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被墨倾倾差人送回仁义宫后,她便进殿侍奉。
独孤云澈见她不经允许便踏进殿门,十分不悦。
“月泽,带出去。找个地方安置,别让她在我眼前晃。”他声音冰冷地吩咐道。
月泽一脸为难上前去,小声问道:“殿下,这往哪里安置?毕竟是陛下所赐,也不好怠慢。”
“你看着办!”独孤云澈烦躁地挥袖,转身去了书房,再不多看一眼。最终,月泽只得将雪姬暂时安置在自己的值守房中,嘱咐手下人看好,不敢让她随意走动。
这消息传到墨倾倾耳中,却变了味道。谣传那美人被送回了仁义宫后,独孤云澈便收了。她从太后宫人那里听到这些传言后,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在抄经的宣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随即面色平静地继续写下去,只是接下来一整日都未再开口说一句话。
第二日入夜,独孤云澈终究还是来了。他心下憋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既恼她昨日那决绝的推开,又隐隐不安于她异常沉寂的模样。
他没想到的是,公主殿的守卫直接将他拒之门外。见她不肯相见,他只好回去。
翌日黄昏,墨倾倾从太后宫里出来后,将讨论的医学古籍交到前来接她的宫人手里,准备晚上查阅。刚到公主殿门口,就碰到独孤云澈。身后的宫人十分知趣,连忙退远。
“倾倾。”独孤云澈轻声唤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墨倾倾抬眼看他时,眼神很平静,“独孤殿下,雪姬姑娘既已入了你的房,便是你的人。好好待她便是。至于你我……”她顿了顿,将腕间的镯子褪下,递到他面前,“这镯子,物归原主。我不喜欢跟别人抢,也不会去抢。”她语气疏离地说道。
独孤云澈盯着那枚镯子,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没进我的房,我让月泽带走了。”他试图解释。
“那不重要。”墨倾倾打断他,声音依旧平平,“重要的是,你接受了。你父皇可以赐第一个,将来就可以赐第二个、第三个。正如你所说,皇室便是如此。”她看着他,眼神清明,“独孤云澈,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丈夫。一天不行,一刻也不行。”
她忽然拿起那镯子,对他接着说道:“你若不拿走,我便扔了。眼不见为净。”
看着她做出要扔的举动时,独孤云澈低声喝止:“墨倾倾!”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肌肤相触,他感觉到她手腕的微凉和轻颤。他紧盯她的双眼,里面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决绝,仿佛若他不接这镯子,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便能立刻将他从生命里剜去,连血带肉,毫不犹豫。
这一刻,独孤云澈之前的愤怒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困惑。他知道她不是在闹脾气,也不是在争宠,而是真的不想再与他纠缠。
他松开她的手,却没有接镯子,而是退后一步,认真地、探究地问道:“你是不是根本不能接受,你的夫君,有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无论是什么理由,无论是不是被迫?”
墨倾倾迎着他的目光,反问:“那你呢?你能不能接受,你的妻子,同时也有除你之外的男人?”
“当然不能!”独孤云澈脱口而出,带着被冒犯的愠怒。
“那便是了。”墨倾倾扯了扯嘴角,却没什么笑意,“我同你一样。请你将心比心,便可知道我此刻的感受。”
独孤云澈被她这话噎住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认知里,男子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女子从一而终是美德。
“可是,若不多娶,子嗣不丰,皇家基业如何稳定。”他试图寻找理由。
墨倾倾听后,沉默了。对于这个问题,她无法用现代观念轻易反驳。在此时代,多子确是多福,亦是政治资本。她侧过头,避开他追问的视线,声音低了下去:“所以,我不想你去争什么皇位,也不想你回西祁。就留在北临,当个富贵闲散的驸马,不好吗?”
独孤云澈听后,瞳孔微缩,眼中掠过清晰的为难与挣扎。留在北临当驸马?这意味着放弃西祁的一切,放弃他隐忍多年的目标。他也陷入了沉默,不知该怎么答复,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墨倾倾看着他眼中的犹豫,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她早该知道的。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观念,还有各自无法轻易舍弃的背负。
“雪姬姑娘,确实被月泽带走了,不在仁义宫正殿,更未近我身,我没有碰她。”独孤云澈再次开口解释。
“嗯。”墨倾倾轻轻应了一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她冲他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了。殿下若无事,便请回吧。夜深了,我要歇息了。”
逐客令下得平静而坚决。
独孤云澈站在原地,看着她低垂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他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最终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翌日,当他再次来到公主殿时,却被告知,七公主近日皆在太后宫中抄经祈福,为表诚心,已暂住那里,归期未定。
听到这样的说辞后,独孤云澈站在空荡荡的殿门前,心中生出一丝寒意。他没想到,一个甚至未真正构成威胁的女子,竟能让她退避至此,决绝至此。
太后的暖阁里,墨倾倾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某种“正常”。她每日抄经,更多的时光则是与彦玉蓉埋首古籍之中。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从早到晚,讨论声萦绕在堆满书卷的案头。墨倾倾学习起来那股忘我的劲头更甚以往,仿佛要将所有思绪都投入那些故纸堆中。
彦玉蓉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她虽依旧聪敏好学,但眼底偶尔闪过的恍惚与沉寂,以及绝口不提搬回公主殿的事,都让他心生疑惑。
一日,趁着整理笔记的间隙,彦玉蓉斟酌着开口:“公主近日似乎格外勤勉。可是心中有何烦闷?”
墨倾倾整理书页的手指顿了顿,没有抬头,声音很轻:“没什么烦闷。只是觉得,如今这样挺好。读读书,做些有意义的事。”她抬起头,望向窗外庭院里一方小小的天空,眼神有些飘远,“我有时候在想,若不嫁人,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过,清清静静的,也未尝不好。”
彦玉蓉听后,心头微微一震,看着她平静却掩不住落寞的侧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默片刻,温声道:“公主聪慧豁达,无论作何选择,但求心安便好。”
墨倾倾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丝极淡的、带着感激的笑,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研读古籍上古老的文字。
而独孤云澈,几次派人去公主殿打探,她都不曾回来。派人给她送信,她也不回。他渐渐地意识到,那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问题。
他好像,触到了墨倾倾心底某个绝不能碰的禁区。而后果,比他预想的要严重得多。她似乎真的在考虑,将他从她的未来里,彻底移除。他没想到她平时温和的性子,这次会变得这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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