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迷宫出口处，光门缓缓打开。
李三土、阿尔文、触手博士踏出迷宫，眼前是一片纯白的平台——平台悬浮在虚空中，周围能看到数百个同样的平台，每个平台上都站着或多或少的“人”。
“欢迎来到‘晋级者广场’。”G-777已经等在平台边缘，手里拿着平板记录着什么，“第一关结束，初始参赛者一亿三千万，晋级者……九千八百人。”
阿尔文倒吸一口凉气：“淘汰率这么高？”
“认知迷宫不是谁都能过的。”G-777推了推眼镜，“大部分人迷失在认知悖论里，少部分人选择了放弃，更少部分人……在抢夺钥匙的争斗中淘汰了对手，或者被对手淘汰。”
他看向李三土：“顺便一提，因为你修改了规则，那些‘被淘汰’的参赛者现在都回到了自己的宇宙，以普通人身份重生了。他们保留了记忆，但失去了创世者能力——算是一次难得的体验吧。”
触手博士好奇：“他们会怎么样？”
“看个人选择。”G-777说，“有些人可能会用前世记忆装神弄鬼，有些人可能会努力重新修炼，还有些人……可能就平平淡淡过一生。但至少，他们都活着。”
李三土点头：“这就够了。”
“你太仁慈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三人转头，看到一个穿着金色战甲、背后有光翼的“天使”站在相邻平台上。他面容英俊得不像真人，眼神里满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竞技就是竞技，失败者理应被淘汰。”天使说，“你修改规则，是对胜利者的不尊重。”
李三土还没说话，阿尔文先怼回去了：“哟，这不是编号999宇宙的‘光耀之主’吗？听说你在迷宫里为了抢钥匙，干掉了七个竞争对手？真厉害啊，一个圣人欺负六个半圣和一个刚入门的。”
光耀之主脸色一沉：“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那你这会儿怎么不去欺负人？”李三土突然开口，“我看这里还有几十个刚晋级的半圣，你去啊。”
“你！”
“我什么我？”李三土笑了，“规则是我改的，你不服？不服憋着。”
光耀之主握紧拳头，背后的光翼猛地展开，散发出恐怖威压。
但G-777轻轻一挥手，所有威压消散无形。
“晋级者广场禁止私斗。”他冷冷地说，“想打架，第二轮有的是机会。现在，都给我安静。”
光耀之主咬牙收起气势，狠狠瞪了李三土一眼，转身走了。
“这种人也能成创世者？”触手博士摇头，“真是宇宙的悲哀。”
“创世者只是能力，不代表品德。”G-777说，“好了，给你们一小时休整，然后公布第二轮规则。”
他离开后，李三土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阿尔文从储物戒指里掏出食物和水——是的，法师也有储物戒指。
“话说回来，”触手博士边吃边说，“三土你那个自由创世印记到底怎么回事？我从来没见过那种法则波动。”
李三土简单解释了一下正反法则融合和自由意志的事。
阿尔文听得眼睛放光：“所以你真的能‘心想事成’？想什么就有什么？”
“没那么夸张。”李三土摇头，“自由创世印记的本质是‘认知影响现实’，但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而且有上限。比如我无法凭空创造一个宇宙，也修改不了基础物理法则。”
“那也很厉害了！”触手博士说，“第二轮如果有需要战斗的环节，咱们组队吧。我和阿尔文虽然不如你，但也能帮上忙。”
“没问题。”
正聊着，平台中央突然升起一个高台，G-777站在上面，手里拿着扩音器——是的，真的是物理扩音器，看起来很复古。
“都安静！公布第二轮规则了！”
所有晋级者聚集过来。
G-777清了清嗓子：“第二轮名为‘创世模拟’。规则很简单：你们将进入一个‘空白宇宙’，用自己的创世者能力，在三天内创造出一个完整的文明体系。”
“文明类型不限，可以是科技文明、魔法文明、修真文明、机械文明，甚至是你自己发明的奇怪文明。”
“评判标准：文明的发展潜力、稳定性、创新性、以及……‘趣味性’。”
听到最后三个字，不少晋级者皱眉。
“趣味性是什么标准？”有人问。
“就是好不好玩。”G-777咧嘴笑，“我们是游戏管理员，当然希望看到有趣的文明。如果你创造出一个全是石头人、每天只会数石头的文明，哪怕再稳定，分也不会高。”
众人：“……”
