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殡仪馆的晨光带着一种清冷的质感,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上。
林凡刚把第一位车祸遇难者的遗体妥善移交到冷藏间,脑子里还琢磨着那个“纸扎技艺”启蒙卷轴到底是个什么鬼,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凡!林凡!” 业务部的主任,一个四十多岁、头顶已经有些稀疏、常年皱着眉头的男人,姓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捏着个不断震动的手机,“快快快!赶紧的,去三号告别厅帮个忙!”
“赵主任,怎么了?”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三号告别厅是最大的厅,通常用来举办规格较高的告别仪式。
“老刘,就是负责三号厅设备兼司仪的那个老刘,刚打电话来说他急性阑尾炎,人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赵主任急得额头冒汗,“七点半,就是七点半!鸿图集团的老董事长,王老爷子的告别会!这都安排好了,花圈、挽联、宾客名单、流程……什么都妥了,就差个控场主持的!这节骨眼上哪儿找人去?”
林凡眼皮一跳:“主任,您的意思是……让我去?”
“不然呢?!” 赵主任一把抓住林凡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馆里现在能顶上的,要么是口音重得家属听不懂,要么是紧张起来就结巴!我刚才可都听说了,你小子凌晨一个人顶了灵车的活儿,还把家属安抚得妥妥帖帖!临场应变能力不错!就你了!”
“可我从来没主持过啊!” 林凡实话实说。他一个临时工,干的都是边角料的活儿,告别仪式主持这种核心业务,向来是老师傅们的专利。
【叮!突发性高难度内卷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临危受命,告别厅里的王者!】
【任务内容:独立主持鸿图集团董事长王老先生的高规格告别仪式。要求:流程零失误,氛围庄重得体,家属满意度达到‘高度认可’。】
【任务奖励:卷力值300点!‘公众演讲(初级)’技能书*1!特殊物品:一次性‘庄严肃穆’气场强化贴纸(效果持续30分钟)。】
【失败惩罚:系统将模拟全馆广播,循环播放宿主主持过程中的口误和尴尬瞬间,为期一周。】
林凡看着那丰厚的奖励,尤其是那个“公众演讲”技能书,有点心动。但失败的惩罚……社会性死亡一周?这比放《哀乐》变奏版还狠啊!
“主任,我……” 林凡还想挣扎一下。
赵主任根本不给他机会,几乎是把他往三号告别厅的方向推:“别可是了!没时间了!流程单在控制台上,悼词是家属提供的,你熟悉一下!音响、灯光控制台就在主讲台旁边,很简单,几个按钮!我相信你,小伙子有潜力!好好干,今天这事办漂亮了,我给你申请转正加分!”
转正?林凡心里一动。他虽然绑定了系统,但临时工的身份终究不稳。如果能转正,收入和保障都能提升,也更方便他……继续内卷?
“行!主任,我试试!” 林凡把心一横,接过赵主任塞过来的流程单和厚厚一叠悼词稿,大步流星地朝三号告别厅走去。
【接受任务成功!检测到宿主勇于挑战极限的内卷精神,临时赋予‘超强记忆力’(限时30分钟),助宿主快速熟悉流程与悼词。】
一股清凉的气流涌入大脑,林凡感觉自己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他一边走,一边飞速地浏览着流程单和悼词。告别仪式的流程大同小异:家属就位、奏哀乐、默哀、单位领导介绍生平、家属答谢、瞻仰遗容、告别……关键是悼词,鸿图集团提供的生平介绍长达五页纸,从王老爷子少年坎坷到创立商业帝国,一生经历堪称传奇。
换成平时,林凡半小时内根本记不住这么多细节。但现在,他几乎是过目不忘,王老爷子人生中的重要节点、关键事迹、甚至一些褒奖的成语典故,都清晰地印在了脑海里。
七点整,林凡已经站在了三号告别厅的控制台前。告别厅布置得庄严肃穆,四周摆满了层层叠叠的花圈,正前方悬挂着王老爷子的巨幅遗像,笑容和蔼。遗体已经安放在鲜花翠柏丛中,面容经过精心修饰,显得安详。
几个早到的殡仪馆同事正在做最后的检查,看到林凡站在主讲台位置,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林凡?你怎么在这儿?老刘呢?”
