看到北方的天空,那片常年扭曲的区域,正在缓慢地……舒展。像是伤口终于开始结痂。

陈清河跪在雪地上,老泪纵横。

数据棒从他手中滑落,屏幕最后显示着一行字:

“钥匙已归位。屏障稳定度:100%。维持者意识状态:恒定。谢谢你,世界。”

在神殿最深处,永远密封的核心室里,一个意识在纯粹的和谐中振动。

她记得一切。

她守护一切。

她是陈婉儿。

她也是“钥匙”。

她在这里,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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