“排名前一百的晋级者进入第三轮，剩下的淘汰——不过放心，还是按李三土修改的规则，淘汰者回自己宇宙重生。”G-777补充道，“现在，给你们十分钟准备，然后集体传送至‘空白宇宙’。”
平台上一片骚动。
阿尔文紧张地搓手：“三天创造一个文明……时间太紧了！我以前创造一个小型魔法王国都花了一个月！”
触手博士倒很淡定：“我擅长深海文明，可以搞个‘海底都市’。就是不知道评审喜不喜欢海鲜……”
李三土没说话，他在思考。
创世模拟……
这轮考验的应该是创世者的综合能力：法则运用、资源调配、生命设计、文明引导。
但“趣味性”这个标准，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G-777特意强调这一点，是想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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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所有人被传送到一个纯白空间。
空间无限延伸，中央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种子”——那是空白宇宙的核心。
“开始吧。”G-777的声音响起，“三天后，我来验收成果。”
晋级者们立刻行动起来。
有人抓起种子，注入法则，开始创造星辰；有人先设计生命形态；有人直接构建文明框架……
李三土没有急着动手。
他拿着那颗种子，感受着里面的空白。就像一张白纸，等待作画。
该画什么呢？
科技文明？太普通了。
魔法文明？阿尔文已经在做了。
修真文明？那是他爹的领域。
正想着，隔壁平台的光耀之主突然大笑：“哈哈哈！我要创造一个‘光明神国’！所有生命都信仰我，赞美我，为我奉献一切！”
李三土瞥了一眼，看到光耀之主创造出的第一批生命——长得像天使，但眼神空洞，只会重复“赞美吾主”。
“没意思。”李三土摇头。
他闭上眼睛，开始构思。
既然是创世模拟，那就玩点不一样的。
自由创世印记开始发光，无数灵感涌入脑海。
他想起了桃源村，想起了那些平凡的村民，想起了鸡鸣狗吠，想起了炊烟袅袅。
还想起了那些克隆体，想起了观察者的实验，想起了G-777说的“趣味性”。
突然，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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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转瞬即逝。
当G-777再次出现时，空白空间里已经变成了九千八百个微型宇宙，每个都散发着不同的法则波动。
“验收开始。”G-777拍了拍手，身后出现一个评审团——也是游戏管理员，穿着各种颜色的制服。
他们开始挨个检查。
第一个是光耀之主的“光明神国”。
评审们看了看，摇头：“太单调了，所有生命都一个样，没有多样性。趣味性：0分。”
“什么？！”光耀之主急了，“我创造了完美的神国！”
“完美等于无聊。”一个红衣服的评审说，“下一个。”
第二个是阿尔文的“魔法王国”。
“不错，有精灵、矮人、人类、兽人，种族多样性达标。”评审点头，“但文明发展模式太老套了，还是中世纪封建制。趣味性：3分（满分10分）。”
阿尔文松了口气：“及格就行。”
第三个是触手博士的“深海都市”。
“哦？全水下文明？有创意。”评审感兴趣了，“而且你设计了七种智慧海洋生物，互相竞争又合作。趣味性：7分。”
触手博士的触手开心地挥舞。
轮到李三土了。
他的微型宇宙……看起来很奇怪。
没有星辰，没有大陆，甚至没有常规意义上的“空间”。整个宇宙就是一个巨大的、不断变化的“画卷”，画卷上画着山川河流、城市乡村，但都是平面的，像儿童涂鸦。
“这是什么？”G-777皱眉，“二维宇宙？”
“不完全是。”李三土解释，“我创造的是‘画中世界’。所有生命都是画出来的，但他们会动，会思考，会创造。”
他指着画卷：“你们看，这个画出来的农夫在种田——虽然他种的是画出来的庄稼，但他真的在劳作，会累，会饿，会笑。”
评审们凑近看。
果然，画卷上的生命在活动：画出来的鸟儿在飞，画出来的鱼在游，画出来的人在交谈。
但更诡异的是——这些画出来的生命，知道自己是被画出来的。