“刘师傅急性阑尾炎,赵主任让我临时顶一下。” 林凡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你?主持?” 一个同事张大了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下面坐的可都是商界名流,王家的人要求高着呢!搞砸了咱们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我会尽力。” 林凡没多解释,继续熟悉控制台上的按钮。音响、麦克风、追光灯、背景音乐切换……确实不算复杂,但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是灾难性的。
七点二十分,宾客开始陆续入场。男男女女皆身着深色正装,表情凝重,低声交谈着。整个告别厅很快坐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上层社会特有的、克制而疏离的悲伤氛围。王家的直系亲属坐在第一排,一位头发花白、气质雍容的老太太(应该是王老夫人)被儿女搀扶着,不时用手帕擦拭眼角。
林凡躲在主讲台侧的帷幕后,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汇聚在前方,压力如山般袭来。他的手心有些冒汗。虽然有了临时强化的记忆力,但公开演讲的经验几乎是零。
“系统,‘公众演讲’技能现在能预支吗?利息高点也行!” 林凡在脑子里紧急呼叫。
【技能需学习后方可使用。检测到宿主强烈需求,可提前兑换一次性辅助物品:‘镇定口香糖’(咀嚼后小幅缓解紧张,提升口齿清晰度),需卷力值30点。是否兑换?】
“兑!赶紧的!” 林凡毫不犹豫。
一颗包装朴素的白色口香糖出现在他手心。他迅速剥开塞进嘴里,一股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充满口腔,奇异地,他狂跳的心脏似乎真的平缓了一些,喉咙也没那么紧了。
七点三十分整。
哀乐低沉舒缓地响起。
林凡再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临时换上的、稍显宽大的黑色西装(从老刘更衣柜里扒出来的),迈步走到了主讲台前。追光灯打在他身上,台下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
这一刻,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最后落在第一排悲伤的家属身上,用那股清凉薄荷气支撑着的、尽可能沉稳的语调开口:
“各位来宾,各位亲友,请肃立。鸿图集团创始人,王德明老先生遗体告别仪式,现在开始。”
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清晰,平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重感。台下微微的骚动平息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王老先生家属,对各位在今天前来送别老先生,表示衷心的感谢。”
林凡按照流程,引导默哀,然后开始介绍王老先生的生平。得益于超强记忆力,他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将那长长的悼词流畅地念了出来,没有卡顿,没有错字。他的语速不快不慢,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庄重和克制。
起初,他还有些刻意模仿电视里看到的仪式主持人的腔调,但渐渐地,他沉浸在了王老爷子跌宕起伏的一生故事里。讲到老爷子年轻时白手起家的艰辛,他的语气里带上一丝敬佩;讲到企业辉煌时的社会责任,他的语调变得昂扬;讲到晚年含饴弄孙的温馨,他的声音又柔和下来。
他不仅仅是照本宣科,而是在讲述一个鲜活的人生。台下的宾客们,原本或许只是例行公事地来参加仪式,此刻也不由得被吸引,脸上露出或感慨、或追忆的神情。王老夫人更是频频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叮!检测到宿主演讲引发听众共情,临时口才发挥提升至120%!‘庄严肃穆’气场自然凝聚中……】
林凡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站在主讲台后的身影,在追光灯下,竟然隐隐有了一种沉稳如山、令人信服的气场。
进行到家属答谢环节时,王老爷子的大儿子,一位五十岁左右、气质沉稳的中年人上台。他原本准备了一份简短的答谢词,但说完之后,却意外地拿起麦克风,补充了一句:“另外,我代表家人,特别感谢殡仪馆的这位……年轻的林先生。在刘师傅突发疾病的情况下,林先生临危受命,主持得如此沉稳得体,让我父亲的人生最后一程,走得如此庄重、体面。非常感谢!”
