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阴阳眼开·鬼趣初显
第五十五章 天道醒时劫
晨光中的清虚观静谧得不寻常。连往日叽喳的麻雀都噤了声，只有灶上药罐咕嘟作响，蒸腾的水汽在空中凝而不散，渐渐勾勒出符文的形状。
明月银眸微动，指尖轻点药罐。水汽符文突然活了过来，如游鱼般在三人间流转。旧天道开始苏醒了。他声音空灵，它在通过万物传递讯息。
玄冥子抓起个包子咬了口，馅料竟是朱砂混着金粉。呸呸！连早饭都不让安生！老道怒摔包子，落地却变成只金蟾，咕呱叫着跳上房梁。
张灵溪闭目感应，混沌核心与天地共鸣。他长安城百姓如提线木偶般行动整齐，河水倒流，云朵排成先天八卦。它在调试规则。金瞳睁开，为最终夺舍做准备。
突然，观外传来孩童清脆的歌谣：
天婆婆，地公公，换个主子穷不穷？
旧日头，新月亮，哪个照得亮堂堂？
明月银眸骤缩：是《换天谣》！旧天道在催动众生意志！
只见街头玩耍的孩童瞳孔皆泛金光，歌声越来越响，整座长安城随之共振。
玄冥子掏出土喇叭对抗，吹出的却是《安魂曲》。两股音波在空中碰撞，震得瓦片纷落。不行！老道吐血后退，规则层面被压制了！
张灵溪福至心灵，以指为笔在虚空书写。每个字落下都引发天地异象：写时血月褪色，写时骄阳黯淡。当二字成型时，整个时空骤然凝固！
凝固的时空里，唯三人能活动。却见虚空裂开缝隙，伸出一只由星辰组成的大手，直抓张灵溪灵台！
小心！明月天眼射出银光，击中星手却如泥牛入海。玄冥子甩出补天石，石头竟被星手同化成星辰！
危急时刻，张灵溪不闪不避，任由星手抓入灵台。金瞳与星手对视的刹那，他看见旧天道的真面目——竟是亿万怨魂纠缠成的怪物，所谓天道，不过是最大的诅咒集合体！
原来如此。张灵溪轻笑，你不是天道，是寄生在天道尸骸上的寄生虫。
星手剧烈颤抖，怨魂哀嚎震天。明月银眸流转，看破真相：宇宙每次重启，旧天道都会吞噬部分怨魂。如今它已被怨念反噬，成了灭世凶器！
玄冥子突然掏出国师的八卦镜，镜光折射下，星手露出核心——竟是西王母的残魂在被怨魂啃食！师姐！老道目眦欲裂，你竟成了它的内核！
西王母残魂艰难开口：杀...了我...否则...
张灵溪混沌核心全开，如母亲拥抱孩子般包裹星手。怨魂在混沌中净化超度，西王母残魂终于解脱：新天道...小心...
星手消散处，留下颗跳动的水晶心。明月接过水晶：这是天道权柄的碎片。
突然，整个长安城地动山摇。地面裂开深渊，涌出岩浆般的怨念洪流。旧天道彻底疯狂，要拖着整个宇宙陪葬！
没办法了。玄冥子扯开道袍，露出胸口的万魔封印，老夫请客，请大家吃席！
封印解除，滔天魔气冲天而起，与怨念洪流对撞。明月天眼全开，银光如网束缚洪流。张灵溪则将混沌核心沉入地脉，如定海神针般稳住乾坤。
三方力量角力时，虚空再次裂开。这次走出的，竟是本该消散的姮娥！她手中捧着明月模样的玉偶：师兄，想要他活命吗？
玉偶突然开口，声音是明月本尊：师兄别信！那是...
话未说完，姮娥捏碎玉偶。明月本体随之吐血，天眼流出血泪。张灵溪心神剧震，混沌核心出现裂痕！
哈哈哈！旧天道的狂笑从深渊传来，情感永远是你们最大的弱点！
趁此机会，怨念洪流冲破束缚，吞没半个长安。万千百姓化作怨魂，加入灭世大军。
玄冥子魔气耗尽倒地，明月银眸黯淡。姮娥娇笑着走向张灵溪：投降吧师兄，新天道由我们...
她突然惨叫，胸口被银箭贯穿。箭矢来自虚空——那里站着另一个明月，手持银弓，眸含混沌！
抱歉师兄，新明月轻笑，刚才被杀的那个，是我的恶念分身。
张灵溪恍然大悟：明月早已斩出善恶分身，刚才的苦肉计是为引旧天道露出破绽！
混沌核心重归圆满，新明月银弓连发。每箭都精准命中怨念节点，旧天道的哀嚎响彻宇宙。
最后一箭。明月拉满弓弦，箭尖对准张灵溪，需要师兄配合。
张灵溪会意，主动将混沌核心暴露在箭路上。银箭贯胸的刹那，混沌之力如潮水涌向旧天道核心！
不——旧天道在净化中消散，你们不明白...宇宙之外还有...
话未说完，一切归于平静。
曙光重新照耀长安，百姓茫然苏醒，仿佛刚才的灭世危机只是场噩梦。
清虚观院中，明月银眸变回褐色，虚弱地靠在张灵溪肩头。玄冥子打着哈欠补屋顶：忙活半天，早饭都没吃上...
只有张灵溪听见宇宙深处的余音：
小心...观察者...
他抬头望天，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窥视。
（第五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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