一个画出来的老头正在对另一个画出来的小孩说：“娃啊，咱们都是李创世者画出来的。但就算是被画的，也要活出个样子来。”
小孩问：“爷爷，我们死了会怎么样？”
老头说：“会变成橡皮擦擦掉的痕迹，然后李创世者可能会画新的我们——也可能不画了。”
“那我们要珍惜活着的时候？”
“对咯！”
评审们面面相觑。
G-777眼神复杂：“你创造了一个……知道自己是被创造的生命？”
“是的。”李三土点头，“而且我给了他们‘修改权’——他们可以自己修改画作，改变环境，甚至……创造新的画中生命。”
他指着画卷一角：“看，那个画出来的画家，正在画一幅新画。画里是一个更小的画中世界，里面的小人也知道自己是被画出来的。”
层层嵌套。
无限递归。
评审们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后，一个蓝衣服的评审开口：“这……这算什么文明？他们甚至没有实体！”
“文明一定要有实体吗？”李三土反问，“意识、情感、创造力，这些才是文明的核心。我的画中生命虽然只是笔画，但他们有完整的意识，会思考存在意义，会创造艺术，会建立社会关系——虽然他们的社会关系是‘谁的颜色更鲜艳’、‘谁的线条更流畅’。”
另一个评审问：“这样的文明，能发展吗？”
“为什么不能？”李三土挥手，画卷开始快进，“你们看，他们已经发展出了‘画派’——写实派、抽象派、印象派。不同画派之间在辩论‘什么是真实’。他们还发明了‘颜料经济’，用不同颜色的颜料作为货币。”
画面中，两个画出来的小人正在吵架：
“你们抽象派就是乱涂乱画！”
“你们写实派才是墨守成规！现实已经被画出来了，我们要超越现实！”
评审们：“……”
G-777突然大笑：“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他转向评审团：“给他多少分？”
红衣服评审：“创意：10分。”
蓝衣服评审：“发展潜力：9分——毕竟只是画，物理上限摆在那儿。”
绿衣服评审：“稳定性……6分吧，橡皮擦一擦就没了。”
黄衣服评审：“趣味性：100分！我从来没看过这么有趣的文明！”
综合评分：31.25分（满分40分）。
目前全场最高。
光耀之主嫉妒得眼睛都红了：“这不公平！他那算什么文明！”
“规则没规定文明的形式。”G-777冷冷地说，“不服憋着，或者第三轮赢回来。”
验收继续。
三天后，所有评分出炉。
李三土排名第一，触手博士排名第七十二，阿尔文排名第一百零三——刚好被淘汰。
“抱歉，”阿尔文苦笑，“还是实力不够。”
“你已经很厉害了。”李三土拍拍他肩膀，“回去后，记得来找我玩。”
“一定。”
淘汰者们被传送走，晋级的一百人留下。
G-777看着剩下的参赛者，表情严肃起来。
“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规则很简单——”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
“现实创世。”
“你们将获得真正的‘创世权限’，在一个全新的维度，创造真正的宇宙、真正的生命、真正的文明。”
“时间：一年。”
“要求：创造出让评审团‘感动’的文明。”
“评判标准：只有一条——能否证明，生命的存在，值得被创造。”
全场寂静。
这题目……太哲学了。
“如果失败呢？”有人问。
“失败者所在宇宙重置——这条规则被李三土改了，所以失败者回自己宇宙重生。”G-777说，“但获胜者……将获得‘真实创世者’资格，加入我们，成为高维存在。”
他看向李三土：“而你，如果获胜，还可以额外提出一个‘终极愿望’——只要不违反多元宇宙基本法，我们都会实现。”
李三土问：“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G-777挥手，一百个独立的空间出现，每个空间里都有一颗真正的“宇宙种子”。
“去吧，创造你们的杰作。一年后，我们来看成果。”
参赛者们进入各自的空间。
李三土站在自己的空间里，手握那颗沉甸甸的宇宙种子。
创造让评审团“感动”的文明……
证明生命值得被创造……
他闭上眼睛，开始构思。
这一次，他要玩个大的。
一个颠覆所有认知的……
真正的“自由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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