说着,王先生朝着林凡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赞同的议论声。
林凡愣了一下,连忙侧身避让,对着麦克风谦逊地说:“王先生您言重了,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应该的。”
整个告别仪式流程顺畅,庄重而不失温情,比预定的时间还提前了五分钟圆满结束。宾客们开始有序瞻仰遗容,向家属表示慰问。
林凡悄悄退到幕后,感觉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吐出已经没味的口香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叮!高难度内卷任务‘临危受命,告别厅里的王者!’完成!评价:完美!】
【奖励发放:卷力值300点!‘公众演讲(初级)’技能书1已存入系统空间!一次性‘庄严肃穆’气场强化贴纸1已存入系统空间!】
【由于任务完成度极高,获得额外奖励:属性点——魅力+1!】
一股微弱的暖流融入身体,林凡感觉没什么明显变化,大概是魅力这种属性比较玄学。
“厉害了,我的凡!” 之前质疑他的那个同事凑过来,一脸佩服地捶了一下林凡的肩膀,“行啊你!深藏不露!刚才你在上面,那范儿,绝了!我看底下好几个老总都听得直点头!”
赵主任也满脸红光地跑过来,用力拍着林凡的后背:“好小子!真给我长脸!王家大儿子刚才特意找我表扬你了!说你比老刘主持得还有感情!转正!必须给你申请转正!”
林凡被拍得龇牙咧嘴,心里却美滋滋的。卷力值到手,技能书到手,还得到了领导和同事(暂时)的认可,这波不亏!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卷哭同事”。
系统似乎认定了他潜力巨大,任务一个接一个,难度和“卷度”层层加码:
【日常任务:提前一小时上班,将遗体接运通道、告别厅走廊、公共休息区全部拖洗三遍,要求地面光可鉴人。奖励:卷力值80点。】
于是,当天凌晨四点,当保洁阿姨睡眼惺忪地来上班时,发现地面干净得能照出人影,林凡正拿着抹布在擦墙角的瓷砖缝。阿姨看着林凡,眼神复杂,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限时任务:在三小时内,独立完成十具普通遗体的常规清洁、更衣、入殓工作(正常班组效率为每小时1-2具)。奖励:卷力值180点,‘效率达人’称号(微弱提升手脚协调性)。】
化妆班的老张和其他同事看着林凡像一阵风似的在操作间和冷藏间穿梭,动作快得出现残影,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然后还能顺手把工具收拾得井井有条,一个个目瞪口呆。老张抽着烟,对老王感叹:“老王,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打算累死自己,好直接在我们这儿办业务?”
【挑战任务:在非值班时间,主动为一位因特殊原因(高度腐烂、溺水超过72小时)而难以处理的遗体进行深度清洁和初步修复,并说服家属放弃不切实际的“恢复原貌”要求,接受专业建议。奖励:卷力值250点,特殊技能:‘气息隔绝’(初级,可主动开启,大幅降低嗅觉敏感度)。】
这个任务差点要了林凡半条命。那气味,即使戴了三层口罩加了薄荷油,也差点让他把隔夜饭吐出来。但他硬是顶着生理不适,凭借系统灌输的扎实知识和突然变得极强的耐心(可能是魅力+1的作用?),花了五个小时,将遗体处理到尽可能整洁的状态,并成功与悲痛又固执的家属沟通,获得了他们的理解和同意。当家属红着眼圈对他说“谢谢,辛苦你了”的时候,林凡觉得那250点卷力值和那个堪称神技的“气息隔绝”都值了。
林凡的疯狂内卷,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或者说死气沉沉)的湖水,在东海殡仪馆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起初,同事们是惊讶和佩服。
“看看人家林凡,临时工都这么拼!”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
但很快,味道就变了。
因为林凡的存在,原本摸鱼划水、按部就班的工作节奏被彻底打乱。
领导开会开始拿林凡举例子:“你们看看林凡!一个临时工,干的活比谁都多,比谁都好!你们呢?还好意思准点下班?”
工作安排也开始向林凡看齐:“今天遗体数量比较多,大家加把劲,争取像林凡那样,提高效率!”
甚至馆里开始讨论要不要引入“绩效考核”,把遗体处理数量、家属满意度跟奖金挂钩!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老王唉声叹气:“完了,好日子到头了!以前慢慢干,还能偷空喝口茶,现在倒好,被这小子逼得连上厕所都得跑着去!”
灵车司机李师傅病愈回来后,发现自己的活儿被林凡抢了一半,还得被领导暗示“要多向林凡学习主动担当的精神”,气得在司机班拍桌子:“学个屁!他一个临时工,连正式编制都没有,这么拼命图啥?图给我们找不自在吗?”
化妆班的老张更是直接找到林凡,语重心长:“小林啊,我知道你年轻,想进步。但有些事儿,不能这么干。咱们这行,讲究个细水长流,你这么快,容易出错知道不?而且你让其他老师傅的脸往哪儿搁?”
林凡只能陪着笑,心里叫苦不迭:张师傅,我也不想啊!是系统逼我的!我不卷,它就在我脑子里放《哀乐》啊!
然而,更让林凡没想到的是,他的“内卷”之风,竟然吹到了殡仪馆之外。
这天,林凡被赵主任叫到办公室。
“林凡啊,坐。” 赵主任表情有点古怪,像是想笑又憋着,“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
“主任,您说。”
“那个……隔壁市的西山殡仪馆,你知道吧?跟我们一直是……嗯,竞争关系。” 赵主任斟酌着用词,“他们馆长,刚给我打了个电话。”
林凡心里一紧,难道自己在外面坏了什么事?
赵主任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馆长说,让我们馆高抬贵手,别再派‘商业间谍’去他们那儿捣乱了!”
“商业间谍?” 林凡懵了。
“说的就是你!” 赵主任乐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听说的,说我们馆出了个叫林凡的年轻人,干活一个顶仨,服务态度好得离谱,把家属们都惯坏了。现在好多客户,甚至不是我们辖区的,都指名道姓要把逝者送到我们这儿来,点名要……要‘林凡那种标准的VIp服务’!还问有没有‘林凡亲自化妆’、‘林凡主持告别’的套餐!西山馆那边业务量下降得厉害,他们馆长都快急眼了,说我们这是不正当竞争!”
林凡:“……”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就成商业间谍了?还VIp套餐?
【叮!宿主的内卷行为已初步产生行业影响力,引发区域性竞争恐慌。获得成就:‘卷动风云’。奖励:卷力值500点!特殊道具:‘竞争对手的怨念’收集器(当周围竞争对手因宿主产生负面情绪时,可自动收集并转化为少量卷力值)。】
林凡看着这个新道具,哭笑不得。这系统,是嫌他拉仇恨拉得不够狠吗?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林凡感觉同事们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羡慕、嫉妒、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他回到临时休息室,刚想喝口水喘口气,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突然主动弹了出来,散发出不同于往常的、幽幽的蓝光。
【警告:检测到宿主内卷效率过高,已引起本位面基础规则轻微扰动。】
【系统升级程序强制启动……10%…30%…】
【升级方向判定中……基于宿主近期在‘极限任务承受’、‘跨部门协作’、‘行业影响力扩散’等方面的卓越表现……】
【升级路径锁定:地狱模式。】
【升级倒计时:71小时59分59秒……】
林凡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地狱模式?!
强制升级?!
还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惊人的信息,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蛊惑的语调:
【检测到宿主拥有特殊道具:‘纸扎技艺(基础)’启蒙卷轴。地狱模式生存难度极高,建议宿主提前掌握一切可用技能以增加存活几率。】
【是否立即使用启蒙卷轴?】
林凡看着那个散发着莫名阴冷气息的卷轴图标,又看了看系统界面上那个不断跳动的、令人心悸的倒计时。
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这殡葬卷王的路,好像不只是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这他妈是要开往阴曹地府啊!
“使用。” 林凡咬着牙,做出了决定。
管他什么地狱模式,先学了保命技能再说!
随着他的确认,那个卷轴图标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黑光,融入他的身体。刹那间,无数关于竹篾、彩纸、浆糊、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纹路的知识,涌入了林凡的脑海。
如何扎出结实的骨架,如何裱糊出平整的表面,如何绘制简单的符咒赋予纸扎物一丝“灵性”……这些知识仿佛与生俱来。
林凡下意识地看向休息室角落里,一个被丢弃的、用来做花圈底座的竹篾框架和几张五颜六色的废纸。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捡起竹篾和彩纸,双手仿佛拥有了自己的记忆,熟练地掰折、缠绕、粘贴……
几分钟后,一个歪歪扭扭、但结构完整、有鼻子有眼的小纸人,出现在他的手心。纸人的脸上,用记号笔点出的两个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正幽幽地“看”着他。
林凡手一抖,小纸人掉在了地上。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的小纸人,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地狱模式……到底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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